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心軟
感情上的事,喬安自己就是個新手,她一向貫徹處得來就處,有感覺了就上,不開心了說分就分,在這方麵,半點不拖泥帶水,哪裏會像她那麽複雜。
她說句實在話,“洛華,你別這樣,男人嘛,多的是,讓給她好了。”
“我也想過,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洛安,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才將溫六叔勾引到手的,我想向你學學,你隻要願意教,我保證,我保證以後在家裏,絕對不會再欺負你。”
“啊,這,哈哈。”她之前說的一句玩笑話,她怎麽就當真了,“這個嘛,這個,嗯——”
嚇她一跳。
她男人溫六叔什麽時候站在那的,豈不是,將方才洛華說的話都給聽到了耳朵裏。
尷尬了。
大概是看她望了過來,溫慎倫挺拔著身子便走了過來。
客廳走來一道身影,洛華自然也注意到了,注意到是溫六叔,登時收了神色,人變得拘謹恭敬了起來。
“六叔。”
溫慎倫輕輕頷首,走到喬安身邊,彎下腰,替她將地上的毛毯撿了起來,蓋到她腿上。
近距離看著身下這個受嚇的小東西,睫毛亂顫,心中憐愛加深。
摸著她的腦袋,親了上去。
親了親她撲閃亂動的大眼,愛憐般又撫摸了兩下她柔順的頭發。
“馬上開飯,別聊太久。”
“嗯,好。”
溫慎倫沒在客廳打擾她們多久,很快又退了出去。
客廳再度恢複安靜。
徹底安靜了。
洛華雙手抱著懷裏的抱枕,模樣天可憐見,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思很深,頭低著,像是一句話也不願再說的模樣。
其實,她隻是有被刺激到,親眼看見那位不苟言笑的溫六叔,對洛安是怎樣的嗬護,對她,連說話都是那樣的輕聲輕語。
六叔,是真疼她吧。
真好。
看洛華興致不佳,喬安揭開毛毯,穿了鞋起身,“要不,留下吃個飯,飯吃完,我再幫你分析分析?”
“嗯。”洛華懨懨的,應了一聲。
吃飯前,喬安跟溫慎倫說了這個事,將他拉到一邊,提前跟他打招呼,一會兒別對她太黏糊,怕洛華看見受不了。
溫慎倫陷入思忖。
她默默觀察了下他的表情,察覺她的眼神打量,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進去吃飯。”
一張桌子吃飯,洛華沒什麽胃口,在溫慎倫麵前,卻也不敢表現的太低沉。
喬安吃著素菜,桌上沒什麽人說話,倒是溫慎倫,切著牛排,總要放一小塊到她盤子裏。
放了兩次後,喬安抬頭,眉目嗔怒,真吃不下了,下午零食也吃了不少,他好像根本就沒看見她的微表情,還叫管家給她上營養湯。
醫院那幾天她常喝。
晚上,哪能喝這麽油的湯。
剛想說話,卻見洛華端起碗,舀著湯已經喝了起來。
晚上吃飯,她好像對那湯,唯獨感一點興趣。
溫慎倫眼神有在說話,那意思分明是,向洛華學學。
無奈,她隻能端起湯,喝了兩口。
果斷將湯放下,推到他那邊。
他放下餐叉,拿餐巾擦了擦嘴,端起湯碗,舀起來自己先喝了一口。
後一勺喂到她嘴邊,說話嚴肅,“油都撇開了,再喝一口。”
不得已,她又被喂了一口。
發現,他第二勺又喂了過來,撇開頭,是怎麽也不想再喝了,“不了,不想喝了。”
“再喝一口,晚上陪你運動。”幾乎是哄著,讓她又喝了一勺。
剩下的,他放下勺子,一口喝完。
湯喝的差不多,喬安拿餐巾開始擦嘴,卻瞧見,坐在她二人對麵的洛華,這時雙手捧著碗,像是怔住了。
好在沒怔多久,因為溫慎倫已經吃完飯,擦幹淨了手,開始同她說話。
“小三那女朋友,不一定作數,他媽管得嚴,講究卻是不少,再等等吧,抽個時間,叫小三把那孩子帶來,我掌掌眼。”
他這樣說話,完全就是長輩的口吻。
喬安在旁聽的,滿眼都是笑意。
洛華漸漸回神,有些欣喜,“真的嗎,六叔,你是說,是,對,溫伯母一向苛刻,她不會允許的。”
洛華仿佛發現了什麽新機密。
喬安卻持不同看法。
他們溫家家教森嚴,名下子嗣,連個婚姻都不能自由,正是這樣,韓仲傑才迫切地想逃離這個圈子,寧願找個圈外人吧。
這種事情總說不準,一時,她也就不說話了。
有了溫慎倫那句交代,洛華好像也不用喬安再給她支什麽招,精神恢複,很快就從別墅離開了。
還真是來去匆匆,喬安甚至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來找她的,還是來找溫慎倫的。
沒想明白。
溫慎倫陪她在健身房做了會有氧運動,健身房的整麵大屏牆上,顯示有個未接來電。
顯示是程律師。
他按動身邊音響,來電接聽,喬安也聽得見。
“溫總,江蕙蕙的律師請求我方私下調解,我方拒絕調解,請求升庭,日期定在下個月初八,喬小姐,屆時方便出庭嗎。”
喬安躺在器械下,正在做拉伸運動,聽見程律師說話,拉伸的動作慢慢放停。
溫慎倫關了機器的運作,回話,“方便,準時出庭,這事速戰速決,日期也可以提前。”
“好,我有數了。”
一通電話接完,喬安來不及說一句話。
溫慎倫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思忖,將機器的碼數調高,將她的手繼續掛上去,“這事沒得商量,她敢這麽對你,不讓她吃吃苦頭,這口氣,我心頭難消。”
喬安伸長手,繼續做起了拉伸運動。
正麵看著他嚴肅的神情,思慮很快消散。
也對,她就是太慣著那對母女。
有時候,是要學學他的硬氣。
她不過是對江蕙蕙小施懲戒,萬萬沒想到的是,除了幾個平時根本不和她聯係的親戚給她打電話外,最後給她打電話的,竟然還有她爺爺。
接到她爺爺的電話,她連手都有些顫。
電話沒接通,她便已經想到了她爺爺說什麽。
顧不上想太多,心情複雜,那些埋在深處的記憶一寸寸被抽出,她對她爺爺,始終心存軟肋。
盡管這個固執的老爺子,是下了狠心要和她斷絕來往。
“喂,爺爺……”嗓音先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