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獻祭給魔影的女秘書
澤聯總統捂著臉蹲了下來,顫聲道:“別……別說了……”
“你和我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呢?”影子故意朝他擠了擠眼,接著說:“你是主動接納我的。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跟你講清楚了,一旦跟我們這種怪物達成‘合作協議’,你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助力。我幫你成為了一個成功的喜劇演員,幫你獲得了這個國家,幫你跟一個強大的國家結盟,幫你獲得了數不盡的金錢。但是你也要為此付出代價,比如為我提供活人來當做‘獻祭’。在這段時間裏,你向我‘獻祭’了多少人?你手下‘亞速營’的那些雜碎幫你抓了多少人?你難道不知道那些人是為我‘獻祭’用的?”
在影子的嘲諷聲中,澤聯總統的氣勢越來越低。
大約五分鍾之後,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她留著齊耳的短發,身穿淺色小西裝,裏麵套著帶流蘇的白色襯衣,顯得青春洋溢,漂亮而又幹練。
這女子正是澤聯的女秘書。
澤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似乎是想在腦子裏留下她最後的印象。
女秘書好奇地說:“總統先生,您怎麽了?”
澤聯擺了擺手,說:“你剛才好像是說五角大樓方麵要給我們提供新的援助?”
女秘書點頭道:“是的!真是難以想象,上個月他們才給我們提供了價值3.5億美元的軍事裝備,這是他們曆史上規模最大的單項軍事援助。我還以為他們不會再給援助了,看來還是您麵子大啊,總統先生,之前您曾經多次敦促五角大樓、歐盟和北約施以援手。看來他們終於有所反映了。雖然有點兒晚,但還來得及。”
澤聯勉強笑了笑,說:“你家裏還有別的親人嗎?”
女秘書一怔,說:“總統先生,您幹嗎問這些?”
澤聯支支吾吾地說:“就算是……聊聊家常吧。你今天晚上也很辛苦的,陪我熬夜熬到現在,你的家人恐怕還在等你回家吧?我總覺得該補償點兒什麽,比如給你漲點兒工資,或者給你的家人發點兒撫恤金什麽的。”
女秘書尷尬地擺擺手,說:“不用了,總統先生,我媽媽曾經對我說,能當上總統先生的秘書,是我們家最大的幸運。我之前還怕找不到工作呢。”
“哈哈……你是個又聰明又有魅力的女人,不用怕找不到工作。如果……如果下輩子還有機會的話,我希望你還能當我的秘書。”
“啊?”女秘書對澤聯的話非常不解。她心想:“今天的總統先生是怎麽回事?說的話怎麽都這麽奇奇怪怪的……之前說的話更離譜,還說給我的家裏發什麽撫恤金……撫恤金不是隻能發給死者的家屬嗎?”
澤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他指著屋裏說:“能請你幫個忙嗎?我的鏡子髒了,你能幫我擦一下嗎?”
“沒問題!”女秘書快步走進房間。
澤聯沉著臉,目送她走進去之後,就從外麵把門關上了。
女秘書還不知道澤聯做了什麽,她來到那麵鏡子前,忽然發現鏡麵上有很多斑斑點點的血跡。她試著用手擦了一下,那些血跡竟然擦不掉。
“這是怎麽回事?是總統先生刮胡子的時候濺上去的血?”
她從口袋裏摸出紙巾,正要擦鏡子,卻發現鏡子裏有個澤聯總統,正在陰惻惻地盯著自己。
“咦?總統,您進來了?”她回過頭去,卻發現澤聯並沒有進來。
她再轉向鏡子,卻發現那個澤聯還在鏡子裏,而且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這個澤聯的樣子很奇怪,他的雙眼居然是血紅色的,頭上還長著長角。除此之外,他身上有很多歪歪斜斜的傷口,有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鮮紅色的血從裏麵慢慢淌了出來。
鏡子裏的澤聯貪婪地舔了舔嘴唇。
女秘書開始害怕了起來,她開始慢慢地往後退。
鏡子裏的澤聯咧開嘴,放肆地笑了起來。他的嘴巴一直裂到了後腦勺。
“美女,長夜漫漫,咱們一起做個伴兒吧!”
他忽然張開了兩隻手,十根手指化作十條細長的觸手,從鏡子裏激射而出!
女秘書尖叫了起來,她轉身朝門口跑去。觸手在她身後緊追不舍。
女秘書一口氣跑到門口,卻發現門已經關上了。她拚命拽門把手,門卻打不開。
“救命啊!快開門啊!”女秘書在屋內慘叫著。
澤聯總統站在門外,他用顫抖的手點燃了一支煙。
外麵有衛兵聽到了尖叫聲,過來查看是怎麽回事。澤聯朝他們打了個手勢,衛兵們識趣地退開了。
每個總統都有點兒奇怪的小愛好,這位澤聯總統恐怕也不例外吧——衛兵們都是這麽想的。
屋內的女秘書不斷尖叫,澤聯背靠著門,把香煙塞進嘴裏,隨後閉上了眼睛。
煙灰隨著他身體的顫抖掉了下來,掉進了他的衣服裏,他似乎也不覺得燙。
屋內的尖叫聲越來越尖銳,那十條觸手已經追上了女秘書,並纏住了她的手和腳。
女秘書不斷掙紮。可觸手的力量實在太大了,它們使勁拖著女子,把她朝鏡子的方向拽。
女秘書倒在了地上,她試圖用手扒住地板,但那終究隻是徒勞的。觸手毫不費力地把她拖進鏡子。
女秘書絕望地尖聲呼救,她的手指甲在地板上留下了十條長長的抓痕。
又過了一陣子,尖叫聲終於消失了。
一支香煙總算抽完了,澤聯慢慢地轉身,把門打開。
地板上的抓痕,淩亂的辦公室,以及鏡子上殘留的血跡……
他慢慢地走向鏡子,在鏡子前發現了一隻染血的高跟鞋。
他彎下腰,吃力地撿起那隻高跟鞋,鞋子裏似乎還帶著女秘書的體溫。
鏡子裏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隱隱約約的,有咀嚼的聲音從鏡子裏傳了出來。
澤聯打開抽屜,把高跟鞋扔進去,然後鎖上抽屜。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消失了,永遠地消失了。
鏡子裏傳出一聲飽嗝。發出這聲飽嗝的家夥似乎意猶未盡。
澤聯伏在辦公桌上,無聲地啜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