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
為了計劃的實施,也為了不讓徐公公看出是在做戲,湮玥在瑾淵回勤政殿處理公務的時候,立刻闖進了內務府的大牢,非要帶走千葉。
因為瑾淵之前說過,所有的禁衛軍都不能對她動手,且她在宮內的地位和他等同,內務府的人不敢攔,隻能放任兩人離開。
千葉看著氣勢洶洶的湮玥,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不是讓他在大牢裏待幾天的嗎,嫻貴妃怎麽又跑來搶人了?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千葉被湮玥帶回了曇華宮。
氣還沒喘勻,疑問也沒有問出口,瑾淵就帶著禁衛軍找上了門。
千葉看著劍拔弩張的瑾淵和湮玥,越發摸不著頭腦,想要詢問緣由,可緊繃的氛圍卻讓他開不了口。
瑾淵讓禁衛軍守在曇華宮的門口,自己一身戾氣的走到了湮玥麵前,指著一頭霧水的千葉說道:“他現在是殺人凶手,你這麽不管不顧的將人帶出大牢是什麽意思,知不知道我會很為難?”
湮玥氣勢洶洶的拍著桌子,“你明知道人不是千葉殺的,憑什麽還要關著他?”
瑾淵煩悶的捏了捏眉心,“所有人都看到苗疆人是因為中了他的蠱蟲才死的,現在又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千葉無罪,你覺得朕該如何?”
湮玥冷笑兩聲,譏諷的說道:“帝王?真是可笑!當初你明知道華妃是無辜的,可就因你拿不出證據,所以你親自賜死了她。現在你也要因為找不到證據,就賜死千葉嗎?”
“你胡說什麽,我現在正在努力的找證據,你不要添亂可好?”
“添亂?如果能找到證據,你早就找到了。當時在許昭儀的房內,總共就那麽幾個人,如果苗疆人不是死於蠱蟲,你覺得會是誰殺的他?”
湮玥倔強的昂著頭,直愣愣的盯著瑾淵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逼問道。
瑾淵被湮玥看的一陣心虛,率先錯開眼,聲音也低了下來,“不管是誰,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猜測也隻是猜測。隻要能證明苗疆人不是死於蠱蟲,千葉就能脫罪,你再給我幾天時間。”
說完,他就要上前抓千葉。
湮玥張開雙臂攔在了千葉麵前,執拗的說道:“不準帶走!”
瑾淵壓下湮玥的手臂,很是頭疼的說道:“別鬧了,殺人不是小事,我隻是請千葉去內務府待幾天,不會苛待他的。”
千葉最終還是被帶走了,湮玥氣得將正殿裏的東西都砸了,就連地板也被她用內力跺裂了。
很快,嫻貴妃因千葉和皇上鬧矛盾的事,就在皇宮裏傳得沸沸揚揚,不知道有多少妃嬪在舉杯歡慶。
而皇上回了龍吟殿,並未夜宿曇華宮的消息,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要知道除了照顧許昭儀的那幾晚,皇上就一直住在曇華宮,甚至奏折都是在曇華宮處理的,現在突然住回了龍吟殿,說明兩人是真的鬧掰了。
沉寂已久的後宮妃嬪再次蠢蠢欲動,紛紛絞盡腦汁想著重獲榮寵的法子。
龍吟殿內燈火通明,瑾淵坐在桌案旁,看年前未處理完的奏折,徐公公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旁,等候差遣。
一份奏折,他看了快半個時辰,別說翻看了,就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
徐公公看了看天色,提醒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奴才服侍您休息吧。”
瑾淵將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的奏折合上了,疲乏的揉了揉太陽穴,等神經舒緩一些之後,抬頭看向徐公公,“你可有什麽要對我說的?”
“皇上想要聽什麽,還請明言?”
徐公公麵容沉靜,語速平穩,話語裏帶著探尋,回答得無懈可擊。
“你對苗疆人的死,有何看法?還有那個闖內務府大牢的人,你覺得是何人?朕一直覺得嫻貴妃就是華妃,你又怎麽看?”
徐公公蹙眉想了一會,回道:“苗疆人死於蠱蟲,是奴才親眼所見;闖內務府的人,奴才不知道是何人;人死不能複生,嫻貴妃不可能是華妃。”
這些回答,都在瑾淵的意料之中,他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徐公公恭敬的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不過他沒有去休息,而是通過自己的門路,給許瀾廷遞了消息。
皇上的懷疑已經放在了明麵上,如果他不做點什麽分散皇上的注意力,那他將寸步難行。
翌日早朝,文武百官無一缺席。
說是上朝,其實是給皇上拜年而已。
瑾淵看著見過禮之後就不知道該匯報什麽的官員,笑著道:“去年還有很多未完之事,不知過了新年之後,各位可有應對之策?”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先開口。
伍仁旭作為當朝丞相,隻能率先站出來,“稟皇上,攻城弩一事一直沒有頭緒,不知道大理寺卿在葉禾城可有查到什麽?”
被點名的侯勇義連忙站了出來,誠惶誠恐的說道:“回皇上,臣無能,並未查到刺客和攻城弩的線索。”
瑾淵冷冷的注視著侯勇義,“刺客都是殺手和亡命之徒,且都是從幽閣拿到的懸賞令,你查不到線索實屬正常。”
在葉禾城的時候,他就在第一時間派人去了幾個刺客的老家,屋子全部空著,沒有半個人影,想來是被幕後之人除掉了。
所以他半點線索都沒查到,而侯勇義自然不可能查得比他還多。
在侯勇義麵色微鬆的時候,瑾淵又開了口,“不過你作為大理寺卿,卻一絲線索都沒查到,看來你的能力,不足以駕馭這個職位。”
他的話音剛落,好多官員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這可是新年的第一次早朝,皇上就想罷免官員,而且還是要職官員,這讓他們今後的日子怎麽過!
侯勇義雙腿一軟,跪在了大殿之上,顫聲說道:“微臣失職,還請皇上給微臣一個機會。”
“好啊,朕就讓你重查華妃用巫蠱之術謀害朕一事,突破口就在,做成木偶人的樟子木其實有兩塊。”
侯勇義的頭埋得更低了,一個字也不敢接,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幾乎牽扯到整個朝堂,而且他也牽涉其中,這讓他根本沒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