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市
見跪在提刑司門前請願的老百姓不肯走，裴少卿隻得動用武力強行驅趕，這都深更半夜了，這些人還圍堵在這裏。
趙玉霆直勾勾地盯著詔獄，不時看著門前侍衛的巡邏情況，大致把詔獄外麵的守衛布局弄清楚了。
這詔獄總共由六隊侍衛分三輪輪流把守，期間是無縫銜接。
每隊侍衛大約一百人，偌大的詔獄，關押的都是頂級重犯。
提刑司外的老百姓已經讓詔獄守衛驅趕得差不多了。
趙玉霆欲轉身離開，突然一個圓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趙玉霆的肩膀。
趙玉霆轉身看見和他打招呼的是個大餅臉男人，身形粗壯，胸口一大團黑毛，像隻黑毛大猩猩。
“兄弟ei，我看你在這詔獄外觀察很久了，我看你恐怕有需要。我叫金川虎，黑市上的生意人。你蹲守在這詔獄外，無非就是劫獄或者救人，不管你是什麽需要，我們黑市都能滿足你的需求！”
絡腮胡子熱情地攀談著，趙玉霆不清楚這人底細，也不太相信這人說的話。
“你看我像有錢人嗎？”趙玉霆冷冷地抬起頭。
“兄弟，我看你是條鐵血漢子，我們幫你呢，當然也不是白幫，錢可以不要，我們大哥廣納賢才，隻想拉你入夥。兄弟你有困難，我們大哥自然會出手幫忙。這詔獄救人，可是豁出性命的事，我們都是亡命之徒，何不賭一把？”
“多謝。不用了！”
趙玉霆冰冷地回絕。
“不要拒絕得這麽快嘛，生意不成，做朋友可以吧，這是我們黑市的地址。有需要的話，兄弟隨時可以來找我們。這詔獄裏頭，我們也有門路，不是非得劫獄才能把人救出來，我們大哥有的是辦法。”
“哦？還可以這樣？”趙玉霆微微頷首。
“那可不是，兄弟不妨考慮考慮，救人總歸是要付出點代價，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這是我們黑市的入場令，金川虎恭候兄弟大駕光臨。”
金川虎說著，把一張紙條和一小塊黑色令牌塞到趙玉霆手裏，隻見黑色令牌上寫著鎏金“密鷹樓”三個楷書小字。
“這是我們黑市的地址，我相信還能遇到大兄弟。”金川虎說完，消失在夜色中。
趙玉霆看著紙條上的地址隨後揉搓成齏粉，把黑色令牌收入袖口中。
……
詔獄。
幽暗的牢房中，不時傳來旁邊囚犯慘叫聲。
葉嫣然幽幽從昏迷中醒來。
獄醫為葉嫣然撒了療傷藥粉後，高燒已經退下去了，葉嫣然神誌恢複清明。
這裏一天到晚都用油火把或者燈籠照明，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獄卒今天倒是沒把葉嫣然拉出去用刑。
“我得想辦法逃出地牢，我不能死在這裏。”
葉嫣然看著周圍不時走過的獄卒，腦海中瘋狂思索著逃離的辦法。
這詔獄中，巡邏的獄卒每隔十分鍾就會巡查一次，間隔時間十分短。
葉嫣然坐在發黴的草堆上，吃喝拉撒都在這逼仄的牢房裏，肮髒雜亂，臭氣熏天。
“姑娘，有人來看你來了！”獄卒帶著一個穿著杏色鬥篷遮住臉的女人走進來。
女人蓮步款款，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雕花三層食盒。
“姑娘，探監時間隻有一刻鍾，既然是裴大人準許你來的，你抓緊點時間啊。”
獄卒對葉玉燕低聲說道，葉玉燕從袖口中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塞到獄卒手中。“多謝大人。”
獄卒打開牢門。“進去吧，抓緊點時間。”
鬥篷女子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彎著腰提著食盒走進牢房。
的牢房正巧在過道的角落裏，獄卒走後，這裏倒是無人，幾個獄卒留守在外麵過道必經之處把守。
葉玉燕撩開鬥篷，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臉，這張臉，和葉嫣然倒是有八九分相識。
“姐姐啊，爹爹怕你在牢獄中受苦，特意疏通關係，我們好不容易才進來看你。”
葉嫣然看著走進來的女子，並沒有多大驚訝。
“是你？你是二小姐？”葉嫣然雖然上次在禦史府門外見過葉玉燕，但是當時狀況混亂，葉玉燕又躲在徐氏身後，並沒看清楚她。
“姐姐，你不會又神誌不清，記憶混亂，不記得妹妹了吧？我和你是同母孿生姐妹。”
“你會好心來看我？”
葉嫣然想起那一夜，被人推入井中，仿佛聞到一股香味，這香味，和眼前的二小姐葉玉燕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姐姐說哪裏話，我們終究是親姐妹，血濃於水，妹妹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蒙受不白之冤？爹爹在朝堂上認識很多人，你放心，爹爹很快就會救你出去。”葉玉燕說著，淚珠子刹那間就滾了出來。
如果葉嫣然不記得那晚的事情，興許會相信眼前的葉玉燕。
“姐姐，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和蟹黃酥，這裏還有辣炒牛柳，板栗燉雞，這是母親花了一上午特意給你做的。”
葉玉燕一邊擺弄著食盒，從食盒中端出來幾大盤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葉嫣然看著這些菜，突然聞到一種讓人難以抵禦的味道，這種香味葉嫣然再熟悉不過，她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一些在桃花坳學習藥草的經曆。
葉嫣然腦海中突然回響起桃花坳母親說得一番話。
“女兒啊，這是龍莧草，產自我們蟄胡族東荒山脈。這種草藥的汁液啊，加入食物中，就算是兩條公蛇放在一起啊，也會讓他們互相吸引，更別說是人。人一旦誤食這種迷藥啊，後果不堪設想。這種藥啊藥性猛烈，常用在青樓調教姑娘。”
葉嫣然不自覺地就想起這些，再看看葉玉燕人畜無害的笑容，葉嫣然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多謝妹妹還記掛著我，也替我謝謝爹爹和母親。”葉嫣然拿起筷子，開始夾盤子裏的菜。
“姐姐多吃點啊，你都瘦了。我和母親沒有害過你，姐姐從小身體不好，大夫說你有被害妄想症，時常神誌不清，記錯事情。母親也從沒有害你之心，爹爹說等你出獄了就接你回家。”
葉玉燕抹著眼淚說著。
“你也吃點，我一個人吃有點不習慣。”葉嫣然拿起一副筷子示意葉玉燕一起吃。
葉玉燕慌忙擺手，“我才吃過飯，吃不下。姐姐多吃點。”
葉嫣然看著旁邊還有一小壺酒，打開小酒壺的木塞。
這酒裏麵的藥性更加猛烈，葉嫣然單單聞了一下，就讓她臉色酡紅，心神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