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同名同姓（5）

  男子席上，除了燕王周傾棠之外，還有五位皇子。


  大魏朝如今不知怎的，皇嗣極少。原是有九位皇子的，但有二位皇子幼時早早喪命，於是便就隻有七位皇子。而這七位皇子，也是參差不齊的。


  薑晏大致掃視一圈。


  那些皇子她都認識，隻一眼就瞧出了壽王周傾海不在場。


  想到周傾海，幾乎是控製不住地心生憤怒。


  壽王周傾海是皇後之子，與燕王周傾棠是親兄弟。但為人性情卻是大相徑庭。周傾海嗜色，少時在上京城就有著極臭的名聲，皇後之子如此惡性無異於是給天家重拳一擊，臉麵無存。


  是以甫一等到周傾海十五，天家就迫不及待地封號予周傾海，又賜了一處離上京城較遠的封地，遣著周傾海前去封地。


  周傾海一走，上京城內關乎於天家的流言自然而然地少了許多。但隨之而來的是來自於周傾海封地一塊的折子。


  人本性難移。周傾海得了一塊封地便隨心所欲，仗著權勢欺壓百姓，奪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


  天家頭疼不已，但又毫無辦法。畢竟是皇子，心有偏袒，隻能壓下那些折子，壓下關於周傾海的惡言惡語。


  薑晏眸光漸沉，若有所思。


  前世的她還未入宮前就受到過周傾海的言語調戲，是故對他的提防心一直很重。女兒周湘出生之後，偶有宮中宴席，她都不允周湘接近周傾海。


  因為周傾海不單嗜色，更尤為喜愛女童。


  結果怎料千防萬防，還是沒能夠防得住。


  周湘到最後還是叫周傾海擄去，而身作生身父親的周傾棠對此視而不見，他根本就不憐惜那幾分父女情分！


  愈想愈覺悲憤。


  薑晏握緊拳，指甲深深地嵌進手心。


  “七哥兒。”


  男子席上，坐在周傾棠右側的夏王周軒拍拍周傾棠的肩頭，努努嘴，道：“從方才進入蘅蕪堂到現在，那位小姐就一直頂著你，一寸目光都不曾移開。我猜啊，大概又是個心悅你的。七哥兒的魅力還真真兒是大得很呢。”


  他說的那位小姐恰是薑晏。


  周傾棠順著視線遠遠一望，但見薑晏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他。大約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怔了片刻，而後嬌羞地垂首，不敢抬頭。


  見此反應，他略一挑眉，心想那姑娘倒是個機靈的。


  分明看他的模樣是凶狠的，發覺他的視線之後又作出一派女兒家的羞澀。


  也就隻有周軒這樣沒腦子的才會認為那是愛慕。


  不過他記得他好像不曾識得那姑娘。


  他一麵想著，一麵道：“你若是把這般精力放在讀書上麵，董貴妃也不會日日為你所氣。”


  “……”


  周軒咧開的嘴角一僵，哽得說不出話。


  而在他們的後方斜對角，周行止一人獨坐。明明是孤單落寞，他卻顯得怡然，自顧自對弈。


  “啪嗒。”


  一枚黑子落下。


  他驀地抬眼，望向對麵女子席上的薑晏。她不知何時又拿起了詩書，專注地看著。


  細細地瞧了好一會兒，他又將目光落在了周傾棠身上。


  一枚白子堪堪落在方才那枚黑子的旁邊。


  黑白對立。


  不容於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