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動搖
宋嫂子今天格外高興，她忙著招呼了一桌子上好的飯菜，即便是忙些，她也是樂嗬的。
盧嘉燙了一壺金華酒送到了中堂。陶氏兄弟正和宋景然說話，琳琅還在東廂裏也不知在忙些什麽。
等到上了飯菜都上了桌，琳琅總算是露臉了。她也和大家一樣捧了杯子，與陶氏兄弟碰了杯，對陶忻這陣子的幫忙表示了感謝。
陶忻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琳琅，他對琳琅的情意絲毫沒有掩藏那樣的直白而熱烈。琳琅隻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也刻意地回避著他的目光。
琳琅喝了兩杯酒，陪著吃了些飯菜然後早早就下了桌。接著她便去了堆放藥材的屋子忙碌。
中堂那邊的氣氛一直很熱鬧，在這邊的屋子也能偶爾聽見幾句。師父回來了，她是最高興的人。隻是自從師父回來後，他們倆都還沒好好說幾句話。也不知什麽時候有獨處的機會。這陣子師父夠辛苦了，希望他能趁機好好休息兩天。再有一個月師父的生日快到了。這是師父的整壽，她琢磨著該給準備一份賀禮。
琳琅將收來的藥切成了小段，然後重新找了麻袋裝好。
忙活了一陣子，她感覺到門口有人，於是扭頭看了一眼，卻不知陶忻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她一身都是藥味，琳琅站在那裏沒有挪動身子，微笑道：“二公子不喝酒了嗎？”
陶忻說：“我的酒量不是很好。見你在這裏忙，我能幫上什麽嗎？”
琳琅忙擺手說：“不用不用，這裏已經沒多少事了。”
“琳琅，前幾天我和你說的那些話你別生氣啊。”陶忻微赧。
琳琅隻好故作糊塗道：“我怎麽可能生氣，這陣子辛苦二公子了。現在師父回來了，情況會好很多。”
“是，我知道。”陶忻知道琳琅不喜歡他，但他還是繼續出現在琳琅的身邊，他希望通過自己的鍥而不舍能最終打動琳琅，讓她回心轉意。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之前她把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傷人的話她不願意再說第二遍，於是低了頭道：“你偷溜出來，當心他們拿你問話，快回去吧。我這裏沒事。”
“琳琅我不是那麽輕易被打倒的人，我是越挫越勇的那種，之前的事我不介意，隻希望你能再多想想。”
“謝謝你的厚愛，快過去吧。回頭他們該找你了。”琳琅明顯已經是在逐客了。
麵對琳琅，陶忻恨不得立馬將琳琅摟過來，然後緊緊地抱住她再也不鬆手，但是……若他真的那樣做了，將來隻怕他連琳琅的麵也見不上了。他習慣了等待。
他沒有再進一步，知道琳琅討厭他後也就識趣地轉身離去了。
陶忻走後，琳琅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陶忻私心，要應對他比應對蕭訥還要困難。她知道陶忻是真心的，也就因為他的一片赤忱才讓琳琅不忍心傷害他。
待到陶恪喝好了酒，陶氏兄弟這才告別。宋嫂子與春燕忙著收拾，琳琅見宋景然不在跟前，她便去了裏麵的屋子。
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宋景然的雙頰酡紅，一身的酒氣。
琳琅朝他走去，有些擔憂道：“師父今晚喝了不少吧，我去讓宋嫂子給您做碗醒酒湯。”
宋景然倒沒有拒絕，他回答說：“好。”
琳琅忙著出去安排了，等到她端了醒酒湯再次到這邊屋子時，宋景然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琳琅去把他叫起來，端了碗要親自喂宋景然。
宋景然拒絕了她的好意：“我自己來吧。”
在琳琅的注視下，他才將一碗湯全部喝完了。
“盧嘉買回來的那一壺酒你們竟然全喝了，您一定醉了。”
“沒有醉，我清醒得很。”宋景然擺擺手。
他是清醒的？那正好，她有好些話想要和宋景然好好說說。
琳琅正要坐下，宋景然卻再次躺下了：“今天晚了你忙碌了一天應該也累了，去休息吧。我也想好好睡一覺。”
“師父……”琳琅喚了一聲後，她想問她師父之前的那些許諾還算數嗎，但還沒問出口，就聽得一陣陣的鼾聲傳來。琳琅這次沒有再去晃醒他。從去南村開始，師父是堅持得最久的一個人，他是真累了，不該去打擾他。她將被子拉過來，替他蓋好了被子然後吹滅了蠟燭這才出去的。
等到琳琅一走出去，宋景然就已經換了個姿勢平躺了，他看著黑乎乎的帳頂，想起了陶恪說的那些話，沒錯，原本已經堅定過的事此時他又動搖了。
隔日琳琅起來時，宋景然早就起了。他正吃著宋嫂子給做的飯，見她起來了招呼道：“你也來吃吧。”
“師父不多睡會兒？”
“不了，昨晚我已經睡好了。”宋景然說著又暗自打量著琳琅，她看上去精神不錯，料想她昨晚沒有胡思亂想倒也還好。
兩人一處用了早飯，然後宋景然便說要去醫館，琳琅阻攔說：“師父還是在家歇著吧，您忙了這麽久，總該好好休養著。醫館裏的事我一個人也能應付過來。”
“那怎麽行，你知道我這個人閑不住，我都回來了，怎麽忍心你一個人受苦。有兩個人也能快一些。”
宋景然堅持，兩人一道離了家朝醫館而去。出了院門，琳琅終於忍耐不住，她問了聲：“師父，您之前說過的話還作數吧？”
“唔？什麽事？”
“您難道都忘了不成？您不能哄我。”琳琅顯得有些著急，要是師父完全不在意她，她也不會為難師父的，可她知道師父心中對她也有意，她怎麽可能讓師父反悔。
正好遇見了熟人宋景然忙著和熟人打招呼，兩人閑聊了幾句。回頭宋景然說：“今天有些遲了，隻怕外人已經有不少的人在等著了，我們走快一些吧。”
他沒有直接回答自己，而是找了借口將話題給岔開了。琳琅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一天師徒倆同時出診，來看病的人自然不少。整個白天她都沒有逮著機會向她師父求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