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我的這一巴掌響麽?
為避免徐公公發現異常,瑾淵沒待多久就由密道回了龍吟殿。
次日上朝,彈劾嫻貴妃陰險惡毒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紛至遝來,全被瑾淵無視了。
他的解釋就是,後宮女人的爭寵把戲,上不了朝堂,如果嫻貴妃真要謀害皇嗣,絕不會如此張揚,她就是囂張跋扈的紙老虎。
禦史大夫一聽,好笑的說了句:“皇上,是您給她狐假虎威的權利的。”
他這話一出,家裏有女兒在後宮的官員,以及想把女兒送進後宮的官員,紛紛再次提出讓瑾淵雨露均沾,不要獨寵一人。
瑾淵很為難的看了百官一眼,最後妥協道:“以後朕會遵循祖製,住在龍吟殿,也會不定期招妃嬪侍寢。”
各懷鬼胎的百官,異口同聲的說道:“皇上聖明。”
正當瑾淵和大臣們商議國事的時候,湮玥提著裙角氣急敗壞的衝到了金鑾殿。
被禁衛軍攔在門外的她,用內力吼道:“皇上,你說過隻把千葉關在內務府幾天,為何又將他壓去了刑部大牢?你是一言九鼎的帝王,怎能食言。”
吼聲震天,驚得百官都扭頭朝殿外望去。
可能是跑的有些急,湮玥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著,嬌豔的紅唇微張,看得人血脈噴張。
突然,有人疑惑的出了聲, “嫻貴妃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嗎,為何跑到金鑾殿來了?”
被湮玥的美貌攝了心神的眾人連忙回神,護國公緊接著說道:“這裏是朝堂,豈是後宮妃嬪可以亂闖的?”
“還敢對著皇上頤氣指使,當真不把我們南褚放在眼裏麽?”
“擅自跑來金鑾殿打斷朝堂議事,恐有通敵賣國之嫌。”
“我看不僅僅是如此,聽聞千公子是追隨嫻貴妃來的皇城,而嫻貴妃屢次為千公子出頭,怕是這兩人的關係不簡單。”
“千公子雖然才絕天下,但他曾明言不入仕,聽說是為了嫻貴妃才願意做伍丞相的幕僚,她的狐媚手段當真了得。”
“哼,一個巴掌拍不響,怕是這兩人早就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
譏諷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因瑾淵沒阻撓,文武百官越說越起勁,簡直讓那些長舌婦都自歎不如。
湮玥鐵青著臉,不顧橫在自己身前的刀,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走進了金鑾殿。
大家看她進來,故意一聲比一聲大,惡毒的言語讓人想要堵上耳朵。
湮玥尋聲,走到了那個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那人跟前,在所有人看好戲的眼神中,她朝那人用力的甩了一巴掌,勾唇問:“響麽?”
被打的人是禮部五品郎中,他捂著被打腫的臉,一時沒反應過來湮玥的意思,訥訥的問:“什麽?”
湮玥又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笑著問:“你不是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麽,我想問,我的這一巴掌響麽?”
臉腫成豬頭的禮部郎中,氣急敗壞的指著湮玥,含糊不清的怒吼道:“你可知毆打朝廷官員是何罪?”
湮玥上前一步,逼得禮部郎中後退一步才道:“那你可知汙蔑後宮嬪妃是何罪?汙蔑一個被萬民敬仰的學子,又是何罪?”
“我才沒有,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事。”
“眾所周知就能當證據?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南褚的律法,竟如此兒戲。”
瑾淵鐵青著臉,一拍龍椅把手站了起來,“夠了,這裏是朝堂,不是你們相互抨擊的菜市場。”
熱鬧的金鑾殿安靜下來,那名被打的官員上前幾步,跪了下來,“請皇上為微臣做主。”
湮玥好笑的看著禮部郎中,“你是孩提嗎,打不過、理論不過,就找大人訴苦求幫忙。”
“朕說夠了!”
瑾淵的語氣平穩,臉上也風平浪靜,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如果此刻有人敢不知死活的開口,必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的時候,湮玥卻偏偏不知死活的開了口:“皇上,您準備什麽時候釋放千葉?”
瑾淵垂在身側的手,捏得哢哢作響,顯然已經是怒到了極致,陰鷙的眼神緊鎖著湮玥,怒極反笑:“放人,是刑部尚書的事。而且無罪,才能釋放。”
湮玥看著盛怒的瑾淵,後退了一步,失望的看著他,“你不會也以為……”
瑾淵大力的揮了下衣袖,將手背在身後,沉聲說道:“住口,你還在禁足,回曇華宮去。這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準再出現在金鑾殿或勤政殿。”
“是我設計將千葉引來皇城,是我費勁心機讓他輔佐伍仁旭,可他現在被陷害,很可能會因沒有證據被賜死,我怎能不管。”
“你們說我和千葉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可有誰真的親眼見到過?你們難道不知道千葉願意輔佐伍丞相,意味著什麽嗎?”
“在你們看來,千葉是你們用來抨擊我的利器,可你們有誰真的知道千葉對南褚的價值!”
湮玥一口氣說完,連喘都不帶喘的,那些在官場上混久了的人,自然不為所動,但剛在監察司任職的一品大員嫡子,卻紛紛讚同的點了點頭。
千葉雖然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可是千葉卻早就成為了他們的信仰,他的睿智,他的豪氣,他的眼界,遠遠都不是他們這麽沒見過世麵的世家弟子能比擬的。
有人不顧父親警告的眼神,直接站了出來,“先不論那些沒有依據的事,千公子的確是我們南褚的福音,他的成就以及做出的貢獻,在場每一個人都不能與之相比,他不該被關在刑部大牢。”
又一人站了出來,“請皇上一視同仁,在處置千公子之前,先將那些貪贓枉法、枉顧人命、逼良為娼的某些人,繩之以法。”
這一番犀利的說辭,說得好些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紛紛露出警告的眼神。
刑部尚書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匯報調查結果,便擠到朝堂的最前麵,對著瑾淵行了一禮,“皇上,臣昨日全力調查苗疆人的死因,還真被臣找到了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