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犬神傳訊
四周都是受傷呻.吟的士兵和被音浪震壞的設備，烏魯夫顧不上這些，他三步兩步來到了牆下，接著縱身一躍，跳過牆頭，輕輕巧巧地落到牆外。
他滿意地看著滿地的血肉，其中一些肉塊上還粘著水瓶的碎片。
他微笑著說：“看到沒，其實我的運動技巧要比譚雅他們強多了。”
他身後傳來十一號的聲音：“是，您說得沒錯，他們倆遠遠趕不上您。”
前方不遠處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該死的大兵，你在哪兒？”
“喲，說話了？”烏魯夫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是有顆血淋淋的狼頭，那正是山羊胡的腦袋。
他朝那顆頭走了過去，十一號小心地跟在後麵——對十一號來說，這種隻剩一顆頭還能說話的情況實在是太恐怖了。
山羊胡的眼睛死死瞪住烏魯夫，眼睛裏閃著幽藍色的光。
它的喉嚨裏發出沙啞的聲音：“剛才出手的就是你吧？”
烏魯夫居高臨下凝視著對方：“沒錯。你的生命力真強啊，居然這樣都沒死。”
幽藍色的眼睛瞪視著他，那沙啞的聲音說：“剛剛被你用水瓶打爛的這個家夥，是我的手下。”
烏魯夫微微一怔：“你不是它？”
“我叫犬神。借用一下我手下的身體，跟你交流一下。”山羊胡的嘴裏冒著淡淡的煙霧，“你的身手不錯，想不想跟更強的對手較量一下？”
烏魯夫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好哇。”
“切爾諾貝利汙染區，普裏皮亞季主題公園遺址，我在那兒等你。”
“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山羊胡眼裏幽藍色的光消失了，從它嘴裏冒出熾熱的火焰，火焰帶著刺鼻的硫磺味道，很快把整個頭顱包在了裏麵。
烏魯夫掃了一眼四周，隻見周圍那些散落的肉塊、骨頭、內髒甚至血跡上，也都燃起了火焰。四周充斥著刺鼻的硫磺味道，十一號被熏得捂著鼻子後退。
烏魯夫苦笑道：“慘了，半點樣本都沒剩下。上級領導恐怕會不高興。”
十一號提醒道：“長官，那個山羊胡的一隻斷臂，還被保存在咱們的實驗室。”
烏魯夫眼睛一亮：“好，趕緊回去，保住那隻斷臂！”
兩人返回駐地。在路上，烏魯夫一直在回味那個“犬神”的話。
更強的對手？有意思。
在汙染區內，一片由高大扭曲的變異樹木的環繞之下，幾盞白燈籠正在閃閃發亮。
燈籠中間，是一名身穿和服的老人。
老人留著小胡子，頭發、胡須和眉毛都是白色，他滿臉皺紋，長長的白眉遮住了眼睛，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紀。
老人的麵前有幾名年輕人，這些年輕人或穿西裝，或穿軍服，或穿僧袍；男子身後，則是一具造型古怪的水晶棺材。
老人閉著眼睛打坐，隨著他悠長的呼吸，周圍的白燈籠一明一暗。
燈籠裏沒有蠟燭，裏麵漂浮著綠豆大小的火苗，似乎是憑空形成的。
當火苗變得明亮時，燈籠上就顯出圖案，分別是木瓜紋、蝶紋、引兩紋、菊紋、桐紋。
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離他最近的一名年輕人趕緊問道：“犬神大人，結果怎麽樣了？”
老人緩緩搖了搖頭：“看來，這次我不得不放棄一個孩子。”
周圍的年輕人臉上都露出了悲戚、憤怒的表情，有的人甚至跳起來高喊：“我要報仇！高恩不能白死！”
老人擺了擺手：“別著急。這次的對手很強，高恩的進化已經進入第四階段，還是被對方打敗了，而你們大多數人的第二階段還沒完成，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離他最近的年輕人湊了過去：“那您覺得我行不行？”
老人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撫摸著年輕人的額頭。
這年輕人的眼睛很大，眼白占據了多半，黑色的瞳仁卻很細小，顯得非常怪異。
老人問：“山鬼，你的進化到了哪一步？”
年輕人答道：“第四次剛剛在昨晚結束。”
“那和高恩也差不了多少。”
年輕人急道：“高恩的第四次進化並不完美，在進化開始的時候，它沒有服用剩下的半瓶混沌之血。此外，它在跟敵人交手之前就已經受了重傷，這是一次不公平的戰鬥。我如果跟對手交鋒的話，會以完全的姿態迎戰……”
老人擺了擺手：“那也不夠看。你應該去嚐試突破更高的極限。比如……第五次進化！”
在場眾人都吃了一驚：“第五次進化？！”“第四次進化之上，還有更高層次的進化嗎？！”
老人微微一笑，眼睛裏透出異樣的神采：“當然有，不過，如果想嚐試第五次進化，首先要有必死的覺悟！”
他身後的水晶棺材微微顫動，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老人回身撫摸著棺材，忽然一怔。
在棺材的底部，有一個小口子。
老人悚然動容：“保存聖骸的棺材為什麽會出現缺口？！”
他重重地一拍身旁的桌子：“誰幹的？！”
在場的其他人都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人說：“大人，之前是高恩專賣負責看守這裏的。”
“高恩？！”老人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小心地打開了棺材，然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聖骸……聖骸破損了！高恩，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他忿忿地一拍，把身邊一棵變異巨樹攔腰擊斷。
似乎是被他的吼聲驚動，棺材內有什麽東西暴躁地動了起來。棺材板不停地上下起伏。
“聖骸動……動了！”老人趕緊跪在棺材前，磕頭如搗蒜，“請息怒！都是小人的錯！”
其他人都趕緊伏在地上，連氣都不敢出。
過了好一陣子，棺材內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似乎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棺材板。
棺材板被粗暴地推開，大團大團的黑霧冒出棺材，在黑霧之中，一隻幹枯的手伸了出來。
黑霧中閃著兩點綠色的，影影綽綽的鬼火。那是兩隻充滿恨意的眼睛。
一股腐爛的氣息從棺材中湧了出來，充斥了整片樹叢。濃重之極，無法消散。附近的樹紛紛枯萎，枯葉如雨般掉落。
死亡的恐懼攫住了在場每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