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蒸餾酒
孫武、吳起號稱兵聖。
為了籠絡士卒，吳起甚至願意為小兵吸食膿瘡，小兵的母親聽說之後哭泣不已。
有人不明白，就問小兵的母親。
小兵的母親回答道：“以前吳公為我的丈夫吸食膿瘡，我的丈夫心甘情願為吳公戰死，現在輪到我兒子了，我不知道我兒子會什麽時候死，死在什麽地方，因此哭泣。”
吳起作為雖然功利，但卻有效。
不久後，熱水被親兵端來。張繡讓這名懵逼了的士卒坐好，然後麵色不變的為士卒清洗了一下腳上的傷口，再用布擦拭幹淨，上了金瘡藥。
做完之後，張繡轉頭對吳匡說道：“吳將軍。以後軍營之內，這種傷口，要經常用開水清理，不要用沒有煮開的水。”
“諾。”
吳匡連忙應諾了一聲，記下了。
“我就不一一為諸位清理傷口了，諸位好好養傷。”張繡轉過身來，對傷兵們躬身一禮，然後便大大方方的離開了。
他剛才這麽做，確實是為了籠絡人心。但這並不是主要的，以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位極人臣，沒必要做這件事情。
他是在告訴吳匡，要用開水、開水、開水，而不是剛打上來的井水、河水。
包括飲用水在內，張繡一直都喝開水，但是士卒們一直在喝沒有煮過的河水、井水。
這樣一來，軍中不流行疾疫才怪了。尤其是南方濕熱的地方，更容易生病。
張繡一直懷疑赤壁之戰，曹操軍中生出流行病，就是因為士卒們吃喝不幹淨的緣故。
張繡出了這頂帳篷之後，就將眾人帶進了中軍大帳坐下，將開水、井水什麽的說了一遍，說的口幹舌燥。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個個都認真嚴肅的聽了，並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什麽細菌啊，什麽病毒啊，雖然他們之前都沒有這種概念，但聽得懂。
包括陳宮在內，所有人的眼神都漸漸亮了起來，這可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啊。如果在全軍實行喝開水、用開水清理傷口，集中、有序的處理糞便，能極大的壓製病疫流行啊。
這可是大好事，重大發現。
今天大概就是這麽多事情了，張繡頂住了一番眾人之後，便起身打算離開大營，回去洛陽了。
但是陳宮卻表示，“老板我們單獨說說。”
張繡大概猜出了陳宮要說什麽，便讓其餘人下去，隻留下陳宮在帳內。他笑看了一眼黑臉的陳宮，說道：“公台，有什麽事直說無妨。”
“明公。雖然士卒、大將需要籠絡，但您未免賞賜過度了。現在坐吃山空，錢糧已經不足了。”陳宮看著張繡的笑臉，心中有氣，振袖沉聲說道。
問題很嚴重了，你不要嬉皮笑臉了。
張繡聞言又笑了笑，點頭說道：“那麽公台，你有什麽計策嗎？”
“開源、節流。還請明公不要再過度賞賜了。而明公為朝廷所賜，在洛陽城外有大片的土地，隻是沒有人耕種。下一次明公有機會出征，收取降卒，還請留下部分，作為佃戶耕種土地，出產糧食。”
陳宮好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是沒有經商才能的，能想到的就隻有節流，土地裏種出糧食了。
張繡聽了很不在意，他在城外的土地是很多，但他都是打算分成小塊，分給屬下的。
比如說公孫度啊、張遼啊，甚至是還沒來的太史慈啊。這些人在洛陽生活，隻有一點俸祿，怎麽會舒坦？給他們分一點田啊。
他要田有什麽用？種田出產，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既然陳宮都這麽鄭重的說出來了，張繡假裝很認真的聽了，也很認真的答應下來了。
陳宮見張繡態度端正了起來，也很滿意。如此之後，張繡終於可以走了，在文武們的矚目下，乘坐上了豪華大馬車，回到了城中的大司馬府。
剛下了馬車，張繡就吩咐一名親兵道：“去把王定找來書房。”
“諾。”
親兵應諾了一聲，立刻下去了。當張繡來到書房坐好的時候，便見一臉激動的王定快步進入了書房內。
“明公。”王定雙手一拱，深深鞠躬道。
太激動了。他是商人出身，投身於張繡就是看好張繡的潛力，想不到張繡竟然發育的這麽快。
如今張秀更已經是朝廷上公，位高權重。
不過可惜的是，隨著張繡的漸漸位高權重，他這個商人就被邊緣化了。目前在驃騎幕府內，做一個小吏而已，很難有什麽事情，來與張繡說話了。
這一次機會難得，他要把握住。
“先生。”張繡笑著點了點頭，他是念舊的人，對王定還是不錯的。於是又問道：“在洛陽生活的如何？”
“多謝明公關懷，生活並無問題。” 王定深深的吸溜了一口氣，然後一臉感激的回答道。
“嗯。先坐吧。”張繡點了點頭，讓王定先坐下，然後他自己開始研墨，拿出了一張白布，寫寫畫畫了起來。
這讓王定心如貓爪，不由頻頻抬頭觀望，待張繡放下筆之後，他又老老實實的坐著等了。
張繡抬起頭招呼了王定過來，將白布遞給了王定。又細語了一番，讓王定去處理。
“諾。”王定聽了很驚訝，再看看手中的白布，這玩意可以出烈酒？雖然將信將疑，但是張繡下達的命令，當然要全力以赴的，他轟然應諾了一聲，便轉身下去了。
張繡給了王定的圖紙，就是蒸餾酒的器具。高度白酒嘛。
用處多多，可以用來販賣。別管合不合漢代人的口味，總有人會喜歡的。而且高度白酒可以禦寒，在寒冷的冬天，是很好用的。
慢慢漢代人就會習慣過來了。
這個是沒有技術含量的聲音，別人一定會模仿過去的。但是以現在他的地位，誰敢在朝廷控製的地方模仿？
就像利益巨大的鹽、鐵，隻有朝廷能做生意。他的酒，當然也隻有他能做生意。
別人誰敢做？
不怕他的兵馬嗎？
而且這高度白酒，不僅是生意。而且在軍中的作用也大，不僅是士卒可以冬天禦寒，清理傷口，避免感染也是一流。
這一路走來，張繡見過太多的士卒，因為一點點的小傷口，而病死了。
人口嘛。
在沒有能力的時候，張繡管不了許多了。但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張繡會盡量的讓每一個漢人活下去。
“爭霸天下是第一步，爭霸全球才是第二步。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看見漢人遍布整個東亞、甚至南下澳洲。”
張繡抬起頭來看向遠方。
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看到大漢朝的鐵騎，幹到歐洲了。
但是南下澳洲，應該是沒問題吧？
向南經過九真郡、交趾郡（越N）進入澳洲，向東恢複漢四郡（朝X），東渡大海前往日B。
在有生之年，可以做到這一點，張繡就覺得滿足了。
想的太多了，現在還是把蒸餾酒做出來，開源再說吧。張繡很快就收回了思緒，然後也閑著沒事幹，便去後宅內與二後廝混去了。
而以張繡現在的身份，地位，要什麽好的工匠沒有？隻有兩天的時間，張繡所需要的器具，便被弄好了。
張繡也沒有藏著捏著，便讓王定把器具運到了前院，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工匠燒火蒸餾。
驃騎將軍幕府內，官吏足有百餘人。張繡這麽搞，當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賈詡、蔡瑁、石廣元、法正等人紛紛走了出來，好奇的看著。
“明公，這是要做什麽？”法正最是年少，便忍不住拱手問道。
“乃釀酒也。”張繡看著工匠將酒倒入器具內，笑著回頭對法正說道。法正有點不太相信，但是沒有反駁張繡。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釀酒的。”法正心想。
別說是法正了，便是其餘人的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在工匠們的不斷操作之下，空氣中的酒香味漸漸濃鬱了起來。這是一種有別於這個時代所有酒的酒香味。
這個時代的酒不僅度數低，還有點酸。人均千杯不醉，反正張繡就沒有真的醉過。
但是這個蒸餾器具內，彌漫出來的酒香味，卻讓人聞一聞都要醉了似的。
包括法正在內，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咕嚕。
這個時代的人不僅是人均千杯不醉，隻要是士人，多數都是酒鬼。像是高順這樣不喝酒的人，反而極少。
張繡看了一眼法正，笑著說道：“等一下酒出來了，讓你喝第一口。”
法正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卻極為期待。
不久後，在工人的操作之下，一碗可以喝了的酒，從出酒口流了出來，這酒香味已經是抑製不住了。
張繡親自拿了一個酒碗，弄來了一碗極為略微泛黃的酒，遞給了法正。法正也不含糊，喝了一口之後，然後。
“噴！！！！！”法正忍不住想噴，卻沒敢噴向張繡，隻得轉過頭，噴在了石廣元的身上。
“法正。”石廣元大怒，怒視法正。
“廣元勿要生氣，不是我折辱你，而是這酒，真喝不下去。”法正一半委屈，一半連忙道歉道。
“哈哈哈哈。”張繡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高度白酒，是這麽容易喝的嗎？入口如火燒，待到了腹中之後，那就是真的著火了。
千杯不醉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