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驗明真假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緩緩從隔間走出，大笑著衝著幾人拱手，說：“小趙啊，這次可不是我故意要坑你啊，實在是我這位老友一直央求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趙大師原本還氣定神閑，結果一見此人立刻有些慌了神色，連忙起身恭迎：“李大師，您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嗎？”李大師笑盈盈的坐下，隨後他看了眼一旁的陳默，略帶不滿的斥責：“我剛剛在裏麵就聽到你把李大師所挑選的藏品貶低的一文不值，我倒想領教領教你有幾分本事了。”
陳默笑而不語。
顧成文指著桌上放著的文房四寶，說：“那你快過過眼吧，以你的資曆，這些東西是真品還是贗品，恐怕一眼就看得出了吧。”
“那是自然，我李某這一輩子都在和古玩打交道，是真是假一眼便知。”說完，李大師緩緩拿起硯台在眼前仔細的看著。
“咦……”李大師露出了疑惑，緊接著他發出了詢問：“這可是鄭板橋大師隨身攜帶的清明雨荷？這個硯台可有些年歲了，最少也得有三百年曆史了。”
趙大師一聽此話，立刻拍手稱讚：“不愧是李大師，隻需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麽東西，不像某些人，自以為是，以為入了行，可實際上什麽都不懂，隻會瞎比比。”
周宇此時也硬氣了幾分，說：“這也是我們趙大師心胸寬廣不和你這個小輩計較。”
“這對金獅鎮紙倒沒什麽好說的，不過它自身價值不菲，流傳至今也不易。”李大師又繼續開口。
顧成文此時微微皺眉，如果按照李大師這種說法，那就是陳默大錯特錯了，他不禁看向一旁的陳默，卻發現他仍舊自信的笑著，難不成他還有什麽絕招不成？
“至於這個洗筆池，倒也是個清朝瓷器，不算金貴，但也是個好東西。”
此時周宇忍不住的跳了出來，譏諷道：“李大師，您不愧是大師，一眼就看出這些東西的好壞了，不像某些人，張嘴就說我們這是假的，那是仿造的，要是我，我現在早就找條地縫鑽進去了，哪裏還有臉在這裏呆著？”
“就是，還真當自己是大師了？真正的大師可是這兩位。”助理也在一旁跟著起哄。
顧成文此時疑惑詢問：“那依您的意思，這些東西我都可以一並收了？”
李大師並未說話。
此時趙大師蹭的站起身，說：“顧老，我之所以留在這隻不過是想給我自己證明個清白，但這些東西我可不賣了，周總，咱們收拾東西走吧。”
“哎，這……”顧成文一下就急了。
周宇此時也立刻懂了趙大師的意思，一邊示意自己的助理收東西，一邊開口勸阻：“趙大師，今兒您的確受了委屈了，但顧老爺子請來李大師驗明真假也沒錯，隻是這小輩說話太氣人，要不讓他給您道個歉，咱們就算了？”
趙大師冷哼一聲，臉色難看。
周宇對著陳默說：“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給趙大師道歉，咱們趙大師心胸寬管可不會和你這個小輩計較。”
“我幹嘛和一個造假販子道歉？”陳默反問。
“你……”周宇氣的跺腳：“簡直無可救藥，顧老，今天這事我看咱們就算了吧。”
顧成文也急了：“陳默，你這是幹什麽啊，你看走眼就看走眼了，可別黃了我的事啊。周總，你看，我再加五十萬怎麽樣？”
“今天這已經不是錢的事了，趙大師為了您這事奔欠走後的，這幾個月都消瘦了。您倒好，不信任就算了，還找個小屁孩來砸場子，惹得趙大師生氣，我可拿不了主意。”
顧成文一聽這話，隻好看向一旁的陳默，臉色也難看了幾分，說：“陳默，趕快給趙大師道歉，我今天就不該帶你來這，簡直給我瞎搗亂，我看你昨天說的也是亂講。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道歉，回頭我就去你爸媽那告狀去，讓他們賠償我的損失。”
陳默依舊笑而不語。
就在此時，李大師終於從深思中回過神來，大喊道：“啊，我想到了。”
“您想到什麽了？”顧成文連忙詢問。
趙大師說：“什麽都不用說了，今天這事已經事關我的名譽了，我這次回去，我還得寫一封律師函來起訴他侮辱和貶低我的名譽。”
“我看啊，不用了。”李大師此時冷哼道：“我剛剛才想起來，早年有一位極其喜愛硯台的前輩和我說過，這清明雨荷早在百年前就被摔毀了，根本不存在了，現在有的隻是贗品。”
此話一出，除去陳默，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您剛剛都還說這有幾百年的曆史了啊。”顧成文也懵了。
“有是有，可它卻不是清明雨荷啊，隻是一個仿品，不是真品就不是真品。”李大師一口咬定，隨後指著那對金獅鎮紙說：“還有這對鎮紙，我剛剛仔細看了看，差點連我都給騙了過去，這就是一個仿品，從仿造的年份來看，不過百年，是清朝的仿造，放在現在，最多也就價值個四五萬而已。”
顧成文更加驚駭，他扭頭看向一旁的陳默，一股子難以言說的表情湧上心頭。
“李大師，您可看清楚了啊。”周宇連忙說。
“不用看了，我看你們兩個就是故意拿著這東西來坑顧老吧，這位孩子倒是沒說錯，這裏麵最值錢的，也就這個徽墨了。”李大師重重冷哼一聲，隨後看向已經冒冷汗的趙大師，反問：“是不是，趙大師？”
趙大師張了張嘴，聲音顫抖：“我，我看走眼了而已。”此話一出，就已經變相的承認，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周宇和助理見此，也快步離去，連東西都不要了。
顧成文此時才重重的歎了口氣，滿臉愧疚的看向一旁的陳默，說：“小陳啊，我這老糊塗了，居然錯怪了你了，我還讓你道歉，我，我這老臉都不知道放哪了。”
“哎，這也不怪你，怪我一開始也沒能看出。”李大師也頗為慚愧，感歎道：“我雖說浸淫古玩一輩子，但卻沒能夠一眼看出其中真偽，沒看到你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的眼力勁，我愧不敢當的啊。”
陳默此時笑了出來，他可是浸淫古董幾百年的人了，這不過百歲的人和他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想要超過陳默，再努力活個幾百年說不定就能行了。
“既然如此，不如這樣，我這次來明海，是因為下午正好有個拍賣會，我也想過來尋尋寶，不如我們一塊去？”李大師又問。
顧成文這次沒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癢難耐，連忙點頭說：“好啊好啊，小陳一塊吧，我把我孫女給叫上，怎麽樣？”
陳默滿臉苦笑：“顧簡兮？恐怕現在連正眼看自己都覺得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