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他不相信湮玥就是舜華
馨兒終於聞聲扭頭,啞著嗓子說道:“母妃,為何我在得了父皇的寵愛之後,母妃卻不愛我了?”
寧貴妃的腳步猛然頓住,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再回頭時,已經恢複到了曾經的溫柔慈愛。
她疾步走到馨兒的床榻前,坐在了床沿上,笑著撫摸馨兒的頭,“馨兒可別說胡話,母妃怎麽會不愛馨兒,隻是母妃和嫻貴妃有諸多誤會,所以才會如此緊張。”
馨兒依舊有些畏懼,從小就缺愛的她,心思格外的敏銳,雖然寧貴妃看著和平時無異,但她清楚的知道母妃變了,變得不再和以前一樣愛她了。
寧貴妃隻當馨兒還在生她的氣,不顧她的抗拒,將她攬到懷裏,聲音越發輕柔:“如果你願意去曇華宮,那就去吧,但是要多留一個心眼,這世上的壞人,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
前半句讓馨兒沉下去的心緩緩升起,後半句又讓還沒複原的心再次下沉。
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但是誰是真心對她好,她能感覺得出來,雖然那個嫻貴妃有時候很討厭,但是有時候也很親切,主要是她能看到父皇,還能得到父皇的關心和疼愛。
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對高高在上的帝王,有謎一樣的崇拜和想親近的欲望,馨兒也一樣。
不過能讓母妃鬆口,已經很好了,她乖巧的點頭,“謝母妃,馨兒一定會注意的。父皇總在曇華宮,馨兒盡量讓父皇更喜愛馨兒一點,讓父皇經常送馨兒回來,這樣母妃就能見到父皇,父皇也能知道母妃的好了。”
馨兒的話,正中寧貴妃的下懷,她很是欣慰的拉起馨兒的小手,笑著道:“馨兒真乖,一會陪母妃用膳可好?雖然母妃這兒的菜比不上禦膳房的,但都是馨兒最愛吃的。”
在馨兒欣喜的應下之後,寧貴妃就回了正殿,坐在主位上的她,滿臉的糾結之色。
雪盞上前幫寧貴妃揉著太陽穴,見她神色放鬆了一點之後,輕聲說道:“娘娘還在擔心六公主嗎?太醫剛才檢查過了,說沒有中毒。”
寧貴妃煩悶的搖了搖頭,揚手讓雪盞別按了,待雪盞給她端了一杯碧螺春之後,她不解的問道:“你說那個嫻貴妃為什麽在抓了馨兒之後,什麽都沒做呢?難道隻是為了讓我擔心?可皇上又為何親自把馨兒送回來?”
雪盞倒是不在意這些,她反而覺得這是扳倒嫻貴妃的絕佳機會,忍不住建議道:“六公主失蹤的事鬧得滿城皆知,如果大家知道是嫻貴妃抓了六公主,而娘娘又找到確鑿的證據的話,嫻貴妃就會如當初的華妃一樣,即便皇上想保,也保不了。”
寧貴妃再次搖了搖頭,她之前也想過借此除了嫻貴妃,可是這對她來說半點好處都沒有,不是幫瑤昕和麗貴妃除了絆腳石,還會讓瑾淵更討厭她。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會猶豫,畢竟湮玥的存在的確威脅到她了。
可是現在有了馨兒當她和瑾淵的橋梁,她便不想動湮玥了,至少在她沒生出皇子之前,她不會刻意針對湮玥。
雖然不知道嫻貴妃到底想對馨兒做什麽,但隻要她將馨兒保護好,就不會出事。
如果能經常見到瑾淵,那她便有機會侍寢,說不定還能讓瑾淵愛上她,那她便成了最大的贏家。
在寧貴妃做著白日夢的時候,玄空突然出現,嚇了她和雪盞一跳。
看到這個吃裏扒外的男人,寧貴妃選擇了無視,她才不相信玄空不知道馨兒在曇華宮,不然那也不會說出“六公主不會有事”這句話。
時隔四年,他依舊還想著舜華麽?
連她曾經的宮殿,他也不敢踏入半寸?
不然以玄空的能力,想要將馨兒救出來,簡直是輕而易舉。
玄空冷傲的看著寧貴妃,將佩劍用力的杵在了地上,金屬與石板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六公主已經回來了,我也自由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算是我對你最後的尊敬。”
聽著玄空極其不要臉的話,寧貴妃冷笑一聲,“馨兒是你找回來的嗎?你一個遊俠,倒是會撿便宜。”
類似於這樣刺耳的話,玄空早已不知道聽了多少,他並不在意,不過還是耐心的解釋了一句,“如果我要從皇上的手裏搶回六公主,那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我相信,隻要我和皇上言明,他會很樂意將六公主雙手奉上。我給了你見皇上的機會,算是我將六公主留在曇華宮的賠罪,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
寧貴妃被堵得說不出話,想到兩人的契約已經失效,她便沒有為難玄空,她可不想多一個武力值恐怖的敵人。
“你走吧,但我希望我們不在對立麵的時候,你不要對我以及我身邊的人動手。”
玄空點頭,寧貴妃在他最艱難的救過他,隻要不是生死關頭,或者觸及了他的底線,他都不會對寧貴妃出手。
離開了惜羽宮,玄空站在整個皇宮的最高處,朝著四周眺望,竟然有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錯覺。
他本是遊俠,是因舜華而來的皇宮,後來意外做了寧貴妃的暗衛,可他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這個金雕玉砌的巨大牢籠真的不適合他。
現在,舜華不在了,寧貴妃的暗衛身份也解除了,皇宮本來是他最想逃離的地方,可是此刻,他卻有些邁不動腳步。
因為這個巨大的牢籠裏,有一個人即便是死了,也化成了無形的網,將他籠罩其中,讓他脫不開身。
舜華死了,可她的仇還沒有報,之前是沒有機會,現在重獲自由的他,怎能再置之不理。
想到宮裏關於嫻貴妃的流言,玄空決定先去曇華宮探探風。
他不相信湮玥就是舜華,但是他相信湮玥是在為舜華報仇,因為她的確太有針對性了。
可他剛接近曇華宮,就被暗衛給發現了,隻得迅速遁走。
如果硬闖,他當然闖得過,但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