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葡萄酒

  說,自己正愁著這個事呢,想著不行,就給它送回洛家老宅洛華她媽手裏去,好在現在是有了去處。


  原來,這是一隻狗啊。


  一隻金毛。


  與洛華短短通了個電話,打斷了她正覺得為難的事, 再回到室內,傭人說兩位去了樓上。


  喬安便也去了樓上。


  先聽見一陣鋼琴聲。


  不知道是誰在彈奏。


  站在門邊看了看。


  竟是兩人四指連彈。


  畫麵有些和平。


  氣氛也正好。


  兩人和解了是嗎。


  總之比起在樓下,實在是好了太多。


  一時,她也沒多想,不打算打斷這種平和的氣氛,便又回了樓下。


  心裏想, 原朝揚總不會是一點臉色也不給別人的人,必然是和奚台燼有什麽過節還沒解開。


  具體是什麽, 這得等她之後再問問才能知道。


  希望他們能就此說開。


  樓上的鋼琴聲消散。


  奚台燼摸著這台老式鋼琴。


  心中思緒萬千。


  住了這麽多年的房子,若非無奈,怎舍得割愛。


  停下車,也停了冥想。


  說話如同鋼琴尾聲,聲聲清脆。


  “原先生,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接那樁案子?”


  這怕是他今日來,想說的話。


  幾次打交道,都聯係在這樁官司上。


  官司如何不說,此時此景,說上這個話。


  不合時宜。


  他謝絕回答,起了身,合上鋼琴蓋,“奚班主,今天你來,小安從酒窖搬了兩三瓶好酒,酒醒的差不多,現在下去喝,正合適, 先下樓,嗯?”


  原朝揚低頭看他,奚台燼因著他的高度,將將抬起眼來。


  從他的眸裏瞧不出什麽意味。


  彼此相望。


  時間停止。


  他不願回答,他倒是執意想問。


  “原律,倘若,我應了你的要求。”


  原朝揚呼吸霎時停頓。


  靜靜看著他。


  不確定他說話的真假。


  又是片刻的安靜。


  屋內空蕩,奚台燼抬著眸色望他,從他眼裏,竟瞧出一絲真切來。


  這樣的眼神,不能多看,對視一刻,他似是被灼了心。


  莫名其妙的意味。


  玩笑開完,奚台燼扯著嘴角笑的不明顯,“別當真,我說笑的。”


  卻瞧見,身邊這人,呼吸又停了一瞬。


  彼此再度安靜。


  好半晌,還是奚台燼先說了話,一句真心實意的話,“原先生,我真不是你們這個圈的。”


  所以千萬別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話說到這個份上,便意味著沒有轉圜的餘地。


  奚台燼今日赴約,也大抵知道了他的最終心意。


  這個案子,他不會接手,這個忙,他不會忙。


  他還得,趁早找下家。


  接下來幾個月,將會是一場惡仗要打。


  兩人從樓上下來。


  一前一後。


  喬安還以為兩人是說開了,有什麽誤會在這一頓鋼琴曲裏結束,事實上,是她想的太樂觀。


  奚台燼依然是沒什麽變化,原朝揚不盡然。


  他的麵色沉的更厲害。


  整個見麵,就這一頓飲酒才算暢快了點。


  奚台燼品著好的酒,連連誇讚了好幾句。


  還說,自己不能常喝酒,怕傷嗓子,今天是個例外,因為這酒太好。


  而原朝揚,從品酒開始,就頗有些心不在焉。


  中途,還跑去接了個電話,人都不見了。


  等開飯前,他才回來。


  回來,麵色不同出去時,似是有些話不好麵上說。


  喬安看他麵色,便知,應該是出了什麽事。


  依據她對他的了解,這事應該還不小。


  當下向他走近,“阿揚?”


  原朝揚放下手機,走到奚台燼身邊,卻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節哀,你表姐,人沒留住,上午10點,醫院去的世。”


  消息先傳到原朝揚耳中。


  喬安自然是不懂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她在觀察原朝揚的反應。


  發現,他好像對這個事的結果像是意料之中,並沒有多少悵惘。


  “原本以為還能撐過這個月,比預想提前了半個月,”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半晌,複抬起頭,“如此,這案子,也就徹底結了。”


  一樁私人案子了結。


  誰也沒放鬆。


  喬安不知道要說什麽,她不明白事情的因果,不好擅自插話。


  倒是原朝揚,舉起了一旁的紅酒杯,向他舉杯,“案程會加快,讓程律盡快替你結案。”


  奚台燼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表情平淡。


  吃完一頓飯,時間也差不多了,奚台燼下午還有事,有人來接,喬安正好送他出門。


  人送到門口。


  奚台燼忽然叫住了她,竟然是道謝。


  說戲袍的事。


  說改日挑個時間向她好好答謝。


  喬安便應下了,送奚台燼上了車才進了家門。


  屋裏,原朝揚站在門邊眺望。


  也不知道是在看誰。


  他和奚台燼之間,似是有什麽氣場不和。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她,也得改變改變方略。


  有一件事得注意的是,不知道奚台燼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得讓苗秘書去查一查。


  若是能幫忙,她理當要去幫。


  回來,便沒問原朝揚,他今天為何看奚台燼那麽不對付。


  他這個狀態,就是不想說的意思。


  起碼等他緩個兩天再來問。


  小矛盾歸小矛盾,但他酒窖裏那瓶酒。


  她還是得帶走。


  這個主意打定,還真不能改。


  一股腦去了他酒窖,原朝揚從牆邊起身,笑的無奈,跟著她去了地下酒莊。


  “小安。”


  那瓶酒放的高,她不好拿,轉過身來,看向身後懶洋洋的原朝揚。


  “別愣著啊,快幫我拿。”


  原朝揚搖搖頭,走近她身邊,“先說好,這瓶珍藏的酒,隻能拿來派大用場,不準送人。”


  她不會送人的。


  舍不得呢。


  雙手抱住,也把這寶貝看的重。


  “絕對不送人,自己留著喝。”


  原朝揚輕拍了她額頭一巴掌,又繞去了裏屋。


  給她拿了兩瓶葡萄酒讓她帶回去,並親自送她出了門,中午喝了酒,柴青來接的她。


  見了麵,柴青跟原朝揚打招呼,叫的親切,“揚哥。”


  喬安上了車,卻瞧見,原朝揚拉著小柴青到一邊說了好半天的話。


  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柴青笑嗬嗬的,以至於回來了,麵上的笑還沒散。


  喬安也不想管他,降下車窗,跟原朝揚招手。


  “等我過兩天閑下來了,我再找你。”


  原朝揚心知她是為了什麽。


  向她點頭,也和她擺了擺手,目送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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