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呂國悲哀
管疆一邊講述他的過去，孟統領一邊回憶著自己前來支援南疆的路上的所見所聞，用以印證管疆說話的真偽，以及判斷呂王爺為什麽要置管疆與死地。
在征兵過程中，確實如管疆所講的那樣，根據推測和當地人的說法，進一步證實了管疆指定的征兵政策和征兵過程中執行的政策是有出路的。
關於臨陣冒雨參戰一事，這很可能就是呂王爺有意為之。
那麽，問題來了，呂王爺是南疆上統帥，又是黃室家族的王爺，難道他不擔心南疆被豪酋國一下子吞並了嗎？
他為什麽要出此下策呢？
離開了管疆，他就不怕豪酋鐵騎的瘋狂掃蕩嗎？
這些問題呂王爺比誰都清楚的。
因為他手下不僅有八大金剛的支撐，而且整個南疆的兵力都在他控製之下，也就是說，對於呂王爺來說，管疆作為一個副統帥，有你也不多，沒你也不少。
所以，呂王爺這樣對待管疆是可以理解的。
那麽，管疆要說的第三個要點又是什麽呢？
說到這裏，就和前麵孟統領提到的鹹陽城裏冊封皇後有了直接關係。
對於管疆來說，隻感覺把他打入監牢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說莫須有，究竟是什麽原因，他心裏不太清楚。
這次他與孟統領見麵才明白，原來這是為了阻止她的女兒競選皇後的位子。
那麽，這樣推斷下來才是感覺被打入監牢的合情合理的理由。
“孟統領，你來得太及時了，要不我還被蒙在鼓裏。你提醒得對，這樣我就明白過來了，終於找到理由了。”
管疆激動地緊緊抱住孟統領的身子來回搖晃著不撒手。
孟統領看到，管疆的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淚珠，這淚珠在眼眶裏轉了一圈就悄悄地掉落出來，砸在地上似乎南疆像是地震一樣，地動山搖，天昏地暗。
“是的，管兄受驚了。這次來之前我就覺得事有蹊蹺，果不出所料。我是最了解您的人，知道您一定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我來的第一個晚上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真是不虛此行啊！您放心，我來這裏的目的也不僅僅是為了援軍打仗，也是暗中對您的保護啊！”
孟統領和管副統帥是老知己老相識，見了麵也就無話不談了。
說起話來就是交底交心的，這讓管疆大人心裏踏實多了。
不過，管大人聽孟統領說要暗中保護他，心裏有些新的想法，莫非孟統領背後還有人在支持他？
“保護我？還是暗中？這到底又是怎麽回事兒？”
於是他立刻追問起來。
“沒錯就是保護，而且還是暗中。哈哈，您看看您現在還在大牢裏，我能公開保護您，支持您嗎？”
孟統領不想多說話，就這樣打了一個馬虎眼。
“兄弟啊，你就別再裝糊塗了。我知道背後還有人在支持你。”
管大人非常自信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孟統領本來和鄭須關係非同一般，不想把鄭須的囑托現在就報告給管大人，他想以後給管疆一個驚喜。
不想告訴他的主要原因，也是怕引起管大人的懷疑和反感。
因為他鄭須的女兒鄭祿榮，是高太後冊封皇後的首選對象，而管疆的女兒管聰，是禎祥帝冊封皇後的首選對象，這樣他們兩個競爭皇後的對象之間，就形成了必然的對立和矛盾。
這樣以來，管大人能相信嗎？
這中間的解釋又不是一兩句話所能解決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還需要以後的事實做進一步的驗證。
管疆和鄭須雖然關係不錯，但是他們之間相比較，鄭須也是一個江湖義氣很濃的好朋友。
因此，鄭須既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冊封為皇後，又樂見他的好朋友管疆的女兒，成為名副其實的呂國皇後。
即便他們兩個競爭對手當中，隻能選擇一位成為皇後，鄭須認為誰都是非常稱職非常優秀的。
在這個問題上，他的態度是非常明確的，立場是非常鮮明的。也就是說不管誰冊封為皇後，他都是積極支持和擁戴的。
他不希望看到一方為勝，另一方就必敗的慘淡結局。
這才是鄭須支持孟統領，暗中保護管疆的正當理由。
就在孟統領要回複管大人的時候，外邊一陣騷動，這聲音由遠而近。
孟蹄向外邊看去，隻見大半夜監獄裏又送來了一位囚犯，是臨時被押解進來的。
那個犯人也是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似乎像失去了知覺一樣，身子都無法直立行走。是兩個獄卒拖著扔進牢房的。
犯人落地的聲音一下子揪起了他們二人的心。
孟統領和管疆向那邊看去，那個犯人被扔進去以後，趴在牢房的地麵上，好一會兒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死了一樣。他們二人的心揪得更緊。
他們兩個的心緊張到了極點。
其他牢房的犯人被驚動後，也都好奇而又難過地看著眼前這位不省人事的犯人。
那邊兩個獄卒並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的情境，扔下犯人就轉身離開了牢房。
孟統領給管疆使了一個顏色，沒有及時回複管疆的問話，而是靜靜地向那個犯人房間走去。
“老鄉，醒一醒，老鄉，醒一醒。老鄉，醒一醒。”
孟統領連叫了三聲，那個趴在地上的犯人，仍然不見動靜。孟蹄仔細辨認才發現他的手指剛才慢慢地動了幾下。
孟統領知道這個人被打得不輕。
於是，他從木樁的縫隙裏伸出手，把那個犯人用力地拉近木樁，靠近自己，然後把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壺，壺口對著犯人的嘴，往嘴裏滴了一些水滴。
“好…人，好…人，好…人。”
那個犯人喝了一點水，終於醒過來說話了，一直說著“好人，好人。”
看來他的神誌還是非常清楚的。
當孟統領看清楚犯人這張臉的時候，他震驚了。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他在行軍路上，在路邊和他聊天的那位樸素的農民大叔。
“老鄉，睜開眼睛看看我，你還認識我嗎？你不是昨天還在農田種地嗎？怎麽會關到這裏來了呢？”
老者一聽孟蹄說話，感覺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於是，他使盡全部力氣，咬緊牙關，忍著劇烈的疼痛，向孟蹄這邊看了一眼。
“將、將軍，大、大大人，我一聽你說、說話，就想起來了，你不是在、在地邊，和、和我說話的那、那位將軍嗎？大、大人，你、你可要救我一命啊！我一家都還餓、餓著肚子呢？”
孟統領見救活了他，並且開始慢慢說話，就一直沉默著，等待他把話說完。看來這位老鄉記性不錯，在夜間還記得他。
“老鄉，你怎麽被送到這裏來了呢？”
見老鄉第一次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他耐心地用溫和的口氣又問了一次。
“我、我不是、不是白天、天跟你說過了嗎？我家裏缺、缺少勞力，回家後就找當兵的要、要去了。這就被抓過來了。”
老鄉苟延殘喘地拚上老命說了這些話。
孟統領見老鄉說話太吃力，知道被獄卒打得不輕，就勸導他先休息，吃點東西，等他明天來救他。
然後又給了他一點東西吃。
“多、多謝將軍大、大人相救。我、我遇見、見好人了！”
老鄉含著眼淚又補充了一句。
隨後，孟蹄安慰了老鄉幾句話，再次返回管疆這裏。
“這人是誰呀？看樣子你認識他？”
管疆急切地問道。
就在孟統領去看了這位犯人之後，管疆就發現這個人和孟統領應該認識。
所以，孟統領剛走過來，他就急著上去打問。
“是的，管大人，您知道我為什麽那麽了解您的近況嗎？”
孟統領有意這樣問他。
這裏就暗指他已經和當地的人打聽了有關他的不少有關消息。
“莫不是？”
管疆用疑惑的目光盯著孟統領問道。
“正是因為我一路走一路上了解情況。這不，剛才扔進來的老鄉，就是白天和我在田間地頭聊天的老漢。您猜一猜他為什麽進來了？”
孟統領故意問管疆道。
“還能怎樣？肯定犯罪了呀？”
管疆不假思索地回複孟蹄。
“錯了，管大人。他一點錯都沒有，他太冤屈了。他隻是向我們南疆軍隊討一個士兵兒子而已。”
孟統領說話的時候，很顯然有些嚴肅，語氣也加重了不少。
管疆完全可以意會到孟統領的所指。
“你這是說？是說他們家人也是被強征了？”
管疆果然領悟能力非常強，一下子說出了問題的要害。
“對，人家家裏就是老的老，小的小，隻有一個壯勞力，也給南疆征去當兵了。老鄉覺得搶坰種地有些困難，就去和咱們南疆軍團要他兒子，結果，這不就被逮過來當了犯人。這還了得？”
孟蹄向管疆講述了白天經曆過的事情，說著說著就著急起來。
孟蹄的分析，也進一步印證了管疆所提到的亂征兵現象是客觀存在的。
“嗯，這不就對了嘛！看來孟統領是下了一番功夫費，動了一番腦筋的。”
管疆借這個問題，對孟統領大家讚美。
他從孟統領身上已經感受到眼前曙光的到來。
他知道距離自己翻身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女兒是否被冊封為皇後，而是南疆現在戰事到底怎麽樣了。
盡管他人在監獄，可是，他的心一天也沒有離開過南疆的戰場。
孟蹄心裏想，在呂國，有這樣忠心耿耿的愛國將領，竟然被打入監牢，這真是呂國上下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