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選擇
薛青雲有些不理解瑾淵的言外之意，愣愣的點了點頭，“是，對於娘娘的退讓，微臣也有些納悶。畢竟我們這群烏合之眾，怎麽都不可能是娘娘的對手。”
不是他想要漲他人誌氣，而是一個上過戰場，且武功不比皇上低多少的皇貴妃，想要殺並不會武的百姓，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其實，他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卻一直都沒有答案。
瑾淵覺得薛青雲肯定忽略掉了什麽，而被忽略的這一點，極有可能就是噬天的弱點。
“還能記起，娘娘是因何突然決定逃離的嗎？”
薛青雲絞盡腦汁想了又想，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是微臣怕自己救不了皇上您，讓您趕緊離開的時候，但……”
“但什麽？”
“但是皇上您那時是昏迷的，不可能聽到我說的這話，而娘娘既然讓我殺您，我這毫無威懾力的話，自然也不會被娘娘放在心上。所以微臣實在想不出，娘娘為何突然離開。”
瑾淵搖了搖頭，噬天說過，他要虐殺他，讓湮玥入魔，如果不是出了什麽意外狀況，他應該不會留下他，自己先離開。
薛青雲再次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但依舊沒想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當時的腦袋渾渾噩噩的，隻記得自己不能傷害皇上，一定要救皇上離開，其他的事，他並沒有多大的印象，以至於皇貴妃突然離開，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守在門口的一個百姓，小心翼翼的插嘴道：“薛太守，我……我有事要說。”
薛青雲扭頭看了那人一眼，再看了皇上一眼，見他沒阻止，才對門口的百姓點了下頭。
“我記得，當時我將眼前的人，全都當成了阻止我們營救皇上的敵人，直到薛太守怒吼出聲，才讓我清醒過來。那時候和我一起變清醒的有很多人，我們見自己殺了許多父老鄉親，全都將怒火轉移到了罪魁禍首身上，一起朝他們撲了過去。也就是那時，他們突然就消失了。”
百姓說完，就不安的看著薛太守，怕自己說錯話，惹皇上不高興。
瑾淵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卻又沒法將噬天離開的原因，清楚的弄明白。
既然想不清楚，他也懶得去想了，剛要伸手去摸懷裏的引路石，才發現自己隻穿了裏衣，連忙驚慌的問薛青雲：“你們幫我治傷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懷裏的一塊石頭？”
薛青雲一臉茫然，“石頭？什麽石頭？微臣救皇上回來時，您當時被草草的包紮過，但因衣衫破爛，微臣隻發現您腰間有兩個藥瓶，其餘就什麽都沒有了。”
說完，他就扭頭對門口的百姓說道：“去把皇上的東西都拿過來。”
瑾淵看著一身髒汙的衣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托盤之上，衣衫上放著一白一綠兩個瓷瓶，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他將瓷瓶拿起扔在被子上，將破爛髒汙的衣衫裏裏外外翻看了好幾遍，哪裏還有引路石的影子，怕是已經落入了靜湖當中。
一想到自己會失去湮玥的蹤跡，瑾淵頓時驚慌起來，將衣衫狠狠的擲到地上之後，一把揪住薛青雲的衣領，質問道：“靜湖有多深？如果東西掉了下去，找到的機會有多少？如果把靜湖的水抽幹，又需要多久？”
對上瑾淵陰鷙而逼仄的眼神，薛青雲的雙眸害怕的閃了閃，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後，才緊張的說道：“微臣不知道靜湖有多深，因縣誌上不曾記載，但微臣知道靜湖底下連通著地下暗河，是根本不可能抽幹的。”
瑾淵的眼神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一字一頓的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東西掉入了靜湖，很可能會被暗河給帶走。”
薛青雲避開瑾淵的逼視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複，瑾淵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鬆了抓住薛青雲衣領的手，無力的倚在床榻上，雙眸失神。
沒過多久，他就做了一個決定，“幫我找一套衣服過來，我要去靜湖。”
不管找回引路石的希望有多渺茫，他都不能放棄，不然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薛青雲大驚，指著瑾淵還在滲血的傷口，不讚同的說道：“皇上不可，您重傷未愈，且高熱才剛剛退卻，實在不能再受涼，如果有什麽事，您吩咐微臣去做即可。”
他已經猜到瑾淵是想去找那塊掉落在靜湖裏的石頭，可是這大冬天的，帶傷入湖，擺明了就是去尋死。
隻是一塊石頭而已，即便它被賦予了深刻的含義，也沒有皇上的命來得重要。
瑾淵才懶得聽薛青雲的廢話，直接掀開被子下床，將剛扔到地上的衣衫撿了起來，直接往自己身上套。
薛青雲惱火的扯掉了瑾淵的衣衫，語氣不善的說道：“皇上，不論那塊石頭有多重要，您都不能去靜湖涉險了，他們出現在靜湖絕不是偶然，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知道娘娘怎麽了，但她真的很危險，雖然她曾經為南褚做了很多，但她已經變了。”
瑾淵將掉落的衣衫撿了起來，嘴角揚起嘲弄的笑，“我已經不是皇上了，現在的南褚帝是景王。那塊石頭比我的命還重要，而你嘴裏已經變了的娘娘，是我這輩子唯一的選擇。”
說完，就在薛青雲錯愕的眼神中，將破爛的衣衫艱難的套在了自己身上，捂著受傷的胸口，大步的朝外走去。
直到瑾淵走出了房間，薛青雲才從南褚已經換了皇帝的消息中回神，連忙對著院子裏的眾人喊道：“快將皇上攔住，他的傷還沒好，不能讓他去送死。”
整個太守府裏到處都是百姓，薛青雲一呼百應，百姓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攔聖駕，但跪在地上攔他的路還是沒問題的。
所有百姓都覺得瑾淵是想要去給死去的百姓去報仇，全都跪在地上一臉感激的磕頭，“請皇上留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請皇上以龍體為先。”
瑾淵毫不理會，直接提氣踩過眾人的肩頭，眨眼就越上了太守府的牆頭，對跪地的百姓說道：“如果你們把我當皇上，那就待在太守府，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