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連心髒都無法跳動了
黑熾為了不讓妖獸被湮玥控製,在它們還沒徹底發狂前,直接命令它們摧毀了自己的神誌,變成了隻憑本能的殺戮機器。
如此一來,雖然會連累天宮的人,但對他妖族而言,並不吃虧。
在妖獸發狂的對魔族人和天兵發起攻擊之後,場麵再度變得混亂,三方人馬各有損傷。
因明修是重點攻擊的對象,落在他身上的攻擊越來越多,即便拓鋒冒死護他,也未能護得周全。
受到幹擾的明修完全無法集中心力,妖魔入口的封印時明時暗,眼看著他就要失敗了。
“噬天,給我擠出一盞茶的時……噗!”
一句話還沒說完,明修的肩就被玄宇神君的法器擊中,一口鮮血吐出,右臂也無力的垂了下來,封印也徹底暗了下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噬天隻聽到了明修的聲音,並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連忙大方的承諾道:“本尊給你一刻鍾的時間。”
湮玥的注意力一直都沒離開過明修,見他受傷吐血,連忙飛身到了他的身邊,將之前積攢的妖丹全都塞到了他的懷裏,未留一句話就又轉身回到了戰鬥圈。
看著立於上空的玄宇神君,眼裏隻餘滔天恨意。
玄宇神君被湮玥看得心中發冷, 忙道:“結陣!”
一個能和天尊對戰而不落於下風的女人,他可不敢大意。
奪魂簫的曲調陡然拔高,突如其來的魔音讓玄宇神君襲向明修的動作一頓,腦子像是被一記重錘擊中,頓時一片空白,什麽都思考不了了。
拓鋒渾身是傷,喘著粗氣問明修,“你有沒有事,還能堅持嗎?”
他可不想就這麽死在這裏,如果明修沒把握破開封印,那還不如趁早離開,沒必要在這死扛。
明修捂著受傷的肩膀,吞下一枚高階妖丹,細細的回想著自己的血噴在封印上,以及解除封印招破壞的那一刹那,蒼白的嘴角掛起一絲笑意,他好像抓住了破除封印的關鍵。
見明修呆站著不吭聲,拓鋒再次不耐的問道:“到底有沒有把握,難不成你想所有人都陪你死在這裏?”
明修活動了一下被靈力修複的肩膀,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一盞茶就是一盞茶,我一定會帶你們回魔族。”
簡短的一句話,大大的振奮著每一個魔族人的心,還擊的動作都迅猛了不少。
噬天知道明修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人,見他如此篤定,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如狼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住了在妖獸中間的黑熾,既然要回魔族,不帶個戰利品可說不過去。
而湮玥則更加直接,將玄宇神君折磨得慘叫連連,要不是還要分心抵擋絕殺陣的攻擊,玄宇神君已經變成了一個不能思考的白癡。
上千人對戰一百多人,再加上百來頭妖獸的無差別攻擊,可以想象場麵會有多混亂。
偏偏在這混亂的場景裏,有一隅安靜得仿佛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但越來越豔麗的紅光卻在彰顯著它的存在。
明修看著封印上呈現的刺眼的紅色光芒,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下來,原來將各種不同封印連接起來的,並不是複雜的法印,而是天機天尊的血。
他還真要感謝玄宇神君將他打得吐血,不然他短時間哪能想出這詭異的原因。
知道了封印的結印之法,也知道了連接之法,解除封印就不再是難題,現在就隻看他的靈力夠不夠解除封印了。
隨著封印一點點的鬆動,紅光逐漸的朝外彌漫開來,每個人雙眸所見皆是一片血紅,看不清自己人在哪,也看不清敵人在哪。
混戰也逐漸平息下來,除了妖獸狂暴的嘶吼,和雜亂無章的攻擊,整個妖魔入口處詭異的安靜。
當然,站在高處的天兵除外,雖然他們什麽都看不見,但明修和湮玥大體的位置還記得,再加上他們根本沒把妖族人的命看在眼裏,往下的攻擊更猛烈了,完全像是不要命一般。
如此詭異的場景,全都因明修產生,如果真讓他打開妖魔入口,六界必定會大亂,所以哪怕所有人都折損在這裏,都必須殺了明修,以絕後患。
湮玥閉上雙眸,仔細的傾聽著周身的動靜,狼狽的躲避著無處不在的攻擊,借著紅光的遮擋,一步步的逼近痛呼的玄宇神君。
敢傷明修,她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眼見痛呼聲已經響在耳邊,玄宇神君仿佛觸手可得,可她卻聽到拓鋒的呼救聲。
想到被重點攻擊的明修,她哪裏還管得了玄宇神君,立刻循著拓鋒的聲音找到了他,放下奪魂簫,焦急的問道:“是不是明修出了什麽事?”
拓鋒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型,將上湧的氣血強壓下去之後,費力的說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的情況很不好,氣息在不停的減弱。我視線不清,根本護不住他,該怎麽辦?”
他是真的盡力了,可落下的攻擊實在太多,哪怕舍了他這條命,也不可能保明修無礙。
湮玥一把甩開拓鋒,急忙摸索著朝明修而去,就連受了傷也毫無反應,因為她已經快要感受不到明修的氣息了。
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連明修都離她而去,她會如何。
“明修,你還好嗎?應我一聲可好?”
這是自沒了孩子之後,她第一次和明修說話,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顫音,感覺快要哭了一樣。
明修很想回答湮玥,可他現在完全是強撐著一口氣而已,怕是隻要開口,他就堅持不下去了。
原來,解開封印最難的不是強悍的修為和無窮的靈力,而是身上的血液。
雖然靈力能幫助他恢複,但恢複的速度遠遠趕不上血液流失的速度,再加上受傷,讓他越發失血。
他現在隻覺得渾身冰涼,血液仿佛已經流幹一般,連心髒都無法跳動了,可是封印還沒有解開,他真擔心自己堅持不到最後。
他不怕死,但他要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活著。
費力的咬了一口舌尖,讓逐漸潰散的理智回籠,急需運轉靈力,將僅剩的血液一點點的從指間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