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
一出安嬪的院落,湮玥就不讚同的說道:“畢竟是親生骨肉,即便這些妃嬪心思不純,單孩子是無辜的,你將他們都拖入這趟渾水之中,是不是有點自私?”
瑾淵看著把他當惡人的湮玥,嗔怪的彈了下她的額頭,“我這麽做是為了誰?”
湮玥撇嘴,“不管為了誰,也不能用孩子作誘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再說,我從不打沒把握之仗,我會盡全力保泓澈和泓遠安全,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聽他這麽說,湮玥便放心了很多,“嗯,我也會讓夢璃時刻注意的,隻是不知道這兩位妃嬪是否會與徐公公有關。”
瑾淵沒吭聲,湮玥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的問道:“那我們還去不去瀟荷苑?”
瑾淵一把將湮玥抱起,扭頭看了眼瀟荷苑的方向,堅定的說道:“去,不去怎麽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
湮玥在瑾淵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懶洋洋的說道:“好,到了叫我。”
不知道湮玥是真的睡熟了,還是故意不想起,瑾淵輕聲的喚了她兩次,她都沒有反應,要不是脈搏和呼吸都在,他都要以為她又出事了。
寵溺而又無奈的笑了笑,他直接抱著舜華進了瀟荷苑,在去許昭儀寢殿的路上,受到了所有侍衛的注目禮。
許昭儀已經不吐血了,虛弱的靠著床頭,一隻宛如枯骨的手輕撫著尤為突出的肚子,渾濁的眼裏帶著溫柔的笑意。
現在能支撐她與毒物抗爭的,也隻有肚子裏的孩子了。
瑾淵抱著湮玥進寢殿的時候,許昭儀剛好抬頭,溫柔的眼眸變得呆滯,撫在肚子上的手猛的攥緊了單薄的衣衫,心髒被劇烈的拉扯著,剛壓下去的毒素趁勢反撲,濃稠的黑血灑滿了被褥。
正在熬藥的胡太醫連忙竄到床邊,伸手搭上許昭儀的脈搏,滿是胡渣的老臉輕輕的搖了搖,回頭惱怒的看著瑾淵,“你幹什麽,明知道她現在在與閻王搶時間,你還故意來刺激她,嫌她活的太久了嗎?”
湮玥聽聲,從瑾淵的懷裏跳了下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故意得意的說道:“氣她怎麽了,我就是故意的,總想把皇上從我身邊搶走,活該!我就是要讓她清楚的知道,不要以為自己懷了孩子,皇上就會對她另眼相看,想跟我鬥,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徐公公本來想去內務府一趟的,走在半路上,就有屬下趕來匯報,說皇上抱著嫻貴妃去了瀟荷苑,待他匆匆趕來的時候,就聽到了湮玥囂張至極的話。
看著床榻上臉色慘白如紙,唇瓣上還染著血跡的許昭儀,徐公公強忍著胸腔裏翻騰的怒火,恭敬的朝瑾淵行禮,狀似無意的問:“皇上怎麽突然來了,也沒遣人來通傳一聲?”
瑾淵剛要說話,湮玥就率先開了口:“皇上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我覺得我和皇上在一起時,總被打擾也不是個事,就在閑逛之餘,逼他來和許昭儀說清楚,哪知還沒開口,許昭儀就吐血昏迷了。”
徐公公握著浮塵的手緊了又緊,勉強扯出一抹笑意,不讚同的說道:“娘娘此舉甚是不妥,現在正是許昭儀脆弱的時候,如果因此沒了孩子和性命,即便娘娘不是故意的,也說不清不是?”
湮玥毫不在意的撇撇嘴,冷漠的說道:“隻要我沒動手,別人也妄想給我安什麽罪名,孩子沒了更好,憑什麽我的孩子沒了,她的孩子還能堅強的活著!”
瑾淵似是再也聽不下去,怒吼道:“嫻貴妃,休要胡言!”
湮玥委屈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見瑾淵是真的動怒了,連忙討好的搖了搖他的袖子,軟語說道:“我隻不過是逞逞口舌之快罷了,不然我根本不會讓皇上來這一趟。”
瑾淵的麵色緩和下來,語氣依舊有些嚴肅,“謹言慎行,以後不要再這麽口無遮攔的,到處得罪人。”
“哦,我知道了,以後一定少說話。”
湮玥像個小媳婦似的低垂著頭,輕輕的搖著瑾淵的衣袖,乖巧得不像話。
徐公公的眉頭輕蹙,看著忙忙碌碌的胡太醫,沉聲問道:“許昭儀怎麽樣了,可有大礙?”
胡太醫歎了口氣,一邊熬著藥,一邊麵色凝重的答道:“不太好,剛才氣急攻心動了胎氣,孩子保不保得住,就要看許昭儀的意誌了。”
徐公公的心急速的往下沉,第一次在瑾淵麵前失了分寸,快速走到許昭儀麵前,借拉被子的動作把了下脈,確認孩子無事之後,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起身時,看著瑾淵欲言又止的動了動唇。
瑾淵看著似乎很為難的徐公公,不解的問:“想說什麽就說,這裏沒有外人。”
徐公公跪了下來,慎重的說道:“奴才找到了可解巫蠱之術的人,但奴才不知道他是否有真本事,會不會給許昭儀造成更大的傷害?可是以許昭儀現在的身體情況,如果不試一下,她也撐不了多久。”
湮玥輕輕的勾了勾唇角,心裏一陣輕鬆,徐公公的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真不枉費她一次次的試探和布局。
瑾淵看似很為難,過了好久,也無法做出決定,便將視線投向了正在熬藥的胡太醫身上,麵色沉重的問道:“胡太醫,你是醫者,你最有發言權,你覺得是否需要一試?”
胡太醫一邊控製著熬藥的火候,一邊答道:“微臣對巫蠱之術不了解,不知道在解的過程中,是否會出現更嚴重的情況,所以微臣不能給皇上意見。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等許昭儀醒來之後,讓她親自決定。”
這可是人命關天,還可能是一屍三命的事,他無權做任何決定。
徐公公也不催瑾淵,轉而問胡太醫:“如果再找不到用巫蠱之術害許昭儀的人,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以許昭儀現在的情況,還能撐多久?”
這個問題,胡太醫自己也沒有答案,不確定的說道:“也許一個時辰,也許一日,也許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