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約定（上）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王植搖搖頭，目光落在一旁的針筒上。
方榮成馬上撿起針筒，噗嗤一聲將針頭紮入了自己的胳膊。
“好像還有另外一種藥劑。”
“我這就去拿！這就去拿！”
方榮成連忙站起身，忍著腳上鑽心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向著那些瓶瓶罐罐走去。
片刻後，王植與方榮成相對而坐。
“藥起效了嗎？”王植問。
“還沒……不，起效了。”方榮成話說到一半，突然改口。
與此同時，方榮成的眼中神光逐漸暗淡，整個人的表情變得呆滯了起來。
嗯？王植驚訝了一下，隨後問道：“你叫什麽？是幹什麽的？”
“我叫方榮成，明麵是榮成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律師，暗地裏是秦家律政組的一員。”
“同時我還是金鷹安保集團的不記名董事。”
“同時我還是……”
轉眼間方榮成就報出了一大堆身份。
果然能量不小。
王植感歎，這麽多身份集中在方榮成一人身上，看來之前他還是小瞧了方榮成。
“你為什麽要把我從監獄裏撈出來？”
“因為一年前的縱火案，上麵說你是關鍵證人。”
“你說的上麵是誰？”
“秦家。”
“哪個秦家？”
“臨江行省隻有一個秦家。”
“呃……”王植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麽，問：“是祖上曾經出過五星上將，完全掌控市值千億的風琴集團，與軍界，政界都有千絲萬縷關係的秦家！？”
“是。”
方榮成的回答簡單直白，卻讓王植表情一震。
沒想到，後麵還牽扯到這麽一個龐然大物。
“秦家為什麽突然認定我是關鍵證人？”
“一年前的時候，他們為什麽沒有找過我？”
“按理說，如果我是關鍵證人的話，一年前他們應該找我才是吧？”
“還有，秦家是不是和一年前的縱火案有關？”
“不然他們為什麽會突然關心我？而且還認定我是關鍵證人？”
方榮成一臉呆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回答。
是我一下子問的多了？還是他也不知道答案？
驚疑中，王植開始一個個問。
片刻後，王植陷入了沉思。
秦家確實與一年前的縱火案有關，但是具體什麽關係，方榮成也不知道。
至於秦家為什麽突然要方榮成“提審”他，方榮成也不清楚。
在秦家，他隻是個中層人員，許多核心機密是接觸不到的。
這次之所以找到他，主要原因還是他的職業。
王植畢竟被關進了監獄，一個律師出麵，不容易引人注意。
“對了。王曉峰呢？真的是王曉峰委托的你，還是你們隻是借了王曉峰的名義？”
“確實是王曉峰委托的我。”方榮成回答道。
“王曉峰也是秦家的人！？”
“不是。據我所知，是秦家用了些手段，迫使王曉峰將營救你的事情全權委托給我。”
王植聽到這話，突然莫名有些失望。
心中甚至閃過一個念頭：要是王曉峰也參與迫害他就好了。
目光一閃，王植頓時明白，這是前身殘留的情緒在影響他。
畢竟，王曉峰一家可以說是前身最恨的人。
對王曉峰的恨，已經成了前身的一個執念。
但是又由於血脈親情，力量不足等因素，他無法報仇雪恨。
所以寄希望於王曉峰迫害他，這樣他就能借王植的力量狠下殺手了。
唉。
心中歎了口氣，王植壓下那一抹情緒。
“我的無罪證明，到底幾天可以辦出來？”
王植問道。
“最快也要七到十天。”方榮成回答。
也就是說，如果方榮成是真心合作的話，他現在實際上已經是自由身了！？
王植心中忍不住再次泛起一絲怒氣，這些人果然該死！浪費了他那麽多時間！
不過，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吐真劑藥效多久？”
“兩個小時。”
“過後會變成白癡嗎？”
“不會。但是會損傷大腦。”
……
王植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包括但不限於秦家的具體情況，方榮成還有沒有其他陰謀詭計，在沙漠小鎮時聽到的那個“鑰匙”的底細等，轉眼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方榮成猛然一個哆嗦，眼中逐漸恢複神光。
“唔……嘶！……”
剛剛清醒過來，方榮成就忍不住捂住了腦袋，麵容扭曲，顯得很痛苦。
王植在一旁等了幾分鍾，道：“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記……記得。”
“那就好。”王植點點頭，“走吧，出去處理一下，然後開始幫我弄無罪證明。”
“……好。”
是夜，一片靜謐。
方榮成的別墅地處明遠開發區，遠離市中心，這裏自然沒有城市的喧囂。
不僅如此，由於是花園別墅的原因，這裏四周還種植了大量綠植。
這些綠植是方榮成刻意找人移植的。
它們不僅賞心悅目，還有不錯的隔音效果。
既保證了方榮成偶爾來住時晚上能夠安眠，也為方榮成在做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時提供掩護。
別墅內最大的一間臥室內，王植正在安靜的看書。
而忙了一天，又身受重傷的方榮成則在一旁的單人床上呼呼大睡。
隻不過，哪怕是在睡眠中，他也不時皺眉，不知道是因為做了噩夢，還是身體上的疼痛。
為了防止方榮成搞小動作，哪怕到了晚上，王植也和方榮成形影不離。
不止如此，王植打算在獲得無罪證明前，都不離方榮成半步。
至於獲得無罪證明後，王植與方榮成約定好了。
方榮成給王植精神補償費，誤工費，車馬費等共計三千萬，並且之後遠離富江市，銷聲匿跡，堅決不將王植的信息泄露出去半分。
王植則饒方榮成一命。
王植過於仁慈了？
不，他隻是本著對生命的敬意，以及對方榮成還抱有一絲期望罷了。
他希望方榮成是個聰明人。
轉眼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到了王植給自己規定的休息時間。
雖然體質，精神雙雙高達三千多，且達到平衡，進入了“絕對控製”層麵後，王植已經能夠許多天不用休息。
但是，熬夜總歸不是一件好事兒。
它違反了生物鍾，自然損傷身體。
而且，王植也沒有熬夜的必要。
哢。
燈光熄滅。
夜，更加安靜了。
轉眼間到了淩晨一點。
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音在別墅客廳的落地窗上響起。
在幽暗的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落地窗外，正劃動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