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往事如煙

  指揮車後麵有一間單人休息室。馬卡洛夫把雲書帶進休息室，把門關好。


  烏魯夫的照片與所在位置，雲書都給獵魔人發了過去。以獵魔人的速度，應該會很快趕到那裏。


  接下來，馬卡洛夫要兌現他的承諾——把“神界”入口的位置說出來。


  馬卡洛夫給自己和雲書各倒了一杯咖啡。杯子放在桌上，熱氣從杯中嫋嫋升起。老人的眼身似乎穿過了熱氣，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雲書清了清嗓子，說：“指揮官先生，您現在該把入口的位置說出來了。”


  “別著急。中國道士，我想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實話：你為什麽要尋找‘神界’，那裏有什麽東西吸引著你？”


  雲書很直接了當地回答：“我想見一見神。”


  馬卡洛夫的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


  “見神？是想向神索取什麽東西，還是向讓神滿足自己的某種願望，又或者是……想殺掉神，讓自己成為新神？”


  雲書搖頭道：“都不是。我隻是想問神幾個問題。如果神能解答，我就算是死在他麵前，也可以瞑目。”


  “是關於什麽的？”


  “關於我個人的。其他人如果聽到這些問題，可能會覺得荒唐可笑，但在我眼裏，這寫問題卻是非常嚴肅的事情。”


  “好，我不會再問你理由。‘神界’入口的坐標位置，我會寫下來讓你看，你看過之後要記在心裏。”


  馬卡洛夫拿過手機，在手機上寫下了一組坐標，並把它遞給雲書。雲書看過之後，默記在了心裏，隨後把手機還給了馬卡洛夫。馬卡洛夫隨後刪掉了坐標信息。


  雲書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讓他不大適應，但他知道這東西可以提神，所以強迫自己全喝了下去。


  根據雲書的計算，這支車隊到達切爾諾貝利汙染區的時候，應該正好是深夜，估計一下車就有硬仗要打，多喝點兒提神的東西，對自己有好處。


  根據馬卡洛夫提供的坐標信息，“神界”入口的位置，正好是一處很敏感的地方……自己或許真的要跟獵魔人馬雷舍夫一同前往，才能確保自身的安全……不，或許應該叫上更多的人，梗多像馬雷舍夫一樣的“高手”。


  馬卡洛夫又給他倒了一杯咖啡，說：“您看起來表情凝重，是有心理壓力嗎？”


  “對，我接下來就要進入那個入口，去直接麵對神。不知道會雨殤什麽樣的考驗。”


  馬卡洛夫在他麵前坐了下來，說：“您願意聽聽我的經驗嗎？”


  “洗耳恭聽。”


  “嗯。那大概是在……總之是很久之前吧，我跟很多人一起，被新的大領導解除了官職，成了普通的士兵。但即便是這樣，大領導仍然不放心，他非要讓我們去完成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戰——去‘神界’探索。”


  “當時他們就知道‘神界’的存在？”


  “對。高層解密了沙俄時期留下來的皇室秘密檔案，最終推測出了‘神界’入口的位置，並傾盡人力，在那裏進行了哇訣，最終在地下一萬米的深處，挖出了一個神廟的遺跡，那裏有一道石拱門，進入石拱門之後，就是‘神界’。剛開始的時候，高層對此很雀躍，他們派了各種探險隊進入石拱門，有的穿著厚厚的防護服，有的開著帶有三防係統的裝甲車，還有一次沒讓活人進去，而是派了一隻身上帶了攝像機的狗……最終他們都失敗了，那隻狗也沒有回來。他們把栓狗的繩子拽了回來，上麵都是血，狗身上的攝像機也沒能回收。”


  他頓了頓，又說：“我當時倒黴，跟錯了領導，當時我跟的是一個叫尼基塔的家夥。那家夥是個大嗓門，動不動就拍桌子，甚至敢當麵罵自己的同事，所以後來他受到了排擠，從領導位置上被擠了下去。新領導和他的兄弟們上位之後，對我們這些老家夥都看不順眼，光把我們撤職還不夠……他想讓我們死。當然，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所以他擺出一副假惺惺的仁慈麵孔，問我們是去西伯利亞，還是去幫忙探索‘神界’。答案顯而易見，沒有人願意去西伯利亞，我們這些被迫退下來的老家夥，都選擇了去‘神界’。於是新領導就讓我們組件了一支探險隊，從那道石拱門進入了‘神界’。”


  雲書問：“石拱門後麵有什麽？”


  馬卡洛夫反問道：“你腦中的神界會是什麽樣子？”


  雲書說：“可能就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仙境、天界的樣子吧……燦爛的雲霞中有巍峨的神殿，導出都是奇花異草，珍禽異獸。餐風飲露的仙人在天上飛來飛去……諸如此類。”


  馬卡洛夫說：“其實我們再進去之前，心裏想的跟你想的差不多。但進去之後的一刹那，就發現有問題。”


  “什麽問題？”


  “那裏什麽都沒有。”


  “是荒蕪一片？”


  “不，說是虛空一片或許更合適。那裏隻是一團漆黑，我伸手去摸，卻什麽都摸不到。我大聲呼喚著其他人的名字，但卻沒有人回應我。”


  “一隻是這個樣子嗎？”


  “應該是過了很久吧。我又累又怕，實在走不動了，就刀在了地上，乞求神能饒我一命……然後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就那麽窩在地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嚐嚐的石桌前，桌子的盡頭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說他是那裏的主人。”


  雲書來了興趣：“那個老人就是神嗎？！他長什麽樣子？！”


  馬卡洛夫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這個嘛……每當有人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隻記得他是個白頭發、白胡子、渾身皺紋的老頭子，但一說道到他具體的相貌，我就完全說不上來了，就好像有人在我記憶裏進行了剪裁，把關於她具體相貌的記憶都給剪掉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