第一百七十七章 放手
宋嫂子見琳琅問話,女兒又不說話,她心裏有些著急,暗暗拉了一下女兒的衣袖。旁邊那個小姑娘這才紅著臉,有些結巴地說:“我……我十三了,叫春燕。”
琳琅見這小姑娘靦腆,她倒是溫和地笑了笑,拉著小姑娘的手說:“宋春燕你好,我是賀琳琅。”
她這樣一來,宋春燕先是詫異,後來也對琳琅報以溫和的笑容,兩人就算見過了。
琳琅和盧嘉說:“家裏的事你分派給他們吧,我上前麵的醫館去看看。”
“好嘞,賀姑娘放心。”
這會兒是午後了,也不知醫館裏的幾人吃東西沒有。兩處離得不算遠,走路就能到。在琳琅快到醫館時沒想到竟然遇見了陶忻,那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陶忻卻絲毫不曾領會琳琅的心情,他見了琳琅眉眼間都是笑意,熱情地與琳琅招手:“賀姑娘!”
琳琅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隻得站在原地等他。陶忻來到跟前,他看著跟前這個女子心情變得很好。
“好些天都沒見著賀姑娘了,你在忙些什麽?”
“每天忙的都是同樣的事。過年後醫館的病人就湧入了不少。之前我還想我們新開的醫館也沒什麽名聲,說不定開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沒人光顧而倒閉,現在看來真是自己想多了。”
陶忻笑道:“那你也太不相信你師父的醫術了吧,你們厚善堂的名聲在白馬城已經很響亮了。你師父很了不起。不僅醫術好,醫德也是沒得挑。之前好些別的大夫看不好的疑難雜症找到了你師父,你師父是有一個治好一個,城中的人都說你師父是賽華佗。”
琳琅聽見了這個稱號忍不住笑了出來:“賽華佗?這些人還真敢想。”
陶忻跟在琳琅身後兩人進了厚善堂的門,宋景然這時正和一個病人把脈,回頭就見倆青年一前一後地進來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宋景然把完了脈,然後寫了藥方,接著交給了病人,讓病人去隔壁拿藥,但那個病人似乎有些不放心,一直纏著宋景然問東問西。
等到終於送走這個病人,陶忻過來招呼大家:“我帶了些廣澤齋的餑餑,你們都來嚐嚐。”
老趙和小鍾聽說有吃的都圍過來了,陶忻先拿了些棗糕來請宋景然吃,宋景然心裏有些悶悶的,他說:“我不餓,你們吃吧。”
陶忻見宋景然不喜歡,便扭頭把手裏的棗糕給了琳琅。琳琅接過後大方地道了謝。
小鍾連聲誇讚陶忻大方豪爽:“這廣澤齋的東西不好買,沒想到二公子還送了這麽多美味過來。”
“都是些小意思,你們別客氣。要是喜歡,以後我常買來。”陶忻很在意琳琅的想法,他轉頭又問琳琅:“賀姑娘喜歡這裏的口味嗎?”
琳琅回答了兩個字:“還行。”她師父已經出去了,琳琅偏著頭看了一回,她師父現在站在櫃台前正翻閱著那些賬本。
琳琅吃了手裏的東西,她走到櫃台前去。
“師父,宋家母女已經來家了,我讓盧嘉將家裏的活派給他們去做。”
宋景然點點頭,說了句:“知道了。”
難道就再沒別的話要和她說嗎?
“師父,您要在醫館住到什麽時候,還是回家裏去住吧,這裏畢竟不方便,這兩天又遇上倒春寒,聽您說話鼻音那麽重,是不是已經病呢?”
“我今晚就回去。”
他願意回去了,琳琅心上一喜,正要說話,陶忻那個大嗓門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賀姑娘!這裏還有芙蓉糕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你們分了吧。”琳琅回答道,然後她又有些擔心跟前這個男人。
“師父,您什麽也沒吃,您肯定餓了吧。陶二公子買了那麽多送過來,別辜負人家的一片心意,多少去吃一點吧。您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去拿些過來。”
“你知道我不愛這些。”
“那我去對麵那家給您買一碗豆腐腦?少擱點醬油,不擱蔥蒜?多放點芝麻油?”
她對自己的喜好真是一清二楚,而他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宋景然沒有回答,琳琅就當他是默許了,便伸手去旁邊的陶罐裏抓錢。這時候陶忻走了來。
“賀姑娘上哪裏去?”
“去對麵給我師父買豆腐腦。”
“我和你一道吧。”陶忻屁顛屁顛地就跟著出去了。
宋景然原本在包藥的,他抬頭來目送著兩人出去,那陶忻是個大嗓門,即使已經到街上了還能聽見他的聒噪聲。之前想將繆雲雷和她湊一對,現在看來是草率了些,但這陶忻確實是個好青年啊。不論是才學還是樣貌都堪配她。她能嫁到陶家去,也算是她的造化了。總算是擺脫了前世被人蹂躪的命運,他作為師父,作為守護人也該放手了。
宋嫂子初來乍到就發揮了自己的好廚藝,母女倆聯手燒了一桌子的好菜。有那麽一瞬間讓琳琅產生了錯覺,仿佛又回到了京城的宋家小院。
宋景然答應回家住,果然就回來了。
家裏多了兩個人似乎變得更加熱鬧。琳琅幫忙招呼了飯菜,她讓其餘三人也上桌來一道用飯,哪知一個也沒來。
宋嫂子和春燕在廚房裏吃的,盧嘉卻在自己房裏用的飯。
飯間又變成了他們師徒倆,席間誰都沒有開口。
等到兩人都用過了,宋景然這才詢問琳琅:“上次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樣呢?”
“他們家在催呢?”
宋景然點點頭。
琳琅很快就給了答案:“我不願意。”
“還是再多考慮一下吧,他們陶家不錯的,陶忻這個人別看平時大大咧咧,關鍵的時候他是靠得住的人。”
他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給嫁出去?和陶家結親的話,對厚善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那時候他們醫館就算在白馬城徹底站穩了腳。師父他再也不會為一些不必要的紛爭而煩惱。
雖然她對師父有意,可是他們是師徒,師父有那麽多的束縛,不可能給她歸宿。從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