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見麵
黃安終於想通了,她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冷凝,滿含著倨傲與不屑一顧的看向傅時衿。
傅時衿甚至不知道她又腦補了什麽才又恢複這幅高傲自信的樣子,但她想什麽完全和自己沒關係。
傅時衿也完全不在意她在想什麽。
她冷然的目光落在一旁正在不停慘叫的鄰居們身上,朗聲道:“夠了,該停手了。”
那些鄰居雖然議論過她,但在她看來,受些教訓便可,若真是要因為這個丟了命,根本沒必要。
但眼前這人好像沒有半點要收手的意思,臉上的囂張半分都未曾消散,嘴上依舊不饒人,“憑什麽放過他們?他們無緣無故對我指手畫腳,我難道還不能懲治了?”
幾位鄰居聽到這些話眼淚都要當場掉下來了,雖然他們的確是議論了黃安沒錯,但問題是無緣無故嗎?
如果不是黃安這個莫名其妙的說傅時衿這小姑娘是小三,還嬌蠻的擺出一副正宮的樣子。
他們會誤會嗎?
到了後麵被人家小姑娘當場打視頻揭穿就算了,現在還仗著人多,不知羞恥的毆打他們這些人。
更何況他們不是也在旁邊議論了傅時衿嗎?
人家怎麽就一點事情都沒有,甚至現在還幫他們求情。
相比較之下,一直命令小混混打他們的黃安可就比傅時衿差太多了,他們心中無所避免的升起怨氣,相比較傅時衿之前的不管不問,黃安的這些舉動明顯更讓人來氣。
一眨眼之間,傅時衿竟是被他們納入了同一陣營。
“小姑娘,你別勸她了,這人就是個蛇蠍心腸的人,這樣的人,敢來找你的麻煩,不就是心理有點問題嗎?”
“我看她就是有點精神病,還派這麽多小混混來打我們,現在可是法治社會,竟然如此無法無天!”
“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就直接敢在大街上打人,就不怕被拘留嗎?”
“你沒聽她說的話嗎?人家可是富家千金,有人撐腰的那種,還會害怕我們幾個平民百姓的威脅嗎?”
“怪不得如此囂張,果然是被人嬌寵慣了。”
眾人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意,麵無表情諷刺道。
氣的黃安渾身發抖,恨不得當場把這幾個嘴碎的牆頭草殺了。
傅時衿聽見這些嘲諷的聲音,不可避免的輕笑一聲,不得不說,有的時候,話中的惡意不是對著自己,還是能當笑話去聽的。
他們幾個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口頭功夫還真是一絕。
至少能氣的黃安失去儀態。
傅時衿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瓣,視線微不可查的在略有些惱怒的麵容上頓了頓,剛想說些什麽,餘光便見到晏庭栩的身影。
她眼底閃過一抹訝異,原以為他乘車是有什麽急事,原來她以為的急事,就是來找自己。
晏庭栩急匆匆趕來,神色間略有疲憊,看起來忙碌許久,一雙濃墨一般的眸子此刻燦若烈陽。
深邃到不見地,卻異常冷厲。
黃安剛一轉眼便看到晏庭栩在她身後,她臉上得意的笑僵硬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麽晏庭栩會出現在這裏。
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S洲嗎?
黃棕隻和她說過晏庭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卻沒說過他什麽時候回京都,黃安以為他至少還會在京都待上一兩個星期。
不然她又怎麽敢趁這個時間讓人查了傅時衿的資料,並且快馬加鞭來到京都找她的麻煩。
可誰能想到晏庭栩竟然回來的這麽早?
這是她萬萬都沒預料到的。
眼下她來找傅時衿的麻煩卻被晏庭栩抓了個正著,晏庭栩會不會在心裏默默給她減分?
或者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黃安內心極為忐忑,麵上也幾乎要維持不住鎮定的情緒。
眼神四處閃躲,勉強對著晏庭栩扯出一抹笑,她聲音也放得很溫柔,“庭栩哥哥,你怎麽來了?”
不過晏庭栩並沒有回應她所謂的熱情的情緒。
他對黃安僅有的印象估計就是,舅舅的養女,除此之外,還記得他舅舅因為黃安和他談過。
無非是一些希望兩人在一起,如果真的和爺爺成了親家那就再好不過。
但很快便被他一口拒絕了,甚至為了減少麻煩,接下來一年時間,很少去S洲州長府。
這倒是讓黃棕很無奈,不過他估計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不過女兒即便是被拒絕了也還是沒放棄喜歡晏庭栩。
這點倒是讓他這個老父親感到頭疼,所以說關鍵時候當斷則斷,也是一種優點。
這段時間,黃棕還時不時和他吐槽了幾句。
大致意思就是,他女兒迷他迷的不行。
這點讓晏庭栩啼笑皆非,卻並未看在他舅舅的麵子上,做出什麽多餘的舉動。
既然已經拒絕了,就沒必要給她多餘的希望。
晏庭栩來到傅時衿身邊,疏冷的視線略微掃過四周,旋即落在順便一直不斷呻吟慘叫的鄰居們身上。
鋒銳的劍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沉默片刻之後詢問出聲:“這是你打的?”
他冷漠著問話的時候,視線終於注意到一旁的黃安身上。
黃安罕見的沉默了幾秒,並非不敢說話,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說。
晏庭栩問出來的語氣很平靜,甚至聽不出多少情緒起伏,不過即便如此,黃安的一顆心,還是冷到了骨子裏。
他沒有第一時間懷疑傅時衿,而是懷疑自己,就已經說明了什麽。
但黃安還是不願意相信,難道一個堂堂大家族掌權人,真的會選一個對自己沒有任何幫助,甚至是個累贅的女人嗎?
何況還有她,她現如今是S洲州長的女兒,更何況州長大人目前隻有她一個女兒。
如果晏庭栩真的和她在一起的話,那這個人將來不僅享盡榮華富貴,還有可能繼承她爸爸手底下的所有財產。
但最關鍵的是,這麽好的事情,晏庭栩竟然不願意幹。
她身份本就尊貴,勉強下嫁給晏庭栩,就已經算是委屈了她,可他卻一口回絕,半分都不留情。
黃安心中委屈,可卻根本沒有什麽辦法。
她心中有些難過,看向晏庭栩對目光也充滿委屈。
晏庭栩對於她的目光完全無視,期間和傅時衿說話時,也沒有分給她一個目光。
黃安略有些淒涼的一笑,“庭栩哥哥……”
但晏庭栩還是依舊沒有任何應聲的意思,而傅時衿又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說風涼話的好機會,她一邊看向黃安,一邊勾了勾唇道:
“當然是你的好妹妹派人打的,如果不是他,彼此全都相安無事,根本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傅時衿的話無疑給整件事當了導火索,晏庭栩的神情肉眼可見的冷下來。
她為了不讓晏庭栩徹底誤會,還有些慌張的補充了幾句,“庭栩哥哥,你千萬別被她騙了,她自己也出手打過人。”
而且還把那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根本不是晏庭栩想象的溫柔知性又有魅力的女人。
但這句話一出,晏庭栩卻轉過深邃的眸子看向傅時衿,他音色溫柔的問出聲:“受傷了嗎?”
黃安心底好像直直的中了一箭似的,越是惱怒糾結,心中就越是不甘!
為什麽同樣是女人,兩人的差別卻這麽大?
難道就因為她死粘著晏庭栩,而傅時衿則是采用欲拒還拒的方案嗎?
聽說男人總對拒接自己的女人有多餘的感情,她也聽說過得不到便是白月光,得到了便是蚊子血。
所以她是不是還可以抱一點希望,如果未來晏庭栩厭倦傅時衿的話,她還能有機會。
但晏庭栩好像真的很喜歡傅時衿,甚至她當眾揭穿傅時衿的真實麵目他都沒什麽反應。
黃安眼底冷然,看向傅時衿的視線充滿了恨意。
晏庭栩終於有空和她說話,但說的第一句話便讓她的心涼了不少,他道:“我已經和舅舅打過招呼,林霄現在就送你回去,上車吧。”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黃安措不及防,她瞪大眼睛,眼眶已經隱隱有了淚意,直直的盯著晏庭栩,神情略有惺忪。
沉默片刻,略帶了些哭腔道:“可爸爸說,我可以在這裏待上一個星期的。”
她也以為看在黃綜的份上,晏庭栩不會讓自己走。
可卻沒想到,如今直接連專車都安排好了,就等她上車。
晏庭栩麵色冷凝,似乎沒有絲毫感情,他繼續道:“上車。”
短短的兩個字,其中蘊含的冷氣快要將黃安包圍,她有些發怵的後退幾步,不敢在與晏庭栩嗆聲。
隻能低聲道,“走就走。”
話音落下,伴隨著腳步聲,她轉身走向林霄的方向。
可還沒走遠便被那群她雇傭的小混混給攔住,他們吊兒郎當的圍住黃安,神情囂張,“黃小姐,承諾給我們的錢,你還沒給呢?”
他們都是看錢的,如果黃安就這麽拋下他們不管的話,那剛才豈不是白白幹事了?
虧本的事情他們從來不幹。
突然被一群小混混攔住,黃安略有些窘迫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晏庭栩。
她為了不在晏庭栩麵前丟臉,急急忙忙寫了個三百萬的支票遞過去,隨口一句道:“你們隨便分。”
三百萬,那群小混混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措不及防被從天而降的喜事擊中,還有些愣神。
其中混混頭子捏著那張新鮮的支票半晌沒說話,回過神之後,看向其他兄弟道,“果然給千金小姐辦事,給的錢就是多。”
他甚至想原地大笑幾句,但顧忌著身後還有令那位千金小姐害怕的人,所以刻意克製著情緒,並未太激動。
但他的聲音依舊敞亮到能讓傅時衿和晏庭栩聽到,“兄弟們,和我一起回去瓜分錢,就說跟著順子哥,會吃香的喝辣的。”
幾人目不斜視,也沒和誰打招呼,直截了當的離開現場。
隻剩下晏庭栩和傅時衿,還有一群受傷的鄰居。
傅時衿視線在那群受傷的人群中掃過,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十足的碎嘴子,最喜歡議論別人的那種。
這麽一來,挨了打也算是罪有因得吧?
她神情不可遏製的緩和下來,直接打了個急救電話,和一群領居打過招呼之後,便上了晏庭栩的車。
領居們一身的傷口,疼得連話都不想說,隻能敷衍式的應了幾聲。
傅時衿坐在副架勢,視線側目而視時,緋紅的唇瓣勾了勾,有些發涼,她斟酌著開口:“我還以為你過幾天才回來。”
晏庭栩麵色如常,言語聽不出太多情緒,“本來是打算過幾天,但誰讓我在S洲怎麽也找不到某人的影子,一打聽才知道某人已經回了京都。”
連個消息都沒發,一聲不吭便回了。
晏庭栩想到這,內心不由得升起鬱悶來。
傅時衿平常實在太過獨立,做事總是有自己的考量和規劃,他目前好像還不能成為那個改變她想法的人。
想到這個可能,他的情緒就不算太高。
誰知道,一旁的傅時衿有些意外的抿了抿唇,“我不是給你發了信息嗎?”
她拿出手機解鎖,順勢看了一眼兩人的聊天對話框。
才剛剛發現她發出去的信息尾部都有個紅色感歎號。
她不知想到什麽,略微蹙了蹙精致的柳葉眉,沉吟道:“可能是剛離開顧家沒了網,但我沒開流量,所以就沒發出去。”
關鍵是她以為自己發出去了,所以就心安理得的回來了。
早知道直接打個電話了。
她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我沒注意到。”
晏庭栩聞言輕笑一聲,嗓音低醇性感,還因為這幾天的忙碌有些微微的啞。
他之所以能這麽早回到京都,是因為熬了一晚上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這才回來。
不過回來的路上還滿心滿眼的想著怎麽和傅時衿算賬。
眼下知道這個消息,眸底反倒全是喜色了。
原來發了啊,隻是沒發出去,他看不到而已。
他輕輕應聲,借著紅綠燈揉了揉傅時衿的腦袋,她也乖乖的低了低頭,任由自己胡作非為。
晏庭栩喉結滾動了一瞬,心底有團熱火升騰而上,連忙收回了手,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