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我回來了
鎖靈鞭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隻要噬天移動,就能快速封死他的路,還不時的額外送他一鞭子。
噬天渾身疼得抽搐,實在忍無可忍的他,隻好封閉了自己的痛覺,被鎖靈鞭抽打帶飛的血珠從眼前飛過,讓他苦澀的笑了一下。
死在湮玥手裏也好,就當是償還她了。
湮玥看到了噬天的表情,卻連深思的欲望都沒有,鞭子越抽越狠,噬天從最初的躲避半數,到現在的躲避一二,傷得越來越重。
“噗!”
一口濃黑的血從口中噴出,顯然已經傷了肺腑。
慕蟄和破殤不是不想帶著魔兵幫忙,卻始終找不到機會,湮玥實在是太強大了,怕是還沒近身,就枉送了性命,再加上天宮死咬著魔族的人不放,也難以抽出太多的人出來。
三界之人,因都少了主事的,倒也勢均力敵,人數還在不停的消磨,屍體已經累了好幾層,已經超過了大多數人的膝蓋,不少人因實在無法活動開,都已經站到屍體上作戰了。
神殿附近的角落,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下,已經通透的珠子被白光濃縮而成乳白色液體包裹著,緩慢的從樹葉堆裏浮現出來。
在珠子顯露出來時,赫然也就是明修被殺之後,遺留下來的舍利,隻不過現在被修複了而已,不過這些舍利較之前純淨了許多。
原本包裹著舍利的乳白色液體突然融入珠子,匯聚於珠心,再慢慢的滲透到舍利各處,就好像舍利再次碎裂了一般。
“砰”的一聲巨響,舍利突然爆裂開來,刺眼的白色光線再次籠罩了整個天宮。
可這一次白光持續的時間非常的短,眨眼就消失了,待所有人的眼睛重新能視物之後,被眼前美輪美奐的七彩光芒給驚呆了。
這絢爛的光彩無處不在,緊緊的環繞著每一個人,撫平了他們內心的戾氣,讓他們放下了手裏的兵刃,一起了所有能讓自己感覺幸福的事。
這五彩光芒,湮玥最熟悉不過,是佛光,至純至淨的佛光,能洗涕心靈的佛光。
可這熟悉的佛光又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因為這不是明修的佛光,就好像萬念俱灰的心,突然升起一點點希冀,卻又被現實狠狠的碾滅一般,讓她連去尋這光芒的勇氣都沒有。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殺人欲望,再次以更凶猛的姿態鋪散開來,如佛光一般緊緊的環繞著所有人,可殺氣卻與讓人溫暖的五彩光芒截然相反,讓人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濃烈的殺氣與佛光相衝擊,將修為底下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在希冀與絕望中徘徊,逼得人想發瘋。
湮玥立於所有人的上方,被血染紅的衣衫無風自動,身上的碎布條雜亂無章的翻飛著,那頭墨發再次變成四散開來,勒住了所有能接觸到之人,快速的收緊。
重傷的噬天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一雙眼睛到處搜尋這五彩光芒的出處,在捕捉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之後,還沒來得及定睛去看,脖子就被鎖靈鞭纏住,呼吸不得,更別說說話了。
一個接一個的變數,讓湮玥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理智被魔性完全取代,現在的她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光所有人,讓六界給她在乎的人陪葬!
噬天的脖子被勒得隻有手腕粗細,雙眸已經模糊不清,眼見著就要身首異處,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力量,輕輕的彈在了鎖靈鞭上,明明沒什麽力度,卻讓鎖靈鞭快速的送開了。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之前捕捉到的身影也由遠及近,像是瞬移一般,眨眼就出現在了他旁不遠處,溫柔俊美的臉上帶著淺笑,深情的望著湮玥,薄唇輕啟:“湮玥,我是明修,我回來了。”
說完,他就伸手朝四麵八方輕輕拂過,湮玥勒住人的頭發,快速的往回縮,變成了原有的長短。
如果不是明修說話,直接言明了自己的身份,噬天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明修,要知道一個神魂俱滅的人,是不可能重生的,更不用說重生之後還有如此高的修為。
所以,明修之前壓根就沒死,隻不過如修佛人一般,涅槃了而已,而在涅槃之後就會重生。
熟悉的聲音讓湮玥甩鎖靈鞭的動作一頓,宛如黑洞的雙眸緊盯著明修,像是記起了什麽,一對修眉緊緊的蹙著,不停的搖晃著腦袋,仿佛該想起點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想起來,糾結的臉再次變得冰冷嗜血。
湮玥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感受著他身上精純的佛光,以及強大到無法匹敵的力量,小臉緊繃,從身後的腰帶裏拔出盤古斧,和鎖靈鞭一起,配合著對付明修。
明修看著已經不認識他的湮玥,雙眸閃過心疼,並沒有出招去攔,任由鎖靈鞭和盤古斧的攻擊落到自己身上。
可這些能頃刻要人命的攻擊,並沒有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最多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湮玥立於上空,下方是屍痕遍野,血流成河,整個天宮宛如煉獄,就是燚當初窺探天機時的場景。
原來湮玥真的造成了滅世浩劫,而他自己的確是能救世之人,不是因為他的修為比湮玥高,而是湮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他,解鈴還須係鈴人而已。
噬天見明修呆呆的站著,被動的挨打,焦急的說道:“既然你沒死,就趕緊阻止她,她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想毀了六界給你報仇,混元天尊和洛桐已經被她殺了。你手裏不是有梵音鍾嗎,趕緊將她封印,以後再想辦法喚回她的理智。”
他不是不知道什麽叫識時務,修為不知道已經強大到何種境界的明修,他絕對不是對手,那這場必輸的戰爭也就沒必要了。
如果明修之前的話是真的,這天地間會有魔族的立足之地,魔族人也能棄惡揚善,得道飛升,那他也就沒什麽好計較的,是不是六界至尊,他也不是特別在乎。
說句難聽的,即便他想爭,現在也沒了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