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突破口
蕭關之上。
“張”字旌旗迎風飛舞，烈烈作響。甲兵煊赫，氣吞萬裏如虎。
張繡一直在此按兵不動，等待四方消息匯聚。
這日上午，斜陽日寒。
關令府書房內，張繡輕輕放下了手中【韓非子】，讓來報的人，去將諸葛瑾請進來。
“明公。”不久後，諸葛瑾風塵仆仆的從外走了進來，對張繡行禮道。
“子瑜。馬騰可有回信？”張繡笑著先讓諸葛瑾坐下，然後問道。
“有。戰。”諸葛瑾臉色嚴肅，拱手說道。
“不出我所料，一封信是不足以動搖馬騰、楊阜這二人的。”張繡失笑了一聲，隨即他讓諸葛瑾下去好生歇息了。
諸葛瑾回來之後，張繡還是按兵不動。如蛟龍盤橫起來，耳聽四方動靜，眼觀八方風雲。
而各方消息也是匯總，郭汜龜縮在列柳城不出，趙雲隻能按兵不動。
龐德、胡車兒、李曆等人各自進兵與馬騰十餘萬大軍對峙。
還有閻行西進攻入南安郡、隴西郡。
韓遂果然親自率領五萬馬步軍南下，支援馬騰。
這一場戰鬥，閻行等人也是起了重要作用的，但真正一錘定音的，其實是冀城之戰。
隻要消滅了馬騰的主力，馬騰便也隻能是馬樹藤。
如果不能消滅馬騰的主力，他占據的地盤也都得吐出來。
這日上午，書房內。張繡揮了揮手，讓閻行派遣來的信使下去了。
“薑囧？！！！”張繡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臉上泛起了奇異之色。這個人在三國曆史上並不出名，甚至是名不見經傳。
但是這個人卻能與閻行戰鬥，幾乎旗鼓相當，著實是厲害。
原因隻有一個。
這個人的兒子很出名，叫薑維。
正所謂“將門虎子”。薑維的老爸，槍法終究是不賴的，而且也很有膽色。
張繡有點可惜，按照曆史的記載，薑維現在還沒出生呢。現在曆史已經麵目全非，蝴蝶效應已經煽動。
薑維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生出來。
哎。
天水麒麟兒。
隻要收取的鄧艾、薑維這兩個三國雙壁，便能吃穿不愁了，可惜不知道能否湊齊。
張繡輕輕搖了搖頭，想的太遠了。他想了一下之後，親自提起筆墨寫了一封信，然後讓信使，快馬加鞭送去給閻行。
這一次的事情，閻行心細謹慎，值得褒獎。如果換做是華雄，估計已經被薑囧殺了。
隴右那邊的情況，也就這樣了。一錘定音的時候到了。
張繡眸中精芒一閃而逝，然後招來了典韋，下令道：“大兄，傳令下去。明日三更造飯，天亮出發。兵發街亭。”
“諾。”典韋精神一振，轟然應諾了一聲。
這是一場舉足輕重的大戰，對於張繡來說是為了吞並隴右諸郡，消滅馬騰、韓遂。
對於大將來說，也是斬將奪旗的大好時機。他們早就躍躍欲試，摩拳擦掌了。
隨著張繡一聲令下，蕭關之內，殺氣盈滿天空。
次日天亮，大軍便陸續進發街亭。
行軍路上，沒有任何波瀾。街亭城內的守軍，連探子都懶得派遣。張繡的大軍，暢通無阻的到達了街亭城下。
前鋒先到達街亭，建立綿延的大營。張繡與典韋坐鎮後軍，最後到達，也不就不需要建造大營了，有現成的。
不過張繡沒有在中軍大帳內呆著，而是與典韋以及文臣們策馬出了大營，眺望街亭。
張繡勒馬停下，先看了一眼南山。嗯。南山上沒有屯紮一支兵馬。
馬騰麾下的大將馬遠，不僅是當道安營紮寨，還是加強版。他在大道上，起了一座堅固的城池。
如果曆史上諸葛亮在街亭擁有這樣一座堅固的城池，那肯定美哭了。北伐何愁不成功？
張繡觀看了一下地形之後，最後看了一眼街亭城，便與眾人一起勒馬返還。回到中軍大帳之後，張繡立即下命道：“子瑜。你立刻前往街亭城，勸降馬遠。如果能辦成此事，你便是頭功。”
“諾。”諸葛瑾應諾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待諸葛瑾走後，張繡環顧了一眼帳內的文臣們，稍稍尷尬一笑道：“街亭城堅固，我們大軍又很難鋪展開來。按照慣例，先讓人去勸降。我估摸著是白費功夫，要是馬遠這麽好勸降。馬騰就不會派遣他守備街亭了。我們趁機琢磨琢磨，如何攻下街亭。”
文臣們也很尷尬。張繡想不出來怎麽攻破街亭城，他們也想不出來。
張繡是大司馬明公，想不出主意是理直氣壯的。
他們這些謀臣，確是委實無能了一些。
想，仔細想想要怎麽突破街亭。街亭一破，前方海闊天空。
諸葛瑾得令之後，帶上了幾個隨從，便策馬出了大營，往來到街亭城下，一番言語之後，被請入了城內。
這座街亭城並非是普通的城池，而是一座軍事要塞。
外邊是城郭城池，裏邊卻是軍營帳篷。二萬精兵以及無數的軍需物資，將這座城池塞的滿滿當當。
諸葛瑾對這座城池以及守將馬遠比較熟，上一次他前往冀城，便是先經來到街亭，表明身份之後，才從另一側大門出去的。
諸葛瑾在中軍大帳門口，見到了馬遠。此人麵容雄毅，身材健碩，有馬家人的陽剛強健氣勢。
老熟人了，二人客套了一陣之後，諸葛瑾便被請到了大帳內坐下。
“子瑜先生，可是來做說客？”馬遠跪坐在帥座上，抬頭問諸葛瑾道。
諸葛瑾這樣氣度出眾的俊俏士族人兒，在涼州十分罕見。不僅馬騰挺喜歡諸葛瑾，馬遠也是。
“將軍真是明察秋毫，我奉大司馬的命令，來勸將軍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入城。”
諸葛瑾坦然拱手說道。
馬遠輕輕搖了搖頭，正打算說話。諸葛瑾卻打斷了馬遠，認認真真的說道：“我既是做說客的，還請將軍讓我把話說完。”
“洗耳恭聽。”馬遠點了點頭，也是拱手說道。
“敢問將軍。馬騰、韓遂與朝廷對戰，勝算大嗎？”諸葛瑾嚴肅問道。
“不大。”馬遠沉默了一下，很是誠懇說道。
“那為何將軍，還要死守街亭城呢？”諸葛瑾又問道。
“因為我家大兄將城池交給了我，我馬遠頭可斷，城不可丟棄。”馬遠還是很誠懇說道。
諸葛瑾抬眼看了看馬遠，說到這裏，他已經技窮了。麵對一個意誌力堅定的男人，任何言辭都是蒼白的。
“如此。我便回複大司馬了。”諸葛瑾站了起來，對馬遠深深一禮道。
涼州很多人都知道，涼州集團的勝算是比較低的。
但是馬騰、韓遂等人之所以還是起兵反抗，乃是因為心懷僥幸，放不下手中的兵馬、地盤。
馬遠卻是為了馬騰。雙方雖然是敵人，但是諸葛瑾很尊敬馬遠。
諸葛瑾很快走了，馬遠親自將諸葛瑾送出了城門，目送其離開。
諸葛瑾回到了張繡大營之後，便是如實告訴了張繡，馬遠的決心。
張繡本來也沒有報以希望，對此也是不在意，揮揮手讓諸葛瑾下去休息了。
或許是走完了程序的緣故，這會兒的功夫，張繡還真想到了如何攻破街亭了。
張繡低下頭看著岸上的街亭地形圖。
街亭城是當道鑄造，南北都是山。這南北的山都不是險峻的絕峰，大軍是可以翻山越嶺的。
所以馬騰建造街亭城的時候，是沒有將山連在一起的。
在山與城池之間，有一段距離。而如果在南山之上，安營紮寨。且修築投石機，往街亭城內投石，以這樣的方式，摧毀街亭城內的軍心呢？
張繡想了一下之後，抬頭對帳外侍衛的典韋說道：“大兄，請威北將軍麴義。”
“諾。”典韋應諾了一聲，立刻派人下去了。不久後，麴義匆匆而來，對典韋拱手一禮後，進入了大帳內。
麴義已經跟隨張繡一段時間，還是比較可靠的。典韋沒有進入帳內護衛。
張繡先照例撫恤了麴義幾句，然後讓他坐下，問道：“麴將軍。你久在蕭關。這座街亭城可以說是你看著建造起來的。你可知它南邊城牆距離南山，有多少丈？”
“八丈。”張繡沒有問錯人，麴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張繡聽了之後，撫掌一笑道：“孤知道要怎麽攻破街亭城了。”
“還請明公示下。”麴義頓時精神一振，興奮問道。
如果攻破街亭，不僅是文官們傷透了腦筋，連武將們也都是望洋興歎。如今張繡竟然想到了辦法，那真是讓他慚愧又興奮。
張繡也沒有隱瞞，笑著說道：“可以在南山上開山建造石台，布置投石機，居高臨下朝城中拋射石塊。必能震懾人心。就算不能震懾人心。石塊砸的多了，城牆都能砸倒塌了。”
麴義這興奮勁兒，立刻沒了。他無奈的看著張繡，欲言又止。
“將軍可是覺得我荒唐？”張繡看穿了麴義的心思，哈哈笑道。
“不敢。”麴義連忙低下頭，連忙說道。
他可不敢說張繡荒唐。
“普通的投石機，能拋出石塊四五丈便已經是極不錯了。更何況是八丈？馬騰建造街亭城是經過計算的，沒有留下破綻。但是若我能造出投射出八丈以上距離的投石機呢？”
張繡笑嗬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