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交換籌碼

  就在任玄被帶進賭場時,胖子看見他就像是看見活佛祖宗一樣,恨不得立馬跪下參拜。


  沒辦法,這可是要救他命的大佬啊。


  他顫抖著聲線,連忙朝傅時衿道:“這就是任玄,人已經帶過來了,這下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而被保鏢拉扯著,正在不停掙紮的任玄剛到胖子身邊就聽見這句話。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敢情強迫他來到這裏,是交給別人的。


  任玄頓了頓身形,保鏢們把他放在,他因為之前費力的掙紮,身上的力氣已經沒剩多少。


  這會連站都站不直,整個胳膊都是麻的,他揉著手腕看向不遠處的傅時衿。


  目光凝聚在那張臉上時,被狠狠的驚豔一瞬,但他此刻根本就沒有什麽風花雪月的情緒。


  因為他的目光下一秒就轉移到傅時衿略帶狠意的狐狸眼,和修長持木倉的手上。


  傅時衿目光頓了頓,緊接著輕飄飄的撇了任玄一眼。


  但給任玄的壓迫力卻不容小覷。


  她手中的純黑色精致的手木倉旋轉了一圈,傅時衿語氣漫不經心的道:

  “跟著我。”


  她說完這話,便轉手準備出賭場。


  胖子還在驚嚇中沒回過神,保鏢們也根本打不過她,至於那些看戲的就更別說了,他們根本不會管不該管的閑事。


  就這樣,愣是一個人沒敢攔著,眾目睽睽之下,傅時衿走了幾步,下一秒,卻被一道淩厲的聲音嗬止。


  “慢著!這位小姐,從我的賭場莫名其妙的將人帶走,再怎麽說也得問過一聲我這個老板吧?”


  這句話落下,一麵色蒼白,眼眸深邃含笑的男人坐著輪椅,人群自行破開一條小路,那人被手下推著進入眾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眾人目光落在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看到那張臉後,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竟然連萬年都不出現的賭場老板,這次都破天荒的出來湊熱鬧。


  至於這個女生,她到底是誰,竟然有那麽大的麵子。


  眾人看向傅時衿的目光也變得深思起來。


  被人在緊要關頭攔住,傅時衿微不可察的擰了擰眉心,她轉過身垂眸看著輪椅上不怒自威的男人,語氣散漫:

  “路弋老板。”


  她語氣似是解釋,但卻不怎麽用心,“隻是找任玄先生有些事而已,路弋老板怎麽有空關心賭客的安危了?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麽。”


  這話中的意思明了,差不多就是在說路弋多管閑事,平時萬年不管事,就連自己的親侄子在賭場作福作威都不管,現在一個從沒見過麵的人被她帶走,就出來管了?


  不是多事又是什麽?

  這句話落下,又是一陣嘈雜,這賭場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平常就沒誰敢得罪路弋這個笑麵虎的。


  但傅時衿竟然敢如此直接開懟,她憑什麽?

  這是眾人心中疑問的第一個點。


  路弋麵對這些話,麵不改色,但攥在手裏的佛珠卻不動聲色間多了道裂縫。


  他依舊是眼眸含笑,卻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


  他語調悠長,不急不緩的道:“任玄先生也算是我賭場的老客人了,若是旁人我自不會理會,可任玄先生到底與賭場有些情誼,若是讓小姐不明不白的帶走,此舉不妥。”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套讓他拿捏的死死的。


  這些話估計就連在場看熱鬧的賭客都不信。


  不過再怎麽說,也算是一個正當的理由,就算事後這件事傳到外麵,也還說得過去,不會對賭場的聲譽造成什麽影響。


  傅時衿聞言輕笑一聲,淩厲的目光落在路弋身上,“我沒時間和你多費功夫,你要什麽,我滿足你的條件,交換的籌碼就是必須讓我帶走任玄。”


  路弋聞言,突兀的揚了揚唇,看向傅時衿的目光隱隱有些嘲弄,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他就連語氣也透著笑意,“這位小姐,我什麽也不缺,更何況,您看起來也不像是能給我好處的人,倒是像一個無理取鬧的高中生,到底是沒長大的孩子啊……”


  他頗有些感歎的搖了搖頭,此時兩相對比,路弋更像是一個老成的長輩,而傅時衿也確實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大言不慚的說賭場老板要什麽,搞得好像她能給似的?

  這不是純純的在講笑話嗎?

  圍觀的眾人聞言,頓時哄笑作一團。


  這是一直受盡委屈的胖子終於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叔叔,你可一定要幫幫我,這個女人她竟然敢拿木倉指著我,就差一點我就沒命了。”


  他麵容猙獰,配上交錯的肥肉,十分辣眼,他接著不帶大喘氣的道:

  “還有,看任玄的反應,他估計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叔叔您一定要對賭場的人負責,萬一任玄就被她給害死了呢?到時候我們賭場苦心經營的名聲豈不是都被這個女人給敗壞了?”


  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更多的像是單純的借著路弋的勢力去朝傅時衿撒氣,他這個人沒吃過什麽苦,像是被人給捧慣了的。


  現在突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出了這麽大的醜事,就算是剛才受了傅時衿的教訓,他依舊不願意就這麽饒了傅時衿。


  現在有人給他撐腰,自然而然的就硬氣起來了。


  路弋敷衍式的拍了拍他的手,嗓音嚴厲,“安靜!驚慌失措的像什麽樣子!”


  還不夠丟他賭場的臉的。


  緊接著,路弋繼續不緊不慢的看向傅時衿,“這位小姐聽見了吧,我侄子也這樣說了,不管怎麽樣,賭場帶武器也是不對的,您已經違反了賭場規定。”


  他聲線有些低沉,和胖子的囂張跋扈全然不同,而是帶著些溫和的意味,讓人如沐春風。


  他語氣透著冷意,“至於任玄,自是不可能讓您帶走的。”


  他心中雖然對傅時衿的身份有所揣測,但卻從未在S洲見到過這樣的人物。


  也沒聽說過是哪家的千金有如此的氣勢,可惜架子擺的倒是挺高,空有氣勢和皮囊,而沒有實力和能為她撐腰的人,顯然這些氣勢沒什麽用處。


  傅時衿眉間雲淡風輕的緊,似乎沒有什麽東西能值得她放在心上,她語氣冷冰冰的,抿了抿唇瓣,接著道:

  “QP藥劑?3A級熱武器?還是和獄京合作,要那個?”


  她看起來頗為淡定的樣子,似乎並不怕路弋突然降罪或者不同意他提出的條件。


  眾人聽得雲裏霧裏,胖子更是忍不住出言挑釁她,“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告訴你,今天我叔叔在,這次誰也救不了你。”


  他目光混雜著冷漠和幸災樂禍,看向傅時衿時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此刻就算這是個難得的美人,估計他也不會有什麽憐香惜玉的情緒。


  傅時衿頗為不耐的用瓷白的指尖擰了擰眉心,接著視線微冷,毫無征兆的用木倉指著胖子,冷聲道:“閉嘴!”


  那木倉可不長眼睛,人的速度哪能有子彈快,萬一傅時衿開了木倉,他不就沒命了?


  因此,他在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路弋,措不及防出聲,問出一個讓大家意想不到的問題,“你剛才說的那些,能保證實現嗎?”


  傅時衿平淡如水的解釋,語氣透著散漫,“自然。”


  這和眾人想象的畫麵完全不符。


  畢竟傅時衿所說的那些話,他們隻是以為小孩子的中二病犯了,不進全都聽不懂就算了,還敢在路弋老板麵前胡扯。


  真是膽大包天,就在他們以為路弋老板終於縱容的情緒被消耗殆盡,快要生氣的時候,結果卻來了這麽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這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她不是在說笑?


  路弋低眸沉思了足足幾分鍾,期間傅時衿給足了耐心。


  他終於沉吟著出聲,“你看起來並不像那裏麵的人,我該怎麽確認你的身份?萬一你是騙我的呢?”


  於情於理,同意這件事都對他沒有壞處,就算是帶走任玄又如何,任玄隻是一個棋子罷了,或者連一個棋子都不算。


  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籌碼,就算失去了也沒什麽。


  這件事的得失對他來說全部都不痛不癢,可若是用任玄換來她口中所說的東西,那任玄就不再是普通的籌碼。


  他視線漸漸凝聚,十分認真專注的注視著傅時衿。


  她則是漫不經心的嗤了一聲,隨意挑了挑眉,“這裏麵你要哪個,我現在幫你談。”


  傅時衿說這些話好像再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毫不費力。


  不由得讓路弋有些懷疑,這些東西現在都爛大街了?

  他苦心孤詣都求不到其中一個,卻被一個小姑娘大言不慚的說,要哪個?

  不過他並未顯露出其他情緒,隻是對著傅時衿淺淺的笑了笑,“請您到接待室來,我們詳談。”


  傅時衿也知道茲事體大,便跟著路弋去了賭場內部。


  臨走前還不忘警告幾個保鏢一聲,“盯著任玄,如果他跑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語氣冷冰冰的,直接讓被警告的保鏢心頭一涼,一刹那整個人都不好了。


  胖子:“……”到底誰是老板?欺負他欺負的沒完了是吧?!

  傅時衿走了一路,他就直愣愣的瞪了一路,知道看不見她的身影,胖子才收回視線。


  拳頭攥的緊緊的,恨不得當場給任玄一巴掌。


  如果不是他,那個凶殘可怕的女人會來賭場嗎?

  所以歸根結底,也是任玄的錯,於是他狠狠的給了任玄一巴掌,保鏢在一旁勸也不是攔也不是。


  之後胖子又很識趣的指揮剩下的保鏢去拿藥,然後讓他們老老實實的給任玄敷上,還讓人買了女人用的粉底液,直接把巴掌印遮了個徹徹底底。


  任玄那受過這等委屈,他在任家被老爺子寵慣了,可以說活到這麽大歲數都沒吃過什麽苦。


  可如今卻被胖子如此對待,他嘴上沒個把門,怒聲的罵著。


  那樣子好像不和胖子對噴個不死不休就不停似的。


  奈何胖子根本鳥都不鳥他,畢竟打一巴掌已經夠了,如果在對任玄做什麽,那個女人肯定容忍不了。


  到時候萬一找他的麻煩,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傅時衿和路弋走之後,就有另一群身穿黑色製服高大男人走進來,聲勢浩大,“諸位,今日賭場提前關門,不好意思了。”


  他們接著將目的直接說出來,“今天在賭場看到的事,聽到的東西,請不要透漏出去一個字,否則老板就算掀翻整個S洲,也要把你們找出來大卸八塊。”


  突然關門,大多數賭客全都心存不滿,即便心中怨聲載道,可麵上卻不敢表現什麽。


  至於後麵所說的那些事,不知情的人則是滿頭霧水,而知情的人,則是識趣的閉上嘴。


  即便這些人當中有些資產足矣蔑視S洲的一部分人,但賭場背後的勢力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這種情況下,隻能選擇閉嘴了。


  惹不起他們還躲不起嗎?


  這次給了他們警告就夠了,不過下一次,估計就會少踏足這個賭場了。


  不過這些對於沉浸在喜悅之中的路弋來說都不算什麽。


  他將傅時衿帶到接待室,兩人麵對麵坐下,一麵似笑非笑,一麵漫不經心。


  傅時衿坐在單人沙發上,瓷白的掌心撐著下巴,意興闌珊的道:“想明白了嗎?要什麽,直說。”


  路弋笑麵虎的表情是出了名的,即便和高他一級的人談判,也從來沒有慌亂過,反而還是反敗為勝,扳回一局,每次都能為賭場拿來優勢。


  但此刻在傅時衿麵前,他卻感受到空前絕後的壓迫感,但這些卻間接的激起他的情緒。


  兩人之間的氣勢劍拔弩張,路弋直截了當的表明態度,“我要3A熱武器,你能給我多少?”


  傅時衿沒回複他的話,直接撥通了沈默棲的電話,當著路弋的麵道:“你那裏的3A級熱武器還剩多少?”


  那方很快就傳來聲音,“還有一整批貨,大概七十件,你要?”


  傅時衿應了一聲,“稍後我給你地址,轉到我說的地方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