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明白感情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尖細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大殿中。
下方眾臣都靜靜的不說話，顯然並沒有什麽要事。隻有楚天奇死死的皺著眉，似乎有什麽心事。
武宇軒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的表情，自然也是看到了楚天奇的異樣。
天奇是在擔心若楠吧。看著楚天奇的樣子，作為至交的他好想將馬若楠就在皇宮的消息告訴他。
可是想到了自己對馬若楠的諾言，想到了自己對馬若楠的感情，他隻能勉強按捺住自己的心情，依舊靜靜的坐著。
大家都沒有事情要啟奏，所以太監喊了聲退朝。
大家緩緩朝外頭退去，而楚天奇卻是疾步離開。
武宇軒看著楚天奇匆匆離開的背影，苦笑一聲，也站起身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
楚天奇匆匆回到並肩王府，期待著，府中馬若楠已經回來了。
可是，當他回到王府的時候，卻發現，她並沒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已經回來。
心中萬分失落，他一聲輕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期待馬若楠的回來，也許，是因為習慣了吧。
如是想著，他朝著武秋雪的房間走去。秋雪受傷了，他要去看看。
才走到房門口，極為敏銳的聽力卻讓他聽到了裏頭的談話聲，他不由得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小姐，這馬若楠看來這次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屋內響起香兒的聲音。
“嗯，看樣子是這樣的。”武秋雪的聲音隱隱的透著喜悅。
聽到馬若楠的名字，楚天奇直覺的感覺到不對，屏息站在原地聽著。
“嘿，就馬若楠那個醜女人，竟然還想和小姐搶王爺，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就算小姐不設計讓她離開，她遲早也會自己離開的。”香兒刺鼻一笑，諷刺道。
“香兒！”武秋雪一聲厲喝，讓香兒嚇得噤聲。
明白自己做錯了事的香兒無比的乖巧，怯怯的看著武秋雪。
隻是大門猛的被推開發出咯吱的聲音，讓兩人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看去。
那裏，楚天奇站在那兒，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們。
“天奇哥哥，你，你回來拉。”武秋雪臉色蒼白的低聲開口，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
天奇哥哥的臉色好差，難道剛剛的話都叫他聽了去了麽？
天奇哥哥都知道了，那我要怎麽辦？武秋雪腦子裏亂亂的，無法平息。
想到讓自己如今這麽忐忑的人，她不由得將怨恨的目光轉向香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香兒自知理虧，低垂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看武秋雪，瑟瑟發抖著。
“嗬嗬，我要是不回來，怎麽能聽到這麽精彩的事情呢。”楚天奇勾起唇角，嘲諷的笑了笑，看著武秋雪的目光冰冷不已。
“王爺，香兒剛剛說的都是香兒的主意，與小姐無關的啊，王爺要責罰，就責罰香兒吧。”香兒護主心切，猛的跪下身子，砰砰的磕著頭。
楚天奇看著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是冷冷道：“想來秋雪會變成這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天奇哥哥，你聽我解釋。”武秋雪看著楚天奇對香兒的態度，心一慌，眼中含淚就想開口解釋，卻被楚天奇揮手打斷。
“秋雪，你什麽都不要再說了，我真的沒有想到，在我心中單純得好像白紙一樣的你竟然也學會了陰謀詭計陷害別人。”楚天奇說著，眼中明顯閃過失望的神色。
想到那個時候馬若楠臉上的失望，此刻的他突然明白，那時的她，也許是在責怪著他的不信任。
想著，後悔不已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作用。
“不，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天奇哥哥你啊。你根本不能明白我對你的愛。從小到大，我是那樣的愛你，可是你卻隻是把我當成妹妹，沒有絲毫的逾越。”此刻的武秋雪忽然激動起來，歇斯底裏的吼道。
不待楚天奇回應，她又道：“你不會知道，從小就開始守著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卻不愛自己的感覺有多難受。你不會知道，當我看著你對馬若楠那麽特殊的時候，我有多嫉妒。你不會知道，當我對你告白，你卻拒絕，而說起馬若楠卻是那麽的溫柔而充滿愛意時我有多麽的痛不欲生！”
武秋雪目光迷離的看著他，眼中淚如雨下。
楚天奇聽了她的話，愣在那裏，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小時候流落街頭，在即將身死的時候被義父救了回來，他深深的感恩。
所以對於武秋雪這個義父的親生女兒，他自然也是寵溺萬分。
即便隨著時間的流逝，武秋雪漸漸的出落得越發的漂亮，動人，但是他對她卻不曾升起過絲毫的超越兄妹情感的感情。
之前武秋雪來找自己，說她喜歡他，他沒有在意，以為她隻是開玩笑。
現在看來，她根本就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她說自己喜歡馬若楠，那個醜女，可能麽？
楚天奇在心中暗自嗤鼻，可是卻又微微愣住。
仔細想想自己和馬若楠的相處，好像確實有許多的不同之處。
難道自己真的愛上她了？
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他和馬若楠，既相同，又不同。
馬若楠天生貌醜，被所有人所排斥，但是即便如此，她卻依然快樂得像個小精靈似地，那雙眼睛如同天空一般，澄澈得讓他羞愧。
那是他一直以來渴望著，卻永遠得不到的。
他幼年喪母，家破人亡，被人趕出了那個地方，漸漸的，受盡冷漠的他，學會了用冷漠來保護自己。
可是被義父救回來之後，隨著時間流逝著長大，他漸漸明白，微笑才是最好的防護罩。
因為，當你微笑著向一個人揮起屠刀時，多半是會成功的，因為對方不會戒備。
而當你冷漠的做同樣的事情，就注定了失敗。
所以他努力鍛煉著，讓自己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笑麵虎，再沒有人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可是自從認識馬若楠之後，微笑似乎不再隻是掩飾的麵具，而是從心底發出的。
他會和她玩笑，和她鬥嘴，為她擔心。就好像，他真正的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那個隻會微笑的人偶。
忽然明白了自己對她的感情，楚天奇心中又驚又悲又喜。
想到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馬若楠，心中不由得一陣擔憂。
回過神，他目光複雜的看著淚眼模糊的武秋雪，許久之後，才喟然一歎。
“秋雪，我從小就把你當成妹妹，從沒有過非分之想，這點，以前是這樣，以後還是一樣，我希望你能早些認清這一點，也好早些走出來，不要耽誤了自己。”楚天奇說著，也不去看武秋雪的臉色，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武秋雪愣了愣，原本就哭泣著的她，聽到楚天奇這話，更是悲從中來，隻聽一聲悲戚的哭聲在並肩王府響起，將停留在樹上的鳥兒都給嚇得飛走了。
楚天奇自然聽到了那聲哭聲，他轉過身看了看武秋雪的院子，終究沒有走回去安慰她，轉身離開了。
漫步走在大街上，喧鬧的場景印著他的心，卻更顯得一陣的落寞和淒涼。
馬若楠，你現在到底在哪裏？回來好不好？
我向你道歉，我向你認錯，好不好！
楚天奇在心中喃喃的自語著，可是這茫茫人海，擦肩而過的，卻不是熟悉的身影，要找到她，何其的難。
不知不覺中，楚天奇來到了醉音樓的門口。
抬頭看著醉音樓三個草書，他目光有些迷離。
思緒飄回到和馬若楠相識的那些日子。
那時候，無意間醒來看到玄羽在青樓做那事，羞紅了臉的她想悄悄離開，卻被他抓住，無可奈何。
在鳳凰山上，為了救自己而拖著重傷的手臂四處找尋草藥的她。
當他清醒後，知道自己喝的是牛糞熬成的湯暴怒時，滿臉諂媚和奉承的她。
被他誤會，卻不開口解釋，而是滿眼失望的她。
往事種種，此刻想來卻好像還近在眼前，叫他心更痛了。
一聲歎息，他邁步走進了醉音樓。
醉音樓中，生意依舊很好，冉凝舞端著菜在客人間穿梭著。
正送完一盤菜，不經意間抬頭的冉凝舞正好看到了走進來的楚天奇。
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她迎了上去，對著楚天奇道：“老板來了，咦，若楠沒有跟著來麽？”
目光在楚天奇身後張望著，卻沒有看到馬若楠的身影，冉凝舞不由得有些失望，揚起的嘴角微微垮下。
“她沒來。”楚天奇知道冉凝舞和馬若楠是至交好友，此刻麵對她的詢問，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叫廚房送些酒菜來我房裏。”楚天奇心生煩悶，不由得想要借酒澆愁，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便越過冉凝舞的身子，朝著樓上走去。
冉凝舞應了一聲好，旋即轉過身看著楚天奇修長挺拔依舊，卻顯得有些落寞和淒涼的背影，直覺的感覺到了不對。
難道發生了什麽事麽？冉凝舞暗忖，但是任她如何也想不出是什麽來，隻能無奈的遵從他的吩咐，去廚房吩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