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還沒用力呢
張繡當然已經到了北山羌領地內。
盡管張繡的探子，不能探聽到羌中內馬騰、韓遂是不是埋伏重兵。對此張繡一無所知。
但是他有幾位向導，知道一條更人跡罕至的道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繞過所有人的注意，到達北山羌的領地。
而且現在楊阜等人的眸光，都被趙雲、胡車兒深深吸引了。他們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吃掉趙雲、胡車兒，便可以威震天下，然後攜帶大勝的氣勢，進而南下與張繡爭鋒。
不過也因為隱蔽，張繡沒有派遣出聯絡人員，他並不清楚目前趙雲、胡車兒的情況。
他這才讓荀攸留在了趙雲、胡車兒的身邊，遇到什麽緊急情況，意外情況，可以依靠荀攸的智謀。
當張繡身上沾滿了風沙，走過了僻靜小路，到達了北山羌領地的時候。他遇到了與趙雲等人一樣的情況。
這本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羌人們有人放牧，有人耕田。盡管男人們都去作戰了，但是羌人女人們，也是健壯，不管放牧、種田，都是拿手。
陡然見到這數萬騎兵，這些老弱婦孺，都嚇的魂飛魄散，也管不了自己的財物、帳篷，隻抱著孩子，騎上馬去，奪路狂奔。
張繡的主要目的是北山城，對於這些北山羌人，也沒有太大的興趣。而且他有向導，知道北山城在什麽地方。
“兒郎們。入得北山城之後，我會清點官方的財物，全部都賞賜給你們，我一豪不留。但是有一點，對北山城內的人，需得秋毫無法。違者格殺勿論。”
張繡一振手中大槍，下令道。
然後傳令兵用漢人、匈奴、羌人三種語言，傳達了一遍。這主要是對那些匈奴人的命令。
對於漢軍精銳，張繡是有信心的。但是對於匈奴輕騎兵，張繡有點信心不足。
他並不是殺人狂魔，進入北山城之後，想的是統治，而並非是趕盡殺絕。
張大司馬用兵，從不讓士卒放縱燒殺搶掠，更別說屠城了，一次都沒有。
“諾。”
漢人紛紛應諾了一聲，匈奴、羌人也紛紛呼喝了一聲響應。
鐵騎數萬，卷起漫天沙塵，在隆隆馬蹄聲之中，往北山城而去。從高處俯瞰，這支鐵騎極為壯觀，宛如鋼鐵洪流。
不久後，大軍到達了北山城附近。張繡遙望城池方向，稍稍蹙眉。雖然羌人的鑄城技術沒有漢人高超，但看起來也不錯。這北山城好是雄壯，並不是一座容易攻克的城池。
但是事到如今，也隻能上了。
再說。這城中多半隻有老弱，就算雄城，又如何?
“大兄。讓工匠們組裝梯子，讓漢軍們準備攻城。”張繡勒馬對著華雄說道。
他沒有指望匈奴輕騎兵去攻城，關鍵的時候還是依靠漢軍。
“諾。”華雄拱手一禮，立刻下去了。
不久後，工匠們將一些“零件”組裝完畢，造出了一百餘張普通的梯子。張繡自然不動，橫槍立馬在“張”字旌旗之下，鎮壓宇內。
華雄則讓麾下精銳漢軍騎兵下馬，披鐵甲者在前，手持斬馬刀，扛著梯子，準備攻城。
“剛才大司馬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入城之後，大司馬將所有官方財物都賞賜給我們。先攻城的人，當然賞賜更多。”
“再說了。大司馬已經久不親自出戰了。現在他在後方看著，你們可不要給我丟臉。今日便要攻破北山城，晚上在裏邊休息。”
華雄舉起了閃亮的大刀，在士卒麵前大聲吆喝，激勵士氣。
“諾。”
士卒們轟然應諾著，士氣極為高亢。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司馬明公平常待他們就不薄，華將軍也是厚待，現在正是他們效命之秋也。
但是事情卻往有趣的方向發展。
張繡雖然天下無敵，但是位極人臣，為朝廷棟梁。屬下攔著，不讓他動刀動槍。馬超前來挑戰，他隻能幹瞪眼讓趙雲出陣。
張繡麾下的漢軍精銳，磨刀霍霍，也是希望在張繡的眼前，展現出自己的本事。
但是不等華雄一聲令下，漢軍攻城。
城中卻反而先亂了起來。
“殺呀！！！”
“打開城門，迎接漢人大司馬入城。”
“殺光羅塔的走狗。”
一陣嘰裏呱啦的羌語響起，雖說羅塔、勒勤等人能說比較流利的洛陽官話，但也僅限於貴族，普通羌人，隻能說羌語。
華雄聽不懂，讓屬下翻譯了之後，十分奇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還沒有動手呢，怎麽城中就有人迎接明公入城了？”
要是在以前，華雄一定會命大軍裹挾上去，入城看看情況。但是此刻他穩重了許多，沒有多想，便對一名親兵道：“去將情況告訴明公。”
“諾。”這名親兵應諾了一聲，策馬飛馳去見張繡，將事情稟報了一番。
“據我所知，這位羅塔，乃是北山羌梁帥勒勤麾下大將。這其中恐怕有隱情，但也有可能是得放的計謀。”
張繡沉吟了一下，然後對這名華雄親兵說道：“命華雄在後坐鎮，先選一千鐵甲軍入城看看。如果情況不對，立刻應變。”
這個時候，張繡已經看到城池被打開了，有人渾身浴血，在城門口廝殺，看起來事情很像是真的。
“諾。”
華雄的親兵應諾了一聲，策馬飛馳去見華雄。華雄得令之後，便下令一千鐵甲兵，排列整齊，入城。
不久後，華雄便得知了前因後果，將事情轉告給了張繡。他自己先入城，控製局麵後。
這才請了張繡與其餘人馬入城。
張繡入城的時候，典韋與親兵特別小心翼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有人放冷箭。
城中也有交戰留下的痕跡，不過屍體已經被收攏了。
待進入據說是勒勤的府邸，一座豪華漢人府邸的時候。典韋這才鬆了一口氣，命親兵接管防禦。然後他本人按劍與張繡一起來到了大廳。
大廳內。
華雄與一位羌人打扮的年輕人，正跪坐著。見到張繡之後，立刻行禮。張繡叫了一聲“免禮”，然後來到了主座上坐下，典韋按劍立在他的左側。
“你便是勒勤的弟弟，馬哈爾？”張繡仔細看了一眼這個羌人年輕人，身材雄壯，濃眉大眼，但是看起來有點緊張。
這也正常。事到如今，能在他麵前保持鎮定的，已經是極少了，每一個都是大人物。
“正是小人。”馬哈爾呼出了一口氣，連忙站起來躬身一禮道。
“別緊張，我不吃人。”張繡失笑，又讓馬哈爾坐下。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想不到北山羌內部，還發生了這等變故。
讓他得以不廢一兵一卒，就可以堂皇入城了。
馬哈爾燦燦一笑，心想。“你雖然不吃人，但是你看起來就像是要吃人。”
這是馬哈爾的臆想，張繡本人英俊而笑容滿麵，怎麽看都不像“壞人”。
馬哈爾坐下之後，張繡稍稍斂容，說道：“前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漢庭以前對羌人的政策，我不管。我以後對羌人是要實行郡縣製的，將羌中化作若幹個郡，並入涼州。所以以後不會有什麽梁帥了。但是我看你不錯，又是勒勤的弟弟，身份足夠。就先讓你做個縣令吧。”
馬哈爾很是失望，他以為幫助張繡奪取了北山城之後，就可以成為梁帥了呢。
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很恭敬的應諾了一聲。
張繡見他乖巧，也是滿意。然後說道：“馬上派人將北山羌貴族們的部分家眷送出城去，讓他們自己去告訴所有人。我把北山城占了。如果他們不回來，我就把他們的妻子，賞賜給我的士卒。”
這是殺手鐧。
“諾。”馬哈爾趕緊應諾了一聲，轉身下去處理了。
他已經預見到，北山羌在前方的人馬，會立即崩潰。那些貴族們甚至有可能把羅塔給殺了，提著【首級】來見。
這個事情，在張繡占據了北山城之後，就已經是命中注定了。
此人下去之後，張繡抬頭對典韋說道：“大兄。找個隨軍文官，去清點城內的官方財物，抄了勒勤、羅塔的家。將所有財物都收攏起來，統一賞賜給士卒。不管漢人、匈奴人、還是羌人，都一視同仁。”
羅塔先不說，勒勤也是起兵反抗漢軍的人。雖然馬哈爾有功，但也不能折勒勤的過。這個家必須抄。
“諾。”典韋應諾了一聲，立刻下去吩咐親兵去做了。
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自從他進入了北山城之後，馬騰、韓遂絕對還有掙紮，但是大局，已經鎖定了。
這是一盤很大很大的棋局，對於他來說失敗一次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對馬騰、韓遂來說，落錯一子，就是滿盤皆輸了。
北山羌完蛋了，河西羌、高山羌也獨木難支。楊阜更是也是無力回天了。
現在應該睡個好覺，將這些天晝伏夜出的疲勞，全部給洗滌了才是。
張繡打了一個哈欠，先讓士卒進來，為他解開甲胄。再燒水洗澡，睡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