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我沒有等人的習慣
湮玥不吭聲,專心的收禮,讓一眾妃嬪敢怒不敢言。
眼見著所有人的禮都送完了,嫻貴妃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梁妃再次說道:“嫻貴妃這是要逼我們所有人都不懂禮數,還是故意要讓皇上覺得我們輕慢於他?”
這頂大帽子扣得湮玥直翻白眼,語氣不善的說道:“皇上正在休息,如果各位姐姐想要前去打擾的話,我自然不會阻攔,若因此觸怒了龍顏,可別怪妹妹我沒有提醒你們。”
梁妃不以為意,冷哼一聲,“謝妹妹提醒,我想姐妹們的意思和我一樣,是一定要給皇上請安的,會不會觸怒龍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皇上知道我明知他在,卻不去請安,一定會怪罪於我。”
其他妃嬪異口同聲的附和,“對,我們要給皇上請安,還請嫻貴妃不要阻攔。”
湮玥嘲弄的勾了勾唇角,大手一揮,“既然如此,各位就跟我來吧,隻不過我的寢殿不比正殿,怕是容不下諸位。”
所有人聰耳不聞,就等著湮玥領她們過去。
湮玥也沒再多說什麽,讓夢璃留在這裏處理這些禮品,自己則領著浩浩蕩蕩的妃嬪前往寢殿。
終於要見到久違的皇上,妃嬪們個個滿心雀躍,一邊走一邊讓身旁的人幫自己瞧瞧,看儀容是否有不妥之處。
正殿離寢殿並不是很遠,沒一會就到了,因門沒關,眾人的眼神越過湮玥,一眼就見到了正在剝瓜子殼的瑾淵。
那雙修長靈活的手置於桌上,手指飛快的翻動著,一旁是堆成小山的瓜子殼,一旁是矮小很多的瓜子仁,他神情專注,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的事,有多不符合一個帝王的形象。
湮玥沒理會身後臉色各異的眾妃嬪,提起裙角跑到桌邊,雙手撐在桌上,笑著道:“幫我剝了這麽多,我要吃。”
說完,就張大了嘴。
瑾淵看著自己因剝瓜子殼,而有些髒的手指,笑著道:“我手髒,先去洗個手,要是等不及就自己吃。”
等他站起身,看到呆愣在寢殿之外的眾妃嬪時,低頭不解的看著湮玥,略帶不滿的說道:“我不是說過我不想被打擾嗎,你將人都來是什麽意思?”
他知道湮玥是不會主動帶這些人過來的,肯定是被她們逼迫,所以故意沒給好臉色,看似在埋怨湮玥,其實是在嗬斥門外的妃嬪。
湮玥很是無辜的站起身,苦著臉說道:“我提醒過她們會觸怒龍顏,可是她們說不來給你請安是大不敬,這麽大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我該如何?”
瑾淵輕笑了一聲,冷冷的掃視了眾妃嬪一眼,見她們都心虛的低下頭,語氣不善的說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她們的位份都比你低,可她們不僅不聽朕的口諭,還公然為難於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為首的梁妃嚇得立馬跪了下來,慘白著臉說道:“臣妾魯莽,請皇上責罰。”
其他妃嬪立馬跪了一地,齊聲說道:“臣妾魯莽,請皇上責罰。”
瑾淵沒有看眾妃嬪,而是狠狠的瞪了湮玥一眼,“罷了,今天是新年,僅此一次,切不可再犯!”
眾妃嬪連連應“是”,立馬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看著空出的門楣,瑾淵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淨手之後拉著湮玥在桌前坐下,一人喂瓜子,一人吃,氣氛和諧而美好。
一小堆瓜子吃完,瑾淵不舍的說道:“徐公公請了除巫蠱之術的人進宮,我一會要過去看看,以免節外生枝,你就在曇華宮待著。”
湮玥點頭,她可沒忘記上次她去看瑾淵,就被不知真假的道士說成了妖妃,即便此次瑾淵讓她去湊熱鬧,她也不想去了。
“我會在晚膳前回來,等我。”
“那你可要準時,我沒有等人的習慣。”
瑾淵突然正色道:“我也不會讓你等!”
說完,換了身衣服之後,便去了瀟荷苑。
瀟荷苑的戒備更加森嚴,侍衛已經不再巡邏,而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連隻蒼蠅蚊子都難得飛進去。
徐公公在瀟荷苑門口等候,見瑾淵過來,連忙上前行禮,“皇上,除巫蠱之人已經進去了,正在幫許昭儀檢查身體,您到了便可開始。”
瑾淵看了眼徐公公,艱難的壓下嘴角的譏諷,詫異的問:“這麽短的時間,許昭儀就同意了?”
“許昭儀在天光泛白的時候,胎像又不穩了一次,而且吐血也越來越嚴重了,她知道再這麽下去,她會和孩子一起一屍三命,便答應一試。”
“如此也好,那人的底細查清楚沒有?你該知道,很多人都不希望許昭儀生下孩子,那人可別是許昭儀的催命符才好!”
徐公公連連點頭,“已經調查清楚了,此人是苗疆人,與朝堂和後宮之人都沒有牽扯,是聽聞皇城出現了冰刺寒蟾,才過來尋獲的。奴才許諾他一隻七彩毒蛛,他才答應救許昭儀。”
“七彩毒蛛?就是太醫院最近新得的劇毒之物?”
“是,苗疆之人鍾愛養蠱,劇毒之物是他們的最愛,奴才擅自用七彩毒蛛做交換,還請皇上見諒。”
瑾淵沒所謂的說道:“隻要能治好許昭儀,別說是一隻毒蛛了,即便是太醫院的所有毒物,他都可以拿走。事不宜遲,趕緊去看看,看他是否有真本事。”
特意和徐公公虛與委蛇這麽久,瑾淵不過是想讓他放鬆警惕,好替自己爭取時間,隻要查到徐公公與許昭儀勾結的證據,他必定要將這個害死舜華的人挫骨揚灰。
徐公公知道自己被皇上懷疑了,卻沒有料到許昭儀也暴露了。
他現在隻想解了許昭儀的毒,專心對付嫻貴妃,雖說是借刀殺人,但布局也要花費心思,在皇上提防他之時,必須要萬分小心。
各懷心思的兩人進了許昭儀的寢殿,一個穿著怪異且邋裏邋遢的人站在床榻邊振振有詞。
一雙細長的眼睛泛著懾人的冷光,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枯瘦如柴的手宛如焦炭,掌心有一隻正在蠕動的黑色巨蟲,看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