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華雄V典韋
典韋等百餘輕騎,護衛著張繡的豪華大馬車,經過繁忙的洛陽街道,王八一般橫行霸道的回到了大司馬府門外。
待馬車停下之後,一名親兵立刻從馬車前部,取出了一張胡凳放下。
其餘親兵,則是警惕的四周觀望,周圍都是高牆大宅,若是來個弓箭手,或弩箭手,那就樂子大了。
如今張繡位高權重,需得防備刺殺。
張繡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踩著胡凳下了馬車。回頭對典韋道:“大兄,你親自領兵堵在大門前,派兵側防左、右、後門,若華雄、樊稠、胡珍等人來見,一概攔住。若強闖,便揍趴下。其餘人也不見。對外宣稱,我閉門謝客。”
“呃!!!!”典韋跟了張繡也有一段時間了,上山打虎,下海擒龍,眉頭也都不皺一下,但是卻頭一次聽到這種命令,不由愕然。
而張繡已經進入了大司馬府,消失在了廊下。典韋想了一下,對四周的親兵道:“龍且,你引一隊人馬堵住右邊側門。張順,你引一隊人馬堵住左邊側門。王霸,你引一隊人馬堵住後門。剛才明公的話,你們都聽見了。不管是誰,都給我攔住。”
“諾。”
被點名的三人整齊應諾了一聲,各自引一隊精兵下去了。
“來人,為我備甲。取我的月牙戟來。”典韋最後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大庭廣眾之下大喝了一聲,也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備甲,取了一對月牙戟插在腰間,瞪大了眼睛,擔當了門神。
不久後,在李儒的操弄之下,天子下達了詔書。
以牛輔為左將軍、假節領步騎八萬,北征張揚、王匡。
一錘定音。
洛陽滿城震驚。
普通人都不明白,為什麽董卓放任張繡不用。張繡出馬,必然十全必克,張揚、王匡,插標賣首而已。
而現在董卓卻用牛輔,但是聰明人卻已經明白了過來了。
河南尹衙門,後宅內。
王允坐在書房內看書。以前的洛陽,可是好熱鬧的。十常侍子弟、群公子都橫行不法。
曹操曾經坐洛陽南部都尉,是個管治安的。因為“五色棒”事件,不得不棄官而歸。
別說是洛陽四部都尉了,便是連洛陽令、河南尹的官職都不好做,會很輕易的得罪人。
不過托了董卓進入洛陽,進行恐怖統治的福,現在洛陽城內極少有人縱橫不法。
至於小事,自然有洛陽令處理。故而王允這個河南尹,十分清閑。他也才有機會,時不時的邀請張繡一起喝酒。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王允抬頭望去,便見王蓋一臉喜色的從外匆匆走了進來。
“怎麽如此沒有定力?”王允眉頭一皺,放下了竹簡,作色道。
“呃。”王蓋正滿心歡喜,被這當頭喝棒給打的鬱悶了,隻得整理了一下儀容,慢慢的走了進來,行禮道:“父親。天子下詔書,令牛輔為左將軍、假節,率領八萬馬步軍,征討河東郡、河內郡的王匡、張揚二人。”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王允聞言一愣,先是不可置信,然後是哈哈大笑了一聲,捏著胡須站起,不住的來回踱步。可是讓王蓋更鬱悶了,心中吐槽:“你剛才還說我沒定力。”
王允當然選擇性的忘記了教訓兒子的話了,他當然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董卓這是疑心張繡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張繡功蓋寰宇啊,董卓有什麽本事?董卓能不忌憚?
他的貂蟬,本就是為了這個才出的。
在他心中,張繡乃是一等人才。智勇絕人,才兼文武。這等人,雖然好色如命,卻恐怕就算出貂蟬,也不能輕易動搖。
董卓就不用說了。
最好就是見縫插針,等待二人之間出現裂痕,再出貂蟬,必能使張繡殺董卓,撥亂反正。
“備車。我要去大司馬府。”王允想了一下,決定要去離間一番,抬頭對王蓋大聲說道。
“諾。”王蓋正走神呢,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才應諾了一聲,慌忙下去辦了。
……
自從董卓進入洛陽之後,就殺了許多人,得到了許多宅子,封賞給了麾下的文武。
巧的是華雄、樊稠、胡珍三人的宅邸毗鄰,三個人還能經常串門玩。
這天子下了詔書,三人當然也各自奉詔。
華雄送走了天使之後,臉色有點難看。四周的親兵也都明白,都一言不發。
華雄想了一下之後,便呼了幾個親兵,出了門去,打算去見樊稠、胡珍二人。哪知道,三個人竟然心有靈犀,在道上便看見對方了。
“來我府內小坐。”華雄是大將,便呼喚了二人一聲,來到了自己屋內的書房小坐。
他是個關西大漢,向來粗俗,沒什麽文墨,這座書房內,沒有多少竹簡,反而有大劍、大弓作為裝飾。
樊稠、胡珍二人也不會笑話華雄,二人也是半斤八兩嘛。
“兄長。若讓大司馬出征,我們在他麾下,必然十全必克。人人有功,有封賞。但是跟了牛輔那廝,恐怕不僅沒有功勞,反而有殺身之禍。”
“雖說是天子出的詔書,但是主公總覽朝政,他想改,就能改。我們不如去見一見主公,讓他收回成命?”
樊稠對華雄拱手一禮,詢問道。
華雄沒有吭聲,抬頭看向胡珍。三個人都是糙漢子,有勇無謀,但是矮個子裏拔高個,他們三個以胡珍最不能打,但也最有鬼主意。
樊稠見此,也不由看向胡珍。
胡珍稍稍低下頭,沉吟了一二後抬頭說道:“二位兄長。在相國府的時候,我們已經勸過主公了,但是主公沒有采納。現在我們私下去見主公,恐怕也隻能空手而回。”
“不如,我們去拜謁大司馬。請大司馬出麵。大司馬向來忠心耿耿,主公又是偏愛、禮遇大司馬。我們聯合大司馬一起出麵,必然能夠打動主公。”
華雄、樊稠聞言都是眼睛一亮。華雄說道:“賢弟所言甚是,我們同去。”
“同去。”樊稠站了起來,三個人便一起走出了房門,出了華雄宅邸之後,各自預備了一番,帶上了數十親兵,一起往大司馬府而去。
他們三個不如張繡位高權重,受到的刺殺風險也小,因而防備不如張繡。
……
大司馬府,門神典韋如山而立,右手緊握劍柄,瞪眼看向前方,凶惡異常。
這附近的宅子主人,都是非富即貴。但是平常的時候,就極少有人會從張繡的府門前經過,更別說現在了。
惹不起,惹不起,繞道走。
門可羅雀了,屬於是。
王允是先到達的,他坐著輦車,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來到了門前。他見門口這副陣仗,不由一愣。
王允眼珠子微微轉動,思考了一二之後,對車夫說道:“回去。”
“諾。”車夫一愣,這不是剛來嗎?怎麽又要回去?但他當然不會抗命,應諾了一聲,便調轉了馬頭。
就在這時,華雄、胡珍、樊稠三人策馬而行,頗為跋扈。王允與這幫人不熟,也尿不到一個壺裏去,甚至說,王允是輕視這幫人的。
王允出身太原王氏,雖然看不至於看不起寒門士人,但是對待這些粗糙武夫,就隻有輕視了。
當然,張繡不同。張繡算粗糙武夫嗎?乃才兼文武,俊秀絕人之輩。
華雄三人也認得王允,但也沒什麽交情。雙方因而很快錯過,王允想了一下,對車夫道:“停下。”
車夫更納悶,但還是依言勒馬停下。王允下了馬車,站在附近宅邸的高牆之下,遠遠駐足觀望。
華雄三人沒有王允這麽多腦子,見典韋一馬當先立在門下,雖然納悶,卻還是翻身下馬。
華雄與張繡是酒友,與典韋也很熟悉,便當仁不讓的上前,去問典韋道:“典君,明公可在?”
典韋看了一眼華雄,心想。“明公還真是料事如神。” 他平常對華雄還是很和顏悅色的,這是自己人。
但是如今得了命令,卻是冷著一張臉,說道:“在。”
“那就好。”華雄點了點頭,便打算向裏邊闖。
這極是正常。往常華雄來找張繡喝酒,就是這麽“啪”一下進去的。但是典韋卻伸手一攔,冷眼已對道:“華將軍。大司馬有令,今日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華雄聞言一愣,隨即大怒道:“我與明公乃是兄弟,他怎麽可能不見我?”
胡珍、樊稠聞言也是一驚,然後麵麵相視起來。
“不見就是不見。還請將軍返回。”典韋麵色更冷,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說道。
“你這廝!!!!”華雄更是勃然大怒,然後頭腦一熱,一把抓住了典韋的脖子上的甲胄,張口噴了典韋一臉唾沫。
“華將軍,你現在住手還來得及。”典韋沒有反抗,隻是冷眼說道。
“住手?我還要揍你一頓呢。”華雄已經上頭了,雙眸赤紅,一把推開典韋,然後一記右直拳,便直取典韋的右邊眼窩而去。
打人就打臉,現在本大爺怒氣填滿,打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