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中下懷
“孟蹄中尉，不管怎麽說，我還得感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作為峪郡府督軍，對於基本禮節，當然要做得萬無一失。
他想，自己本身又是長輩，一定要有個長輩的樣子和姿態。
在這種情況下相遇，必須表現出關心和熱情。
“督軍不必客氣，救小女乃我軍人職責所在。”
孟蹄仍然像初次見麵那樣，表現出客氣而尊重的態度。這讓鄭督軍相當滿意。
“孟中尉請用茶。”
鄭督軍客氣完之後，指著茶杯請孟蹄用茶道。
“多謝鄭督軍。”
孟蹄也隨之客氣了一下，然後端起茶杯品了品，放下茶杯說道。
“孟中尉一向可好？受傷不輕啊，那是怎麽回事兒？今天怎麽又找到峪郡府來了？”
鄭督軍對孟蹄心存疑慮，客氣之後就直奔話題。
“不瞞鄭督軍，這次我隨西征軍西征吃了敗仗。
本打算跳崖算了。
誰知道跳崖沒有摔死，等醒來之後，就摸索著記憶中的方向來到了你們呂地。
後來一想，既然來了呂國，那就投靠鄭督軍吧。
反正我們敗仗之後回去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孟蹄有文化，又經曆了太多，所以，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嚴密合縫。
鄭督軍一聽是這種情況，心中的疑慮也被打消了。
而且還暗自慶幸自己今天運氣好，撿到了一個契丹族的便宜貨——不用培養就可以使用的大將軍。
“以你所見，羌衍國為什麽那麽厲害？”
鄭督軍聽孟蹄提到羌衍國，對於這個國度他有些陌生，想做進一步了解，於是就好奇地問道。
也許這裏是鄭督軍有意的安排，意思是進一步驗證一下孟蹄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瞞督軍，羌衍國軍隊並不厲害，是我們對那裏的地理環境和地貌特征，不了解，不熟悉，上了他們的當，受了他們的騙。”
孟蹄繼續編織著自己夢中的理由。
“地理環境？地貌特征？上當？這又怎麽講？”
鄭督軍滿臉疑惑地瞪著孟蹄問道。
“是這樣。”
孟蹄又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這個國土雖然麵積不大，人口不多。可是，盡出些稀奇百怪的事情。”
“稀奇百怪？什麽事情如此稀奇百怪？快說出來聽聽。”
鄭督軍沒有到過這個國家，對它非常感興趣，就迫不及待地追問孟蹄。
“當我們打入羌衍國內部的時候，他們的士兵突然間撤退得無影無蹤。而我們遠征軍此時此刻又渴又餓，於是，紛紛來到一個溫泉水池旁邊，捧起泉水就喝。
那柿子樹上火紅的柿子掛滿了枝頭，見敵人已經撤退以後，我們也顧不得追擊，停下來就開始休整。這時候，有的爬上樹吃柿子，有的蹲下來在水池邊捧水喝。
等我們喝足了水，吃足了柿子，敵人一下子吆喝著又從三麵包抄過來。
我們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同敵人展開了近距離拚殺。
令人遺憾的是，敵人越戰越勇，而我們的士兵，因為剛才喝了溫泉水池裏麵的水，吃了柿子樹上的柿子。一個個肚子擰著勁的疼，還沒有疼完，就開始上吐下瀉，哪裏還有力氣打仗啊。
我們這才知道上當了。
也許是敵人已經在水池裏下了毒藥，在火紅的柿子上做了手腳。”
孟蹄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興奮。不知不覺一杯茶水已經喝幹。
“孟蹄中尉，說起又渴又餓來，這都中午了，中尉一定還餓著肚子吧。咱們先來幾個酒菜，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
鄭督軍因為孟蹄剛才提到又渴又餓，這才想起來給孟蹄準備酒菜。
“來人，給孟中尉備酒上菜來。”
鄭督軍一聲令下，不大功夫一連上了一桌子酒菜。
“多謝鄭督軍盛情厚愛。”
見鄭督軍如此盛情，十分感激地起身施禮道。
“不謝，不謝！中尉別見怪。別忘了，你可是鄭夫人的救命恩人啊。”
鄭督軍又一次提到女兒祿榮。
而且這次說話倉促，一不小心把小女祿榮說成了鄭夫人。
“鄭督軍且慢，您剛才說什麽？鄭夫人？那是怎麽回事兒呀？莫非？莫非小女另有人選不成？”
孟蹄眼睛緊盯著鄭督軍，非常沮喪地問道。
“孟蹄中尉，實不相瞞，就在你走後的第二年春節剛過，當朝禎祥帝就下了一道聖旨，要選小女祿榮進宮侍奉聖上。聖旨不可違，隻能感恩戴德啊。”
說到這裏，孟蹄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鹿鹿，原來早已經是呂國當今聖上的夫人了。
他頓覺萬分不安與悲傷。
可是，他也懂得那是無可奈何事情，隻能表示非常遺憾。
不過，一陣隱痛過後，孟蹄又產生了新的想法——我不是設想要打入呂國內部嗎？有鄭夫人做內應，還有鄭督軍配合，那不更好嗎？老天助我也！
想到這裏，他不免為上蒼這樣安排而感歎。
而對於鄭督軍來說，因為小女沒能實現她與孟蹄事先的約定，深感內疚和無奈。
不過，在無奈過後，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孟蹄肯跟了自己，那不又是一員虎將嗎？
於是，主動端起酒杯與孟蹄喝起酒來。
“來，我們幹杯。從此不談小女之事。你接著繼續你的西征軍故事吧。”
鄭督軍是非常爽快之人，不會繞彎子，兜圈子，就直接把話題又轉移到孟蹄的西征軍故事上來。
“我，我剛才說到哪裏啦？”
由於孟蹄對小鹿鹿的意外結局感到震驚，而一時忘記了自己講到了哪裏。
“孟蹄中尉，我正要問你接下來這個問題。你剛才說你們西征軍上當受騙了。那後來你們又都是怎樣逃離羌衍國的？”
鄭督軍聽得最仔細，因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對於孟蹄的講述非常專心。於是就立刻提醒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跳崖逃生的。其他人或許死於拚殺、中毒，或者也和我一樣跳崖吧？至於跳崖後是死亡還是逃命，我就不清楚了。”
鄭須督軍見孟蹄英俊威武，心中十分滿意。因為孟蹄畢竟是小女祿榮的救命恩人。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孟蹄下一步該怎麽辦？是留下來與他並肩作戰，還是另有考慮？
可是，他對於孟蹄的現狀又表現出十分擔憂，當然也有幾分猜忌。因為失敗，他還主要擔憂孟蹄的領軍作戰能力。
“孟中尉，既然你來到這裏，實不相瞞，敢問中尉日後有何打算？”
鄭督軍知道因為小女身份的變化，自己不久也要升職到鹹陽京師。所以，就想帶上一個既忠誠又擔當的人跟在自己身邊。
“如督軍不嫌棄我這個殘兵敗將，我想日後投靠督軍，依靠督軍栽培提攜。”
聰明的孟蹄這樣回答，正中督軍下懷，一語中的。
“好，好，好，孟中尉痛快。來幹杯祝賀。祝賀我軍又添一虎將。”
鄭督軍就等孟蹄這樣回答，所以，興奮地和孟蹄狠狠地碰了酒杯。
青銅酒杯發出了一聲悠長的響動，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