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頭等艙的貴客們

  頭等艙內，修女和雲書道人都已就坐，身穿製服的空姐過來殷勤地問需要什麽飲食。


  雲書猶豫了一下，悄聲問修女：“這裏的飲食是不是還需要另外付費啊？”


  修女答道：“放心。他們這是特殊航班，頭等艙的飲食都是免費贈送的。”


  “可烏克蘭本地食品我吃不慣。”


  空姐說：“先生請放心，我們有中餐。”


  雲書馬上從空姐手中抓過菜單，匆匆掃了一眼報出菜名：“紅燒茄子，炸藕合，小籠包，黃燜雞，燙幹絲，西紅柿炒雞蛋，蝦仁火腿紫菜湯……”


  空姐臉上的笑容漸漸凍結，她小心地提醒道：“先生，如果點的太多，您的桌子是放不下的。”


  雲書淡定地說：“沒關係，可以吃完一盤再上一盤嘛。”


  修女心想，瞧這架勢，倒像是有陣子沒好好吃過飯的。


  點餐完畢，空姐收了菜單離開，不一會兒就端來一桌子飯菜。現在大雪下得正緊，飛機尚未起飛，大家可以先用餐。


  雲書湊到那盤清蒸魚前，貪婪地吸了口氣，說：“這是新鮮的金槍魚，用特製的紙裹好放零度保鮮熟放置了幾天，打開時狀態正好，完全沒有魚腥味，隻剩下香甜的魚肉香氣，還有油潤的堅果氣味。”


  他用筷子挑了一塊塞進嘴裏，咀嚼了片刻之後，歎道：“像這種魚，如果直接清蒸就比較麻煩了，可以把魚肉剔下來再處理，這樣便可以縮短蒸的時間，而且蒸出的魚肉口感細嫩Q彈，剔出來的魚骨和邊角料還可以煲粥。”


  修女笑道：“沒想到您對美食還有研究。可惜這是在飛機上，烹飪空間有限，能吃到清蒸魚就不錯了。”


  各種菜肴一盤盤端了上來，雲書左右開弓，大快朵頤，毫不客氣。


  旁邊桌上的乘客看到這情景，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位先生的胃口還真是好啊。”


  雲書從百忙之中抬頭一看，隻見對麵坐的是兩位衣著華麗的男士。一個服裝帶有阿拉伯風格，另一位是身穿軍裝的黑人。


  這兩位正是阿卜杜拉和旺達。


  自拍賣會之後，這兩人又在黑市上搜刮了不少好東西，然後乘這個航班離開烏克蘭。


  旺達認出了修女，便熱情地打起了招呼。修女微微點頭。阿卜杜拉以為這位中國道士也是專家組的人，便說：“你們兩位一起去執行黑市的特殊任務？”


  修女搖頭道：“去執行任務的隻有我一個，這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他幫了我的大忙，是我的恩人。”


  阿卜杜拉和旺達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修女的本事，他們曾經在三聖瓶“泄露”的那天見識過，已經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了。但她竟說旁邊這個道士是她的“恩人”，這個道士的本事會有多驚人？

  他們認真地打量著雲書。


  雲書也認真地打量著他們……桌上的食物。


  阿卜杜拉桌上的食物是卷了魚子醬的烏克蘭小煎餅，以及烏克蘭餃子。這兩種都頗具地方特色，煎餅裏卷的魚子醬就是烏克蘭著名的“Игра”，即素魚子醬，看上去是鮮豔紅潤的一塊，極具視覺刺激效果。卷在外麵的小煎餅口感比較硬，表麵是芝麻脆皮，纖維較粗，嚼在嘴裏過癮，麥香十足，又灑了蒜油，配上任何肉類食物，都能起到很好的陪襯效果。烏克蘭餃子裏的餡兒是牛肉粒、奶油和酸奶，非常開胃。


  旺達桌上的食物偏高熱量，首先是一盤“薩洛”，這是用烏克蘭大白豬脊背或腰腹側部的肉，這些部位的肉多是肥肉，脂肪含量較高，適合烏克蘭的嚴寒天氣。肥肉選好之後，切成方塊，在鹽水中泡一兩天，之後取出，用鹽把肉的每個麵都抹均勻。之後，在醃肉用的特質木箱裏鋪牛皮紙，牛皮紙上撒厚鹽，再把豬肉放進去，帶肉皮的那麵要朝下。放完一層後，在上麵再撒厚鹽，之後繼續放第二層。這樣一層肉一層鹽碼好，直到把整個箱子裝滿。裝滿後，肉上再蓋一張幹淨的牛皮紙，之後蓋上蓋子，把箱子放在陰涼處，過個十天半個月，醃肉中白色的脂肪會漸漸變黃，“薩洛”就醃好了。“薩洛”吃法多樣，最簡單的就是切片，撒上胡椒粉，放上大蒜，夾在烏克蘭特色的黑麵包裏吃，豬肉濃香配上蒜香，與黑麵包的麥香相互交融，吃起來回味無窮。


  雲書看著看著，眼睛開始發亮。


  修女暗暗歎氣，心想這貨之前還說自己吃不慣烏克蘭本地食物，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一直忍饑挨餓……


  阿卜杜拉也看出眼前這位似乎有點兒食欲旺盛，於是就喊來空姐，讓照著自己和旺達桌上擺的，再給雲書來上一份。


  空姐眼都直了，心想這中國道士的胃應該是連著馬裏亞納海溝，吃多少都不見飽。


  雲書一邊吃一邊不好意思地說：“剛剛用了點兒法術，破解‘獨有領域’的消耗比較大，各位見笑了。”


  修女心中一凜，這才明白這貨之所以餓成這樣，都是因為之前破解黑森林所設的禁製的結果。


  阿卜杜拉好奇地問：“這位先生，您是中國人嗎？”


  雲書點頭。


  阿卜杜拉又說：“那我向您打聽個人——您知道葉雲飛嗎？”


  雲書皺眉：“那是誰？”


  阿卜杜拉原本以為雲書和葉雲飛都是中國人，會彼此認識，沒想到雲書根本不認識葉雲飛。


  修女插嘴道：“你說的是那個持有隼級貴賓卡的葉雲飛嗎？”


  阿卜杜拉忙說：“對，就是他。嬤嬤您知道他的下落嗎？”


  修女說：“葉雲飛還在放逐之林，根據之前得到的情報，他應該已經趕往放逐之林西北部的廢棄火車站。現在天氣惡劣，他應該會在那裏待一陣子。”


  阿卜杜拉馬上起身，說：“那我就不陪各位了。那個葉雲飛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一直對葉雲飛念念不忘，主要還是關心葉雲飛身上的卷軸。


  旺達也站起來說：“你要去找葉雲飛的話，我跟你一起去。”


  雲書抬頭道：“放逐之林西北部的廢棄火車站，是不是離‘石棺’很近啊？”


  修女點頭道：“相距不過幾公裏。”


  雲書也站了起來：“那我也去一趟吧。”


  修女奇道：“你也是要找葉雲飛？”


  雲書搖頭：“不，我是對‘石棺’有興趣。本來打算放棄了……”


  他拿出羅盤看了看，又說：“不過，既然有兩位貴人同行，可保這趟鴻運高照，就可以走了。”


  石棺？貴人？

  阿卜杜拉、旺達和修女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這神叨叨的道士說的是什麽意思。


  雲書笑嘻嘻地收起羅盤，說：“不過，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把空姐喊來，我要把桌上的食物都打包帶走！”雲書一本正經地說：“浪費可恥！要勤儉節約，不能浪費糧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