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去瀟荷苑看熱鬧去
馨兒用另一隻手覆上湮玥的眼睛,用孩童特有的軟軟糯糯的嗓音說道:“嬤嬤說過,覺得難過的時候就閉上眼睛,想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便不會難過了。”
湮玥想笑卻笑不出來,拿下馨兒的小手,認真的說道:“那我現在告訴你,覺得難過的時候,一定要直麵讓自己難過的事,然後打倒它。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有時候還會擴大問題。弱者會逃避,但強者會戰勝,可明白?”
馨兒似懂非懂,但是卻把湮玥的話記下了。
吃過午膳,馨兒就被送回了惜羽宮,而瑾淵也在瀟荷苑待到了現在。
湮玥假借午休,將自己關在了寢殿,躺在榻上的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瀟荷苑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隻知道太醫進進出出的,而前去探望的妃嬪全都被拒之門外,但具體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
因為未知,所以惶惶不安。
終是忍不住,湮玥將卯隱叫了過來,讓他去瀟荷苑查探一下,以他隱匿的本事,應該不會被發現。
等待的時間過得格外的漫長,湮玥不停的盯著門口看,心急如焚。
這種焦慮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之前還勸瑾淵退縮,卻沒想到她自己早已深陷其中,明知道他不是明修,他的感情當不得真,可依舊在他深情的眼神裏,步步淪陷,何其可笑。
約莫一刻的功夫,卯隱回來了,臉色特別的不好看。
湮玥的心忍不住咯噔一聲,急速的往下落,開口時,帶著連她自己沒察覺的顫音,“到底出了什麽事?”
卯隱蹙著眉頭沒開口,像是在想該用什麽樣的措辭表述。
過來一會,才將自己看到的娓娓道來,“我到瀟荷苑的時候,瀟荷苑被禁衛軍圍得水泄不通,太醫出出進進麵色凝重,我透過屋頂的瓦片看到皇上抱著許昭儀,兩人很是親近。”
說到這裏,卯隱偷偷的看了湮玥一眼,見她臉色發青,強忍著怒氣,便不敢往下說了。
湮玥知道卯隱在顧忌她的感受,強壓下幾欲噴發的怒火,咬牙說道:“還看到了什麽?”
“據說許昭儀懷的是雙胎,之所以胎像不穩是被下了巫蠱之術,已經有了滑胎的跡象,皇上在親自照料,吃飯喝藥都不假手於人。”
湮玥看著聲音越來越低的卯隱,冷哼一聲,“巫蠱之術?雙胎?這些又關皇上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他如此貼心?”
要說不嫉妒那是假的,在她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瑾淵因修河道的事,忙到傍晚才有空去看她,而且隻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離開了。
在她失去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因為正和北逍國打得如火如荼,別說照顧她了,瑾淵連看她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可現在,他卻因許昭儀胎像不穩而貼身照顧,還當真是同人不同命。
卯隱覺得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又怕湮玥氣壞了身子,忍不住勸道:“姑娘,具體是怎麽回事,沒人知道,我們還是等皇上回來後問清楚,以免因猜忌而引發誤會。”
湮玥煩躁的擺了擺手,卯隱隻能先行退了出去,找到夢璃將情況說了一遍,便再次去瀟荷苑查探了。
夢璃敲了敲門,沒人應,推門而入之後,就看到湮玥趴在桌子上發呆。
她笑著上前,拿手在湮玥麵前晃了晃,“姑娘這麽聰慧的人為何要自尋煩惱,皇上對姑娘的心思天地可鑒,莫不要因為某些人的計謀而傷了感情。”
湮玥不是不相信瑾淵,而是聽到卯隱的描述後,她的腦海中就不自覺的浮現出瑾淵和許昭儀深情款款的樣子,怎麽都抹不掉,讓她無端的生著悶氣。
夢璃幫湮玥倒了杯熱茶,轉身拿了件狐裘披風,笑著道:“姑娘不是想要辦梅花宴,咱們去梅苑轉轉可好?”
“不去!”
半點興致都沒有,還一肚子悶氣,去梅苑的話,她怕自己將梅花都毀了。
“禦花園的山茶開得正盛,姹紫嫣紅的,煞是好看,姑娘要不要去走走?”
“不去!看了多少年了,還不是都一個樣。”
“碧波湖裏的錦鯉好久都沒人喂了,要不咱們去砸個冰窟窿喂魚?”
“不去!魚又餓不死,沒意思。”
“……”
夢璃的口都說幹了,湮玥依舊興致缺缺,提不起半點精神。
沒招的夢璃,隻好將湮玥所思所想說了出來,“如果姑娘實在是擔心,那就去瀟荷苑看看吧,相信皇上是不會拒絕你去探望許昭儀的。”
可湮玥嘴硬的沒有同意,“不去,我才不會屈尊降貴的去看許昭儀,她以為她是誰。”
夢璃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姑娘,畏畏縮縮的可不像你,想做什麽就去做,皇上不幫你撐腰,你還有我們。”
不知為何,湮玥心裏的氣悶因夢璃的話一掃而空,她大手一揮,“走,去瀟荷苑看熱鬧去。”
夢璃笑笑,連忙將披風給她披上,看著她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瀟荷苑比較偏,院落也不大,不及曇華宮的三分之一,雖然精美,但布局局促,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很多妃嬪都被攔在了瀟荷苑的門外,大概是想看好戲的心理在作祟,即便天寒地凍的,也沒一個人離開。
不過來看許昭儀的都是位份不高的妃嬪,見到湮玥過來,連忙低眉順眼的行禮。
湮玥今天在宮門口大殺四方,逼得百姓和學子紛紛下跪道歉,一場在別人看來是必死的局,被她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在大家佩服之餘也心生恐懼。
一個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有貌有才,且被皇上珍之愛之的女子,不是她們能動得了的,經此一事,大部分的妃嬪都收了歪心思,見到湮玥就想躲。
湮玥直接忽略掉眼前的眾妃嬪,抬步進了瀟荷苑,而禁衛軍卻沒有攔。
眾妃嬪麵麵相覷,心裏很不是滋味,禁衛軍的天差地別的態度,讓她們看到了自己與嫻貴妃的差距,再也沒有了看戲的興致,均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