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這是換顏丹的解藥
湮玥看著喜服，伸手撫摸著上麵精美的刺繡，紅了眼眶。
“我心悅你，你呢？”
熟悉而又突兀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嚇得她趕緊將眼裏的濕意逼了回去。
轉過身，她便看到了身穿喜服的瑾淵，他的胸前掛著一朵大紅花，溫柔而又深情的看著她，薄唇輕啟，再次問了同樣的一句話。
“我心悅你，你呢？”
湮玥咬著唇不說話，將視線落別處，掩藏眼底的慌亂。
瑾淵沒有再逼她，而是走出正堂，進了空曠的院子，扭過頭對她招招手，“快過來，還有驚喜。”
湮玥沒有抬頭，腳下似有千斤重一般，很是艱難的邁了一步，卻再也走不下去了。
她能清楚的感知，自己早已殘破不堪的堅硬心房，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土崩瓦解。
這些她曾經幻想的美好畫麵，一幕幕的真實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如何能不動容，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她不該動容，因為這份扭曲的感情注定不會持久。
極度矛盾的心理，讓她止步不前，甚至想要轉身逃跑。
瑾淵看出了湮玥的矛盾，轉身將她一把抱起，走出正堂，坐在了院子裏的石階上。
石階冰冷徹骨，卻凍不住他如火的心意。
“嘭！”
絢爛的煙花開在漆黑的夜空，一朵連著一朵，形狀和顏色各不相同，成為了夜空中唯一的色彩。
滿城的歡呼聲，猶如響在耳畔，讓湮玥低沉的心也忍不住雀躍起來。
當最後一朵煙花在空中炸響，一顆巨大的心形經久不散，瑾淵執起湮玥的手，鄭重的說道：“我愛你，湮玥。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從你出現開始，我的心才開始跳動，也隻為你而跳動。”
湮玥愣愣的看著瑾淵，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他的話。
或者說，她根本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在知道結局之後，她怎能讓自己再次淪陷。
感覺到湮玥的遲疑，瑾淵再次說道：“我不知道我的一輩子有多長，但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和你一起度過。為了你，我願意放棄江山，和你隱居世外，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多美好的字眼啊，可是她注定得不到。
隻要瑾淵變成明修，他便不會愛她，今天所有的一切，也隻會被他當成一場笑話，而她就成了最可悲的小醜。
瑾淵見湮玥依舊不回應，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這是千葉給我的同心蠱，如果你信不過我，我可以立刻服了子蠱。如果有天我失信了，你便殺了母蠱，讓我噬心而亡。”
湮玥接過，拿在手裏饒有興致的打量，“如果感情可以用威脅得來，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了。而且我湮玥想要得到男人，還不至於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說完，她就將瓶子擲到了地上，瓶子破碎，一股極其惡心的氣味在院中彌漫開來，一大一小兩個黑色的毛蟲在惡心的液體裏蠕動了一下之後，便僵直不動了。
湮玥嫌棄的別開眼，冷言冷語的說了句，“沒想到你如此重口味，如果你真的把那蟲子吃了，我鐵定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瑾淵的臉色有些泛白，他也沒想到同心蠱這麽惡心，如果真讓他吃，他還不一定下得去嘴，不過如果是湮玥開口，即便比這還要惡心，他也照吃不誤。
看著湮玥蹙著眉的嬌俏容顏，瑾淵掰過她的臉，與她對視，帶著壓迫性的說道：“你還沒給我答案。”
湮玥直視瑾淵，“我可以給你機會，證明你愛我，我也不再故意排斥你，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她不想再傷他了，即便不能全心接受他，至少也該給他一個縹緲的希望。
瑾淵歡喜的將湮玥抱在懷裏，身體因激動，止不住的顫抖，“你曾說過，你言出必行的，不準反悔。”
湮玥伸手回抱住瑾淵，“當然，如果你敢不經過我的同意，做出暨越之事，我便收回我的話。”
瑾淵當然知道湮玥所謂的“暨越之事”是什麽事，不就是不讓他碰嗎？
他很想問，既然願意給他機會，為什麽不能接受他的一切，就是因為他曾經有過很多女人嗎？
別的事還好說，可湮玥要的是一個纖塵不染的他，這一點，即便他傾其所有，也不可能還一個完整無暇的自己給她了。
想到好不容易等到湮玥鬆口，他暫時也不敢計較這些，隻等自己用真情感化她，所有的問題自然能迎刃而解，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好，我會等到你真心接受我的那一天。”
“好啊，我們一起等，等完整的彼此，都能接受對方的那一天。”
湮玥的話，聽得瑾淵有些糊塗，卻也什麽深究。
在他看來，所謂的完整，就是心意相通，水乳|交融。
此時，天上的心形煙花已經消散，靜謐的夜空涼薄如水，無數孔明燈緩緩升起，每個燈上都有讓無數少女魂牽夢縈的四個字——我心悅你。
瑾淵見湮玥一臉向往，笑著將她抱了起來，“我們也去放孔明燈。”
“等一下！”
湮玥從瑾淵懷裏掙脫出來，手裏憑空出現了一粒丹藥，“這是換顏丹的解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真實樣子，我給你看看吧。”
瑾淵搖頭，“我不需要知道你的樣子，如果你真的是舜華，我會愛你，如果你不是，我依舊愛你。我想清楚了，雖然我是因為舜華而在意你，但我愛的是舜華死後出現在我身邊的你，不論你是什麽樣貌，是何種身份，我愛的僅僅是你。”
聽了瑾淵的話，湮玥直接吃了換顏丹的解藥，她的臉急速的變化著，沒一會就變成了舜華的樣子。
瑾淵看得目瞪口呆，想要伸手去碰眼前這張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容顏，卻又怕是鏡中花水中月，一切都隻是他的臆想。
湮玥握住瑾淵的手，將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用自己原有的嗓音說道：“我擁有和舜華一樣的臉，但就如同我之前說的，我是她，也不是她，你可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