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節外生枝

  就在王茅和孫向前去皇宮的路上，同時也有一個人在行動。


  這個人就是鄭督軍和孟蹄將軍安排在羌衍國內部的偵探小耗子。


  此人實至名歸，他的行動也和他的名字一樣，上蹦下竄，無孔不入。


  把他安排到這樣的崗位上再恰當不過了，真是如魚得水。


  羌衍國國王病危的消息剛一出來，就被他盯上了。


  現在他已經通過另一個密探，把這個消息傳送給了鄭督軍。


  “國之興旺，兵之勝敗，博學所致，幸討論之。入帷幄之中，參廟堂之上，不能為主盡規以謀社稷，君子所恥也。


  然而每見文士，頗讀兵書，微有經略。若居承平之世，睥睨宮閫，幸災樂禍，首為逆亂，詿誤善良；如在兵革之時，構扇反覆，縱橫說誘，不識存亡，強相扶戴；此皆陷身滅族之本也。”


  鄭督軍得到羌衍國國王病危的消息以後，聯係到他們內部的分裂活動，心裏另有一番滋味。


  因此他感慨萬千，就對孟蹄談起了國家政治。


  他說國家的興亡、軍隊的勝敗等大事，隻有那些擁有廣博學識的人，才可以參與討論，發表不同意見。


  如果在朝廷中參謀軍事而不能為君主出謀劃策，以保衛國家，作為君子就應該引以為恥的。


  但是，現在的文人，讀的兵書比較少，又缺乏經略之才，如果在太平盛世，他們卻密切關注宮廷裏麵的動靜，甚至希望發生政變，並且以憑著自己略知兵事，而首先起來謀反，欺騙善良的人們；如果在戰亂時，他們又煽動叛亂，八方遊說，反複無常。


  看不清存亡之形勢，卻要強行擁戴某人為君主，這些行為都是要招致家破人亡的。


  鄭督軍從羌衍國的現實出發，把羌衍國內的政治鬥爭分析得十分清楚，十分到位。


  可不是嗎？


  自從鄭督軍得知他們國內要發生謀反叛亂之日起，就想利用他們自身的矛盾和鬥爭，從中改變他們的性質，撈取政治資本。


  現在終於又得到了他們國王病危的消息，這就更進一步驗證了他說的話千真萬確。


  目前羌衍國內部就出現了這樣的臣民，反對派隻盼著君王早死，隻盼著有一天能夠翻雲覆雨，推翻現政權，改朝換代。


  “鄭督軍所言極是。我謹記之。不過，古人雲：兵不伐喪國，將不欺弱民，君不欺弱臣，以我之見，現在羌衍國正處於特殊時期。


  如果咱們此時搞突然襲擊，就失去了道義上的製高點。盡管我們擺兵布陣已久，然不可貿然行之。


  一旦此時冒犯，唯恐我大呂就會背上不仁不義之罵名。”


  孟蹄的分析是在提醒鄭督軍，要盡快調整原來已經安排部署的戰略戰術。


  如果再這樣下去，繼續吃掉呂國，那麽呂國將來就會失去道義上的優勢。


  這樣以來，呂國在各國之間的威望和形象就會受到很大影響，並且還會損耗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


  恐怕到頭來空歡喜一場，什麽也得不到。


  “依你之見，我們又該如何布局下一步計劃呢？”


  鄭督軍對孟蹄提出的問題非常重視，他也像孟蹄一樣很擔心出現他提到的道義問題。


  “我們最近知道的除了國王病危，還有他們談判的破裂。我們把這兩個方麵對比來看，就會發現我們這次來的不是時候。”


  孟蹄很認真地說道。


  “唉，孟將軍，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原來督促收複羌衍國的是你，現在想放過羌衍又要國搞撤退的也是你。你這葫蘆裏到底裝的是什麽藥呀？”


  鄭督軍聽了孟蹄一席話，思想上不但沒有理出一點頭緒來，反而搞得更加雜亂無章，一塌糊塗。


  “鄭督軍，這話你可說錯了，你一定冤枉了我。我可沒有要撤退的意思，我是說需要及時調整布局，而不是搞大撤退。”


  孟蹄聽到鄭督軍反駁狡辯，心裏有些著急，立即向鄭督軍做了一番解釋。


  就在他們談論如何重新布局的時候，另外一組偵探又送來自羌衍國的最新情報。


  國王已經駕鶴西遊而去。


  “好，好，既然國王駕崩，我們可就省去了中間這次調整了。這下可好了，我們幹脆一次調整到位得了。”


  鄭督軍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一下子輕鬆下來，所以，對於未來的布局調整，又有了新的思考。


  “是啊，這下好辦了。呂國大喪至少需要半個多月時間，我們幹脆撤走得了。”


  孟蹄似乎明白了鄭督軍的意思，所以不假思索地跟著鄭督軍濾出了撤走的計謀。


  天很快黑下來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所有安排和布局隻能按兵不動，等待時機，乘勝追擊，挫敗敵人，取得全麵勝利，然後向禎祥帝和高太後報喜報功。


  鄭督軍聽到孟蹄說出撤軍的話，心裏很不高興。因為報喜報功才是他們這次帶兵過來的真正目的。


  這也是孟蹄將軍的主意。


  現在的問題是，讓鄭督軍真的走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


  要是真的撤退了，怎麽跟禎祥帝和高太後交代呢？這不是欺君之罪嗎？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呀。


  難道說孟蹄這家夥是故意擺布他的？是故意要栽贓陷害於他不成？這樣的理由也不好找到呀？


  種種跡象表明，孟蹄將軍才是自己最忠誠的搭檔呀。


  鄭督軍：“孟將軍此話差矣。既來之則安之，最終還要殲滅之，哪來的撤退之理？”


  孟蹄：“不撤退又能怎樣？難道我們一直在這裏耗下去嗎？半個多月時間，那可耗不起的。我們隻能向朝廷稟報實情，待機而發。”


  鄭督軍：“孟蹄將軍，羌衍國國王駕崩，現在國內已經進入治喪大期。在治喪期間，他們各大機構，所有軍隊都會進入戰備狀態。我們隻要有一舉一動，恐怕就會被敵軍發現。


  在這樣敏感時期，隻要發現了我們，戰爭就會一觸即發。


  在這種特殊時期，他們會軍民團結如一人，英雄豪氣築長城。真到了那個時候，吃虧的往往是我們自己啊。


  此時此刻他們的軍隊是非常牛氣的，他們處於戰爭之陽，並且他們的陽氣處於上升階段，而我們則處於戰爭之陰，並且我們的陰氣也會越來越重。


  對立的雙方，一個是陽氣上升階段，一個是陰氣上升階段，那麽你能相信陰氣戰勝陽氣嗎？”


  鄭督軍這麽分析得出的結論，著實讓孟蹄將軍背後發涼，不寒而栗啊。


  “鄭督軍言之有理。那就趕快采取積極戰略防禦吧。一切都挺鄭督軍安排。”


  孟蹄似乎並不笨，可是，這次他卻有些消極。


  歸其原因他所擔心的並不是能不能收回羌衍國，而是怕國喪期間敵人凶猛，戰鬥激烈，最終失敗。


  這樣他就無法撈取更多政治資本，阻止進一步靠近皇宮步伐，特別是靠近他的初戀情人鄭夫人的步伐，難圓報仇雪恨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