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以什麽身份
葉寧樂緊張地迅速閃眸，垂下了眼皮，“該吃飯了。”
傅司南看了她好一陣，才淡淡地嗯一聲，掐滅煙走出來。
到樓下後，傅司南沒有像往常一樣與她挨著坐，而是坐在了她對麵。他一直低頭吃東西，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他吃得也不多，一碗飯才吃了半碗，菜也吃得很少。
葉寧樂邊小口小口地吃著飯，邊悄悄地關注著他，看到他這樣子，暗自裏一陣歎息。
她沒忘記兩人剛剛確立關係的時候，他甚至和自己的爺爺搶菜吃。之後她做的飯菜，他也都每次吃得幹幹淨淨。
因為前女友回歸，所以連她做的飯都不覺得香了嗎？
腦子裏想著這些事，葉寧樂也沒有了胃口，飯菜都剩下了好多。
她小心翼翼地把飯菜用保鮮膜包好，放進冰箱，再走出來時，又沒有了“傅招財”的影子。
他，應該去見前女友了吧。
葉寧樂沒精打采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整個人懨懨的。
她很想學著電視裏的女孩子那樣，強行把他從前女友那兒搶回來。
可強扭的瓜不甜！
這個道理，她懂。
葉寧樂百無聊奈，最後拿出一直隨身帶著的布料開始縫了起來。
這是傅招財買的那塊布料。
當時他拿出這塊布實讓她做衣服時，他臉上的笑容明媚，兩人量尺寸時甚至還發生了些親密的小插曲。
這些記憶清楚地存在她的腦海裏，連當時心跳的節奏都曆曆在目，才過多久，已經物是人非了。
葉寧樂縫了整整一個晚上。
天亮時，衣服終於縫製成功。
她揉了揉又紅又痛的眼睛，連懶腰都沒來得及伸，連忙找來電熨鬥將衣服熨服貼。
再展開時，眼前呈現的是一套筆直的西服。
她的手上功夫不是蓋的，一點都不比那些專業人士差。
葉寧樂把衣服小心翼翼地掛在衣帽架上，上下打量，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想象著“傅招財”穿上它的樣子。
她走過去，貪婪地嗅了嗅上麵的味道。
新做的衣服，隻有新布的味道，她想象著衣服是他，這，算是給他最後的擁抱了。
葉寧樂抱完回頭，準備拿包去學校，不意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傅招財”。
他挺立在那兒，幾乎擋住了整個門，因為她太過專注才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此時，他的目光幽深，像兩口看不見底的古井，猜不透他的心思。
葉寧樂窘了一下，借著捋額角的鬢發掩蓋不自在，“這是……你之前讓我幫你做的衣服，已經做好了。”
傅司南沒有吭聲，而是將目光投向那套衣服。
那衣服並不是全然的工作製服，在袖口，領子以及口袋的地方都動了點小心機，鑲了白色的邊線。
邊線鑲上去之後製服的嚴肅感便被壓了下去，偏休閑風。
很好看。
“要不要……試下大小？”
他久久不語，她心裏沒底，隻能提議。
“嗯。”他終是點頭，卻沒有動。
葉寧樂也不好走，隻能把衣服取下來，走到他麵前。
他沒有取衣服，而是張開兩隻手。
是要她幫他穿的意思？
葉寧樂看他這架式便明白過來，臉嘩一下子紅掉。
她知道這樣不好，他有了別的女人，自己應該保持距離。
但……都要分開了，就算最後幫他做件事吧，他幫了她那麽多忙。
葉寧樂走過去，有些艱難地解著他西裝的扣子。
雖然隻是兩顆扣子，但對於葉寧樂來說，卻是巨大的挑戰。她解了好一會兒才解掉，脫掉他的外套時，額頭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臉也紅通通的，一直紅到耳根。
她這嬌嬌羞羞的樣子落在傅司南眼底，總會忍不住想到蕭辰。她這樣美好的樣子會在蕭辰那種豬麵前綻放……
他突然難受起來。
“怎麽樣？”
葉寧樂把上衣穿在他身上，扣好扣子，忍不住問。
衣服如她想象的一樣，穿在他身上之後，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從那種陰沉冷鬱風變得柔和，還有了幾份小鮮肉的味道。
她仰著頭問，卻久久不見他有反應，頓時打起鼓來。
“是不是不喜歡？要不，脫下來我再改改？”說著，她便去解他的扣子。
她的手才落下，他的手猛然一緊，捉住了她的指。
葉寧樂給嚇得不輕，忙抬頭去看他。
傅司南卻一把將她推向牆角，狠狠壓住，“你這是在幹什麽？”
兩人的關係都到了這一步，她已經提出了離婚，現在卻對他的衣服如此用心，算什麽？
他擰緊了唇瓣，將她死死抵住，牙根咬了又咬，更像將她直接咬死！
傅司南一壓頭，臉偏在她的頸側，兩人之間隻有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她甚至能感受是到他強勁的呼吸，正狠狠刺著她的皮膚！
她的頭腦一片空白，卻突兀地抱緊了他的袖子，“我其實……”
很喜你。
最後的三個字被她咬在舌尖，她壯著膽子看向他，心裏想的是，自己還有沒有希望。
如果她把心裏話說出來，他會不會給她機會。
會不會不和前女友複合？
可看到他空空的手指時，又咽了下去。
連戒指都摘了，立場不已經很明確了嗎？
再多說，就是對他道德綁架了。
哪怕父母，他們曾經那樣相愛，還是敗給了現實。她若用婚姻綁架著他，就更沒希望了。
還是……算了吧。
最後，她默默垂下眼皮，“我想說的是，以後要注意安全，太危險的工作就不要接了。”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傅司南低低問，擰著她的身子不肯鬆開，“以什麽身份？用什麽資格？”
明明心裏存著的是別人，卻還跑來關心他，算什麽？
他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這種感覺，傅司南活了這二十八年都沒有體味過。這一刻，方才意識到萬箭穿心是什麽體驗！
“我……”
葉寧樂一個我字落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後頭的話來。話說得越多，錯越多，他這麽生氣，一定因為自己的行為會讓他前女友吃醋。
那隻握著他臂的手徹底鬆開，她無奈地閉了眼，“對不起。”
“對不起？”
他等來等去，舍不得嚇她，舍不得碰她，結果等來的就是一句“對不起”？這一刻，傅司南感覺自己體內的肺泡全數爆炸。
呯一聲，連帶著身體都炸裂！
如果有炸藥，他更想把這個女人給炸了，炸成粉末，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