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黑羽使者
馬達聲響起，一輛綠色的軍車開了過來，車上正是馬卡洛夫和烏魯夫剛才救下的兩名女兵，一個叫賽拉，一個叫米淑娜。
馬卡洛夫和烏魯夫上了車，讓賽拉和米淑娜把車開往異常事件調查部隊的總部所在地。
“一路上無論遇到什麽都不要停，哪怕是紅燈都不能停。記住我的話。”
“是，長官！”
軍車出了軍營，朝公路的方向駛去。
這一路上開得很快，進入城市附近的路段之後，接連闖了幾次紅燈，都沒有停下來。路邊巡邏的交通警察看到這輛軍車違反交規，也沒有任何動作，顯然是有某種默契。
烏魯夫望著馬卡洛夫手中的袋子，說：“長官，蘭斯現在的狀態非常特殊，咱們要不要呼叫直升機過來接應？空運的速度可能快一些。”
馬卡洛夫笑道：“如果真需要空運的話，我自己就可以了。現在我是覺得空運可能比較危險一些，不信你往外麵看。”
烏魯夫往外麵望去，隻見車窗外多了幾隻黑色的影子，似乎是鳥類。
是渡鴉。
渡鴉是烏鴉的遠親，顏色、外形都與烏鴉相近，本地林子裏就有渡鴉，但一般都不大。這些飛在車窗外的渡鴉少說也有兩米的翼展，粗略一看，很容易被當成深色的雕類。
烏魯夫警覺了起來：“長官，要不要把它們打下來？”
馬卡洛夫摸出根香煙，卻沒有急著點燃。
“不必了，讓它們跟著吧。這些都是小嘍囉，犯不上讓你浪費體力。你趁現在多休息一下。”
烏魯夫點了點頭，他相信老爺子的判斷。
賽拉遞上軍用水壺，裏麵有滿滿一壺水，馬卡洛夫和烏魯夫輪流喝了一些。
米淑娜一直把車開出三百多公裏，這裏遠離了之前的城市，進入了新的林區。
烏魯夫又望了一眼窗外，外麵的渡鴉比之前更多，聚在一起飛行時簡直有遮天蔽日的感覺。
其中有兩隻甚至長著紅色的眼睛，那一顆顆紅眼睛閃著凶光，在陰沉的天幕下顯得分外紮眼。
烏魯夫咕噥道：“它們好像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了。”
馬卡洛夫笑道：“那就讓它們來吧。不過我現在有些疲倦——糖尿病真是麻煩啊，大概是低血糖症狀。我先打個盹兒。”
他居然靠著車廂側壁睡了下來，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鼾聲。
車窗外的渡鴉群仿佛得到了某種信號，開始慢慢向這輛車靠攏過來。
烏魯夫捏緊了拳頭，此時的他全身緊繃，可以隨時準備出手。
偏偏在這個時候，軍車突然慢了下來。
馬卡洛夫依舊在睡覺，仿佛一切與他無關。烏魯夫敲了敲車壁，低聲問：“米淑娜，為什麽突然減速？”
米淑娜的聲音傳了過來：“報告長官，我們的燃料不夠了，需要找個地方加油。”
烏魯夫問：“這附近有加油站嗎？”
“前邊再走幾百米，會有一條通向林中的小路，小路往前三公裏有一個加油站。”
“好吧。先去加滿油，然後再繼續趕路。”
軍車在拐彎處上了小路，往前繼續走了一陣，烏魯夫臉上露出了冷笑。
“米淑娜，我們真的是去加油站的嗎？”
“長官，這條路應該沒錯，我們去過很多次。”
“可這小路越來越荒僻了。路麵上連柏油都沒有，加油站為什麽要蓋在這麽荒僻的地方？”
烏魯夫提問之後，米淑娜沒有回答，軍車卻開始漸漸加速，軍車持續顛簸，路況顯然很差。烏魯夫向車窗外望去，窗外隻見野地和樹叢，根本看不到什麽建築物。
“米淑娜？”他用力敲側壁，米淑娜沒有回應。他喊賽拉，賽拉也沒回應。
“你們在做什麽？快停車！”
無人回應，前方出現了下坡路，軍車搖搖晃晃地跑了一陣，開始低頭往下紮。
“米淑娜，你們怎麽了？”烏魯夫索性用力一抓，把車廂與駕駛室之間的隔板給拽開一條縫。
前方駕駛室已經空了，米淑娜和賽拉無影無蹤。
軍車無人駕駛，在下坡路上越跑越瘋。
烏魯夫無暇去管車，他試圖喚醒馬卡洛夫，但對方睡得很沉，根本醒不過來。
烏魯夫無奈，隻得抱著馬卡洛夫跳車。
在他落地的同時，軍車在下坡路上失區平衡，開始翻跟鬥，最終在坡底撞上樹木，發動機起火，炸成一團火球。
烏魯夫把馬卡洛夫放到一棵樹下，把裝有蘭斯的袋子紮緊。
周圍的樹上響起了撲簌簌的聲音，一片又一片黑影降落到樹上，是渡鴉，它們歪著頭，瞪視著地上的烏魯夫。
烏魯夫昂頭高喊：“光看有什麽用？你們這麽多人，哪個敢下來跟我打一架？”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林中響起：“打架？那是野蠻人的做法，現在不用一對一也能收拾你，沒必要跟你玩一對一的遊戲。”
“應該是你不敢吧？”烏魯夫冷靜地辨別著聲音的方向，忽然一抬腳，踢起一顆小石子，那石子迅速飛向樹上的一隻渡鴉。
那渡鴉發出一聲尖叫，振翅飛起，堪堪躲過石子。石子擦過樹梢，深深地嵌入一棵大樹的樹幹之中。
渡鴉狠狠地罵道：“小混蛋，你怎麽知道是我……”
話音未落，又是一顆石子飛來，擦著它的頭部飛過，把它頭上的短毛擦下來一片。
渡鴉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奮力往天上飛，其他渡鴉也紛紛離開樹枝，繞著圈兒飛舞，把那隻渡鴉遮擋了起來。還有大膽一些的，瞅準空隙俯衝下來，準備偷襲烏魯夫。
烏魯夫時不時射出一兩枚石子，每次總能打中幾隻想偷襲他的渡鴉，被擊中的渡鴉無不骨斷筋折，墜地身亡。地上的渡鴉屍體越來越多，到最後居然鋪了黑壓壓一層。
渡鴉們終於知道厲害，再也不敢靠近，紛紛飛到離他數百米遠的地方，依舊是停在樹梢上瞪視著他。
烏魯夫望了一眼馬卡洛夫，那老爺子睡得很沉，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而裝有蘭斯的袋子卻在一起一伏，很顯然，裏麵的蘭斯正在蠢蠢欲動。
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