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我不想你變成下一個夢璃
既然湮玥被認定被妖妃,又牽扯到了慧嫻公主,那說明“青楓”很可能是降妖除魔的人。
索蒙聽了,連忙讓手下去查,自己也沒有閑著,在堆積成山的書卷裏挑挑揀揀,大約一炷香之後,他就查到了“清楓”是誰。
因為說到道士,他腦海裏首先蹦出的就是淩雲觀,要知道這可是給皇上“驅邪”,並殺了華妃的罪魁禍首。
隻不過關於江湖上的消息,他收集得並不多,加上清楓是上上代的觀主,很早就消失在大家的視野,雲遊去了,以至於他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
湮玥看著索蒙遞過來的字條,上麵隻有寥寥幾句:清楓,淩雲觀第四十二代觀主,三十五年前出觀雲遊未歸。
晃了晃手裏沒有半點實際信息的紙條,湮玥很是無語的問道:“沒啦?”
索蒙很是幹脆的點頭,“沒了。”
眼見著湮玥似乎要發火,他又多解釋了一句,“清楓雖為觀主,但並無建樹,或者說他不曾展示他的本領,自從離觀後,他就再也沒出現過,所以關於他的信息,隻有這些。”
湮玥將手上的紙條捏成團,砸在了索蒙的身上,“去查查昆吾身邊何時有了一個老道士,而且北逍有沒有什麽有名的道觀,應該能查出點什麽。這個清楓是個變數,一定要查清底細。”
索蒙原本還想調侃幾句,嘲諷一下這世上還有比她湮玥更大的變數嗎?
可是在看到湮玥異常擔憂的眼神之後,他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玩味,一臉嚴肅的問道:“這個變數是娘娘不能控製的,是吧?”
自從湮玥浴火而出,還在絕境下救了皇上,又能突然出現消失和控製人心之後,他便覺得湮玥無所不能。
至少在他看來,還沒出現過能威脅到湮玥的人,可是湮玥眼裏的擔憂不似作假,難不成這個清楓道長當真十分厲害?
於是還沒等湮玥回答,他便吩咐下去,細查北逍那邊的道觀,以及各種怪力亂神之事。
湮玥倒是不知道清楓到底厲不厲害,但是昆吾並不是一個會濫竽充數的人,如果此清楓就是淩雲觀的清楓,他消失了三十五年,卻在此時突然出現,定然有什麽隱情。
想了想,她又對忙碌中的索蒙說道:“查查三十五年前,清楓為何離開淩雲觀,後來又是誰當了觀主。”
索蒙抽空回頭,苦著一張臉說道:“娘娘,你也太難為我了,我這的消息大多都是和朝堂有關的。除非是江湖上的大事,我才會多加關注並查探一番,其他的事一般也到不了我這裏。況且還是北逍的江湖,以及三十五年前的事,這讓我怎麽查?”
湮玥對著玄空招招手,往通往皇宮的密道走去,路過索蒙身邊的時候,衝他俏皮的眨眨眼,“你掌管著南褚最大的情報網,江湖上不可能沒有探子,雖然會更加費時費力,但我相信你在明天之前,一定能查到清楓的信息。”
說完,她很是同情的拍了拍索蒙的肩膀,和玄空一起,轉瞬就消失在密道的入口處。
索蒙跑到密道口,大聲喊道:“你沒搞錯吧,明天之前查清,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能者多勞,為了皇上,我相信你會完成得很出色。”
不見其人,隻聞其聲,但不難聽出聲音裏的幸災樂禍。
索蒙關上密道的門,耷拉著腦袋往回走,有氣無力的說道:“娘娘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即便是不吃不喝,也要給我把有關清楓的所有消息找出來。”
“是……”
眾人見他焉焉的,也跟著提不起精神,回答都顯得有氣無力。
不吃不喝倒是沒什麽,畢竟有時候為了查一個消息,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都很正常,但他們怕的是,努力了半天,什麽都沒查到,幫不了皇上。
畢竟北逍的江湖事,以及幾十年前的舊事,當真不好查。
不管好查不好查,該做的事都要做,索蒙用力的一拍桌子,振奮人心的說道:“好好查,一定要查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清楓到底是人是鬼,有多大的能耐。”
“是!”
這一次,所有人的聲音都洪亮如鍾,連翻閱書卷的動作都快了很多。
湮玥回到曇華宮,看著一副做錯事的玄空,不悅的掀了下眼皮,“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回不來?而你能為了我去死,也算是對自己有個交代?”
玄空低著頭不說話,安靜得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忘了我說的話嗎?忘了對夢璃的承諾嗎?世上最懦弱最愚蠢的事,就是去赴死。”
玄空猛的抬頭,直愣愣的看著湮玥,“我沒忘,但我不能明知道你有危險,卻放任自己什麽都不做。即便你覺得我愚蠢,覺得我不自量力,但我不能對不起自己,救你是我的選擇,即便是死,我也沒所謂。我相信如果夢璃還在,她也會和我做同樣的決定。”
湮玥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想你變成下一個夢璃,同樣的失敗和痛苦,我再也不想經曆一次了。”
玄空見湮玥的眼角有淚,手剛抬起半寸又垂了下去,岔開話題說道:“在晉王府,發生了什麽?姑娘是怎麽從徐公公口中套出消息的?”
他可沒忘記,湮玥之前說過,徐公公心智堅定,不可能被她掌控心神,怕是那三個詞,來之不易。
湮玥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仍不免有些唏噓。
由徐公公引發的悲劇,還真是一波接一波,即便他已經自食惡果,但還遠遠不夠,因為他造成的傷害,是永生不滅的。
緩緩的轉動茶杯,輕抿了一口,透心涼的茶水,喚回了湮玥飄遠的思緒,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許昭儀死了,算是被我和徐公公合力殺死的,我將她的屍體仍在了荒郊野嶺,被野狗啃食。可你知道嗎,這些都是她求來的,求我殺了她,求我讓她屍骨無存。仔細想想,她這短短的一生,可真淒涼。”
不論許昭儀死得有多慘,過得有多苦,玄空都無感,畢竟不是他在意的人,是生是死,是好是壞,都與他無關。
可他卻聽出了湮玥自己的悲涼,不解的問道:“姑娘,你不是一個愛傷春悲秋的人,為何會對許昭儀的死,有這個大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