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神的對手

  這座大樓頂部的衛星天線忽然自行轉動，對準了天空中的某個方向，緊接著，天線末端出現了紫色和藍色的電火花，時間很短，隻是短短數秒，電火花隨即熄滅，衛星天線也開始慢慢轉動，重新回到之前的方向。


  當身穿防火服的消防隊員駕車趕到這座大廈時，大廈已經漆黑一片，沒有火光，沒有濃煙，沒有任何發生火情的征兆。


  大腹便便的警衛正哭喪著臉坐在地上，他要麵對的，是大廈主管的怒罵：“你為什麽要打電話報警？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警衛耷拉著腦袋說：“正如您現在所看到的，突然之間，所有的電器開始往外噴電火花，接下來電路故障，所有電器都壞掉了。”


  主管低頭沉吟道：“要是銀行或者奢侈品店，發生了這種情況，就意味著有人要來偷東西。快去喊上所有警衛，清點一下有沒有少什麽東西！”


  警衛們迅速檢查了所有區域，沒發現小偷進入的跡象，也沒有丟東西。


  主管的表情卻變得更加緊張——如果小偷的目的不是偷“普通的東西”，那就是對這裏真正的寶貝感興趣了……


  他找來技術員，又喊上幾名警衛，讓他們帶好槍，跟自己去一趟地下。


  地下三層，帶有密碼鎖的“超級房間”，這裏是公司最隱秘的庫房，存放著外人不能輕易接觸到的東西。


  密碼鎖被強行打開，技術員帶著主管和警衛們進入了房間。


  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數排巨大的主機陣列，在這些陣列中，存放著該公司耗資數十億巨款，用多年時間打造成的某個超級人工智能程序。


  主機上還有顯示燈在亮著，散熱風扇還在嗡嗡運行，看起來一切正常。這裏有獨立的供電單元，就算是突然爆發世界大戰，這裏也不會受到影響。


  技術員檢查了一番，說：“好像沒什麽異常。”


  主管這才鬆了口氣。他正要帶眾人離開，技術員忽然又說：“我去檢查一下係統的工作記錄吧，如果那個沒問題，就真沒問題了。”


  於是她打開了係統主麵板，檢查了係統的工作記錄。


  很快，她“咦”了一聲，手裏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主管趕緊問：“怎麽了？”


  “快！快通知公司的高層領導！”技術員的麵色變得蒼白起來：“那東西不見了！”


  “什……什麽東西不見了？！”


  技術員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就是那個，被保存在主機裏的‘那個東西’啊！”


  主管隻覺得五雷轟頂，他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到底……到底是怎麽被偷走的啊……”


  他的手電掉在了地上，照亮了主機上的一行字符——


  “DeepMind.AlphaGo.2014”。


  伴音的召喚接近完成，在她麵前出現了一團近乎實體化的電漿狀物體，那東西搖頭擺尾，顯然是……一隻狗。


  阿努比斯和女祭司同時一愣，他們完全沒想到伴音折騰半天居然就召喚了這種東西出來。


  阿努比斯小心地問道：“你確定要用這種東西跟我對決嗎？”


  伴音微笑道：“是的，它是人類的造物，很擅長下棋。”


  女祭司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怒吼：“我覺得你是在侮辱阿努比斯大人！”


  “哦不……”阿努比斯擺了擺手，“我很喜歡狗。我覺得這不算冒犯。”


  女祭司說：“可是……這是狗啊！”


  “狗又怎麽了？你忘了我的長相嗎？”阿努比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阿努比斯在神話中有多個形象——有說是人身胡狼頭的，有說是人身狼頭的，也有說是人身狗頭的……但無論是胡狼還是狼，都是狗的遠親。


  “我覺得對方沒有在侮辱我。”阿努比斯肯定地說。


  伴音深深鞠躬：“您是明智的。”


  阿努比斯又說：“無論你召喚的這隻狗到底是什麽，既然你確定要讓它跟我對決，那就不能更改了。”


  伴音麵帶微笑：“沒錯，它就是您的對手。”


  “好吧，那我們開始吧。”阿努比斯躍躍欲試地來到了棋盤前。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對手了，上一次跟他下成平手的，是智慧女神雅典娜。那是他生平唯一一次與別人下成平手。


  伴音說：“請您稍等片刻，它還不太熟悉塞尼特的玩法，需要我現場教一下。”


  阿努比斯忍不住大笑起來，但它的眼睛裏卻閃著怒火：“好啊，居然連下棋都不會，需要現場教……愚蠢和傲慢的家夥啊，你是認真的嗎？”


  “阿努比斯大人，我對它有足夠的信心。”


  阿努比斯擺了擺手，意思是伴音做什麽都可以，他隻等著開局。


  伴音溫柔地撫摸著那狗的額頭：“乖，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東西。這叫塞尼特，是一種古老的下棋遊戲。棋盤上共有三十個格子，被分為三排，每排十個格子，棋子和石子各有五顆。在第一排，棋子從左至右移動，直到掉到第二排，然後從右至左移動，直至掉到第三排，然後從左至右移動，直到離開棋盤。旁邊還有個骰子，骰子擲出來的數字為幾，棋子就按照上述路線移動幾步，這是總體的規則。”


  那狗“汪”了一聲，似乎表示聽懂了。


  伴音轉向阿努比斯，說：“它可以開始對決了。”


  阿努比斯點了點頭：“在開始之前，我出於好奇先問一下，這東西到底叫什麽？”


  伴音恭敬地答道：“它叫阿爾法狗，是這個星球上最擅長下棋的家夥。”


  女祭司看著伴音，冷冷地說：“我事先聲明，你跟你這個阿爾法狗無論是什麽來頭，我都覺得你的做法充滿了對阿努比斯大人的蔑視，如果阿努比斯大人贏了這個棋局，我會請求他收走你們的靈魂，將其永遠放逐到冥界。”


  伴音聳了聳肩，說：“聽上去好可怕，但你顯然沒注意到這一點：無論是我，還是阿爾法狗，都沒有靈魂啊……”


  “好了好了，都消停消停，要開始下棋了。”阿努比斯顯然棋癮很大。在他下棋的時候，最煩身邊有人吵鬧。


  女祭司和伴音都謙卑地鞠躬，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