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劉備、張飛、關羽
“報公孫將軍。盟主有令.……。”
忽然一匹快馬從後方飛馳而來,向公孫瓚宣讀了袁紹的命令。
公孫瓚、劉備對視了一眼,還沒作答。一旁的張飛便嚷嚷道:“竟是那張繡,俺早想會會這廝了。”
張飛身材格外雄壯,宛如熊虎,環首虎目,手持一杆丈八蛇矛,乃燕趙豪傑。
“三弟說的沒錯,我也想會會那廝。”
張飛旁邊的關羽也點了點頭。
他生的一張威嚴方臉,麵如棗紅,一雙丹鳳眼十分銳利,身材比不上張飛,卻也是孔武有力,外罩一身黑色鐵甲,手持一杆大刀,身下純黑幽州戰馬,氣勢不遜色於張飛。
這二人一個是燕趙豪傑,一個是河東解良人。
張飛家中薄有資產,乃是土豪人家。不僅自己投奔了劉備,還自帶十餘騎。關羽乃是殺人亡命之輩,單人獨身。
二人追隨劉備征討黃巾,鞍前馬後,不避艱難,情同兄弟,恩猶父子。
前將軍、漢壽侯張繡,天下知名。這二人性情又是勇敢好鬥,如今見了張繡,就像是那饑渴漢子見了小姑娘,如何不心癢難耐?
“二位賢弟不可胡說,那張繡橫行涼州,威震天下,不可輕視。”劉備見此連忙訓斥了一通。
這兩個家夥,有時候份外可靠,這有時候著實不靠譜。
關羽丹鳳眼中閃過輕蔑之色,張飛明顯很不服氣,嘟囔道:“那又怎的?都怪馬騰、韓遂麾下沒有好將,讓張繡這廝成名。”
得。感情不是張繡太強,隻是馬騰、韓遂太弱。
劉備十分無奈,正打算再嗬斥一聲。公孫瓚卻笑道:“雲長與翼德真是雄壯,乃萬人敵也。”
說著,公孫瓚又勸說劉備道:“玄德。大戰在即,二位賢弟雄心勃勃要與那張繡廝殺,卻也是大振士氣。不必多說。”
“是,兄長。”劉備沒奈何,隻得躬身應是。
關羽沒什麽表示,張飛立刻樂嗬嗬了起來。順便時不時的耍一耍自己的蛇矛,仿佛在幻想與張繡廝殺。
卻是英雄惜英雄,但也有可能誰也不服誰。
聯軍足有數十萬之眾,輜重大車多如牛毛,行軍速度不快。又行了十幾裏之後,袁紹下令安營紮寨。
這一方麵倒是沒什麽問題。在此之前,諸侯們就有一番商討。
這人馬數十萬,大營連綿數十裏。雖說各自管各自的,但也是強壯設在外邊, 比如說公孫瓚、鮑信的兵馬精銳,就設置在外圍。
麾下兵馬羸弱的諸侯,則設置在內部。袁紹是中軍,他也挺照顧曹操,讓曹操的兵馬毗鄰自己立寨。
袁紹的帳篷先立起來,然後袁紹本人在許攸的攙扶下,進入了大帳內躺下,仍然是“病情嚴重”。
很快就入夜了,曹操在安頓好自己的營寨之後,與夏侯惇一起飛馳入袁紹大帳外,來看望袁紹。
兄弟二人也沒什麽好避諱的,曹操直入袁紹的後帳,看望袁紹。
“盟主。身體可好一些了?”曹操很關切問道。
“卻是好了一些,隻是沒有胃口,就讓人煮了粥果腹。”袁紹裹著被子,隻露出了一個頭來,虛弱的笑了笑道。
“主公。肉粥已經熬好了。”就在這時,許攸從外走了進來。他是一個隨軍謀士,也算是一方名士。如今卻成了大帳內的大總管,巴結袁紹十分殷勤。
“孟德,與我一起用膳如何?”袁紹問道。
“好。”曹操點了點頭。袁紹便讓許攸去盛了兩碗肉粥進來。不久後,許攸端著一個盤子折返。
正打算親自喂給袁紹吃,哪知道曹操卻先一步搶過了碗,先吹了幾口氣。現在這天氣,粥涼的也快。
片刻後,曹操端著碗筷,拿著勺子,眼神示意許攸。許攸很無奈,你搶我活幹什麽?
他上得前來,扶著袁紹坐起。曹操一勺子,一勺子喂給袁紹吃。
當然袁紹也推脫了一番,但是曹操“固請”,他也隻得張著嘴,享受著曹操的服侍了。
看得出,袁紹心情不賴。一碗肉粥下肚,袁紹的臉色就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
“真是有勞孟德了。”袁紹又被許攸扶著躺下,睜眼看著曹操道。
“盟主說的哪裏話,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些許小事,何足掛齒?”曹操笑道。隨即,他將空碗一放。自己端起了另一碗肉粥吃了起來,不錯,還溫的。
待吃完了之後,曹操將空碗放下,示意許攸。
許攸無奈,隻得將盤子端走了。
不久後,許攸又折返了回來,稟報道:“報盟主,兗州刺史劉公來了。”
“快請進來。”袁紹立即說道。
“盟主保重,我先告辭了。”曹操也是個機敏的人,很識趣的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道。
“大家乃是同盟,孟德不必避諱。”袁紹卻是很滿意剛才曹操的服侍,也估計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便笑著說道。
曹操點了點頭,不過沒有坐回去,而是立在床榻邊上。
“盟主。” 兗州刺史劉岱匆匆走了進來,見曹操也在,不由拱手見禮道:“孟德也在啊?”
劉岱乃漢室宗親,其兄劉繇乃是揚州刺史,兄弟二人各自統帥一州,天下美談。他生的相貌堂堂,膚白須密,很有儀態。
“剛與盟主一起用了晚膳。”曹操笑著點頭道。
劉岱點了點頭。這時候,袁紹問道:“公山這麽急來尋我,可是有事?”
劉岱臉上現出怒色,說道:“是元偉(橋瑁),他營寨與我毗鄰。麾下部將安置營寨的時候頗為霸道,我親自去與他討個說法,他卻包庇部將,實在是桀驁不馴。”
曹操眸中精芒一閃而逝,張口欲言,卻終究沒有說什麽。
袁紹則是歎息道:“公山(劉岱),元偉性格向來驕矜,現在大戰在即,我們同盟當同心協力,才能戰勝董卓啊。”
頓了頓,袁紹又說道:“現在張繡已經兵屯汜水關,此人天下英俊,熊虎之將,我等如果不能同心協力,雖有數十萬之眾,必然為他所擒。現在公山應該容忍一下。”
劉岱聞言也無可奈何,他當然知道這個情況。來這裏也不是讓袁紹處置了橋瑁,隻是來發發牢騷的而已。
“盟主所言甚是。”劉岱歎了一口氣,拱手對袁紹彎腰行禮。
隨即一番談話之後,劉岱便匆匆的離開了。
袁紹轉過頭看向曹操,苦笑道:“孟德。雖然我是盟主,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十分腦疼。諸侯之間,互有齟齬啊。”
“若誰能挺身而出,安撫諸侯,我願意以盟主之位相讓。”
說到最後,袁紹愈發歎息起來。
曹操立刻對袁紹躬身行禮道:“現在非常之時,智者勞心勞力也。論出身天下沒有高過盟主了,論名望,諸侯之中以盟主為尊,論兵強馬壯,盟主也是首屈一指。除了盟主之外,外人實在難以擔當大任。雖然這個位置辛苦,但是為了漢室,還請盟主繼續統帥諸侯。”
“哎。”袁紹長歎了一聲,似是無可奈何。但是眼眸卻閃著光,顯然是極為享受曹操吹捧的。
曹操與袁紹一起長大的朋友,對這個好友極為了解。一看袁紹的表情,便知道袁紹的心情了。
他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但也沒有說什麽。不久之後,曹操便起身告辭走出了中軍大帳。與夏侯惇一起翻身上馬,飛馳回去了自己的營寨,進入了帳篷內。
“盟主的情況如何?”留守帳內的衛茲見曹操從外走了進來,伸手解下了曹操身上的大氅掛好,並且問道。
“袁本初根本沒病。”曹操這一回已經確信了,心中也有些不爽,衛茲又不是外人,便直說道。
衛茲卻也並不意外,袁紹那人看起來花團錦簇,因為叔父之死而悲傷過度生病了。
但其實.……
隨即他認真看了一下曹操的表情,坐下來詢問道:“孟德。我看你似乎有些煩悶,是為什麽?”
顯然不可能是因為袁紹……
“橋瑁那人性格驕矜,又曾經做過兗州刺史。現在是身為東郡太守,成了劉岱的下屬。劉岱雖然是宗室,也是名門望族。但是橋瑁族父也是做過太尉,二人那是虎兕相逢,誰也不虛誰。袁本初明知道這一點,卻將二人的營寨安排在一起,其心可毒啊。”
曹操一臉煩悶,對好友衛茲大吐苦水。
衛茲聞言也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長歎了一聲。
禍起蕭牆啊。
袁紹這個人那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與袁紹相處需得小心翼翼,否則極有可能被忌恨。
當時諸侯聯絡,共尊袁紹為盟主。但在袁紹有舉動之前,橋瑁就先以三公的名義,發布了檄文傳送各郡,好是賺了一波名望。
袁紹心中妒忌,便讓劉岱、橋瑁這兩個有矛盾的人營寨毗鄰,這如何不矛盾不斷?
這真的是親者痛,仇者快啊。
“孟德。”衛茲對曹操拱了拱手,然後苦心說道:“現在漢室已經是危亡之秋了。袁紹雖然不堪重任,但也隻有他才能是盟主。為了避免諸侯紛爭,隻有你辛苦一些,從中周旋了。”
“哎。”曹操長歎了一聲,更是苦悶,卻也是無可奈何。誰叫他是漢室忠臣,一心匡扶漢室呢?
隻能周旋在袁紹與諸侯之間,嫩滑一下,消除摩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