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回北城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解釋。
“嗯？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你也不承認你是我溫慎倫的媳婦，惹這些麻煩做什麽，難道，你想公開我們的關係？”
說的她啞口無言。
可是，“你五嬸，她說我呆。”
“她沒眼光，我們不同小人一般見識。”
是嗎。
怎麽感覺哪裏不對勁。
但他說的好像又有理。
這場彼此感到滿意，雙方父母卻不知道情況的相親結束，他開著車載她回家。
車經過市第一中學，喬安看見路標，猛的想起一些事。
溫慎倫初中就讀在這家學校，和他一道是校友的，是吳成啟的姐姐，吳成菲。
那個被溫慎倫收藏在相冊中的女孩。
哪怕就見過短短幾麵，她也能想象，那個女孩，曾經有多麽驚豔時光。
不然，又怎麽會在如此穩重的溫慎倫心中留下那樣一道痕跡呢。
他心理方麵的疾病，是不是因為她？
胡思亂想間，車開過了市中學。
有往北城的開的意思，車已經進了國道。
她吃驚，“六叔？”
不告訴她，就是怕她有異議，“說好要去北城看望老爺子，你嘴上答應，心裏怕是不情願，顧忌多的很，這事是我瞞著你，事先，我已經和老爺子溝通過了，去北城看他，家裏沒什麽人，有我在，你放心，他總不會不叫你進門。”
他知道她和她爺爺關係處不好。
也知道她若有若無的顧忌。
方才還淩亂的想法被他這句話擊散，心情回暖，“我是真的想去看他，即便有你在，我爺爺他。”
他也不見得會願意和她多說兩句話。
開著車，他倒是不好去握她的手。
“別垂頭，半年不回去，就當是故地重遊，顧慮的越多，反而做不好事，想開點，喬喬。”
他說的對。
本身，她也不是個想不開的人。
頭漸漸抬起來，看向前方，“是我想窄了，下回，這事你提前告訴我，我好給他準備登門禮。”
“小莫已經去了，禮物準備好了。”
是，他一向照顧的周到，她沒想到的事，他都想到了。
開車去北城，路上堵車，耽誤了幾個小時。
許久不回北城喬家，家裏傭人心裏惦記著她，看見她回來，驚呼，“二小姐。”
開了門讓她和溫慎倫進屋。
看見傭人目光頻繁在溫慎倫身上打量，她對她道，“這是我男朋友，不用驚訝。”
傭人在老爺子身邊照顧很多年，今天家裏沒人，她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到門口來接她的，是家裏的老管家。
再次看見管家，她恍如隔世。
待了這麽多年的地方，怎麽能徹底剝離，她心裏麵，是一直記掛著她爺爺的。
哪怕他一直想跟她撇清關係。
要不是溫慎倫，今天，她不一定能回來，她爺爺，對他總歸和對她不一樣。
管家將她二人領進了內屋，小莫提前到的，跟在她二人身後，將登門禮提給管家。
各式各樣的補品，這方麵，喬安對溫慎倫的辦事方式很信任，知道他不會出錯。
她爺爺喬承罡此刻就躺在家裏的老式躺椅上，聽著戲曲廣播，身上蓋著件厚毛毯，比她想的要愜意。
看見她爺爺的那一刹那，她停住了腳。
有些生怯。
肩膀上傳來一陣溫熱，溫慎倫站在她身後，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撇頭望來，他輕輕頷首，輕聲說話。
“去吧。”
走到了老爺子身邊。
喊了聲，“爺爺。”
聽到聲音，喬承罡緩緩睜開了眼。
瞧清站在麵前的，是他那個半年沒見過麵的孫女。
老人家暗淡的瞳孔生了點光亮，摘下了身上的毛毯，坐正了身子，躺椅發出吱嘎一聲響，他靜靜看著走近來的這對人。
說是晚上來，早來了兩個小時。
“哦，來了。”
明明麵上是那樣的麵容，有些激動映在臉上，怎麽說出來的話，卻又如此稀鬆平常。
半年不見她爺爺，發現，老人家的神態已經大不如前。
麵上盡顯老態，比前幾年，看著要老多了。
也不過才半年不見，怎麽會。
爺爺就坐在躺椅上，沒起身，她沒忍住，蹲到了他麵前。
“爺爺，我來看你了。”
有些關係，碎了就好像永遠也補不回來。
再也不是以前那種感覺。
盡管她想回到從前，她還是她爺爺最疼愛的那個孫女。
可她爺爺，望著她的眼神，既是疏離，又有些愛憐，叫人看不懂。
“小安，你現在大了，別像個孩子一樣，你來看我，我心裏知數了，去你房間看看，你房間，還有些東西沒拿走，我有些話，要和溫總聊聊。”
喬安轉過了身。
溫慎倫站在她身後，朝她點頭。
她起了身，還是聽了她爺爺的話，和管家一道去了樓上。
她上了樓，喬承罡這才沒藏住咳嗽，扶著木椅，顫顫巍巍起身。
見狀，溫慎倫彎下腰，扶了老爺子一把。
“老了，不中用了，辛苦你扶我這一把。”
到底，這位喬家的老爺子也沒把他當孫女婿看，客氣又疏離，就連稱謂，也改不了口。
“溫總，你扶我去書房，我有些東西要給你。”
對於改不掉的態度，溫慎倫不再出聲多言，扶著他去了書房。
那丫頭要是看見她爺爺是這樣，走個路都要大夯氣的模樣，指不定心態會崩。
到了書房，溫慎倫扶著他坐好。
“老爺子，您這樣多久了。”
喬承罡緩了口氣，從書桌最底下抖著手抱出一個木匣子。
“兩個月了，”在這個晚輩麵前，人到晚年，也沒什麽好遮遮藏藏的，不然，又怎麽會應承他，叫他那個孫女今天回來一趟，“溫總，你今天既然來了，我也就跟你交個底，我這個身子，不太行了。”
溫慎倫替他端住了他拿不穩的木匣。
老爺子道，“肝癌，晚期，也就這兩個月，明天去住院，這個事，你就不要告訴給小安。”
溫慎倫心沉了一瞬，抬眸望過去。
老人家麵色如常，說出這番話，聲色都沒有起伏，“人總該有這麽一遭，早來晚來，世事無常，也不要驚訝。這匣子裏，是一些東西，我交給你，還有一些話，我重頭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