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等湮玥虛弱之際奪舍
帝王之路從來都是以血鋪就,今日這梅花宴,有三分之一官員和家眷,都是太傅和禦史大夫的人。
但所謂的家眷,其實全都是化妝冒充的,他們各個都是高手,想要控製在場的其他官員,並不難。
現在隻要能保證泓煜的安全,並將他送出宮交到鎮西將軍手裏,那謀權篡位之事也就算了成了。
說做就做,即便大多數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太傅身上,但他毫不在意,直接大聲喊道:“動手!”
禦史大夫也緊接著喊道:“動手!”
一時間,梅花宴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而偏房內,卻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不,應該說隻有柳宗衛一個人喘不過氣,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就連牙齒打顫的聲音都格外的響亮。
要說湮玥最恨誰,徐公公自然是第一,但柳宗衛也絕對能排的上前三甲。
她對第二個孩子抱有了太多的期待,珍之愛之的嗬護著,生怕有一點點閃失,雖然為了瑾淵不得不上戰場,但孩子一直被她放在第一位。
無論在何種凶險的情況下,她都沒忘記自己即將成為一個母親,即便是打鬥,也都護著肚子,軍醫每日兩脈,從不間斷,而且瑾淵也非常期待這個孩子。
可就在即將結束戰亂的時候,孩子被北逍的賀大將軍踢沒了,以至於才有了後來的強勢攻打北逍,逼昆吾割城停戰一事。
所以作為真正罪魁禍首的柳副將,湮玥怎麽可能還讓他活著。
一雙素白的手附上了柳宗衛的脖子,收緊再收緊,卻又在柳宗衛即將窒息的時候,猛的鬆開他。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氣的時候,再次收緊。
如此反複幾次,柳宗衛被死亡的恐懼折磨得連苦膽水都吐了出來。
湮玥一邊加重手上的力道,一邊笑著說道:“知道麽,從你離開那日起,你的家眷就都落在了我的手裏,那些家書,我讓她們怎麽寫,她們就怎麽寫。你殺了我的孩子,我也要讓你斷子絕孫!”
她雖然在笑,但眼睛隻有蝕骨的冰冷,看著柳宗衛痛不欲生的眼神,心裏升騰起報複的快意。
“所有和你有關的人,都逃不出厄運,我要讓你即便下了地獄,不僅要受到閻王的懲罰,也要讓因你而死的人折磨於你!”
柳宗衛忍受著窒息的痛苦,瞪大了眼睛驚駭的搖著頭,再次吐出一口苦膽水之後,竟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劇烈的疼痛猶如細密的毒針刺在心上一樣,湮玥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一下子倒在地上蜷縮成團,已經半幹的衣裳再次被汗水濡濕,表情扭曲而痛苦。
這就是殺人之後的反噬麽,竟然讓她有了種生不如死的錯覺。
無處不在的疼痛讓湮玥的腦子有些不清醒,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噬天答應幫她承擔反噬這件事,於是在瑾淵害怕得將她摟在懷裏的時候,她大聲喊道:“噬天,幫我!”
其實噬天並沒有幫湮玥承擔反噬的打算,之前說得信誓旦旦,不過是在誆騙湮玥而已。
因為隻有湮玥越弱,她的身體才能更好的被他驅使,與其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墜魔的神身上,還不如讓自己親自去打開人魔入口。
而且隻是三個孩子,就讓湮玥恨不得找他拚命,如果讓她知道他毀了一座城,那她還不想方設法的要滅了他,在他沒恢複實力之前,他才不想自己的小命天天被人算計著。
所以無論是何種原因,他都不可能幫湮玥承擔反噬。
瑾淵聽著湮玥無意識叫出別的男人的名字,心痛得無法呼吸,抱著她的手猛的一鬆,差點讓她栽倒在地。
噬天?弑天?還是是天?
無論是哪個名字,都霸氣橫生,而她在痛苦之時,能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怕是不僅能救她,還是她非常在乎的人吧?
而此刻的湮玥已經被鑽心的疼痛折磨得意識混沌,但她也清楚的意識到噬天不會幫她承擔反噬。
是啊,是她蠢才會相信他,他要的一直都是控製她的身體,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放過。
可是此刻南褚北逍大戰在即,如果不能阻止,那天下將生靈塗炭,她不能輸給噬天,絕對不行!
用僅存的理智快速的封閉了身體的五感,可那股疼痛像是刻在腦海裏一般,並未減輕多少,可是痛著痛著似乎也沒剛開始那麽難以忍耐了。
難怪混元天尊不停的告誡她,讓她不要參與人界之事,更不要親自動手殺人,人雖然最弱,但卻被天規保護得最好,殺人者也會體驗一次生死。
雖是體會,並不是死,但有損元神和修為,因所殺之人的不同,損耗也不相同。
或許沒多大影響,因為所殺之人罪惡滔天;或許散盡修為,因為所殺之人救濟蒼生。
難怪之前隻是因她死了幾人,她就在重傷之下變得虛弱不堪,如果不是那棵玄門仙草,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這一次,她親手殺了柳宗衛,反噬自然來得更強烈,還好柳宗衛不是什麽好人,她並沒有感覺自己的修為和元神有損,隻不過痛苦難捱罷了。
忍過一波又一波的痛楚,湮玥模糊的意識逐漸清明,她咬牙說道:“噬……天,你敢……騙我,我定與你……勢不兩立!”
原本等著湮玥虛弱之際奪舍的噬天,見湮玥竟然在慢慢的恢複,臉色立馬就不好了,半點猶豫也沒有,強行奪舍。
如果湮玥恢複,那他們必定勢不兩立,即便她入魔,也會想盡辦法除了他,這麽大的隱患,他不能留。
湮玥立馬將元神抽離身體,進入了神識,和噬天展開了毀天滅地式的打鬥。
躺在瑾淵懷裏的湮玥,立刻平靜下來,雖然麵容依舊痛苦,但已然沒有了氣息。
瑾淵嚇得臉色慘白,痛苦的大喊:“湮玥,湮玥!來人,胡太醫,胡太醫!!!”
湮玥這樣的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好幾次,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痛苦,所以瑾淵真的擔心她出事。
景王連忙叫來了胡太醫。
胡太醫給湮玥把脈,和以往的情況一模一樣,但她痛苦的表情又顯示著不一樣,而把脈根本把不出任何問題,隻能一臉為難的看著瑾淵,“皇上,皇貴妃異於常人,老臣無能為力,但她體溫尚存,理應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