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助的自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黑暗吞噬著大地，不時傳來幾聲狗叫，夜靜的可怕，思緒亂飛，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照顧父親吃完藥後，曉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開燈隻是呆呆的靠著門口，想著爸爸，想著那個人？想著這些那些，一個又一個讓自己不懂的事。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麽會如此不安，如此彷徨……
房間裏，鬧鍾嘀嗒嘀嗒的響著，寧靜的夜……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玻璃擊碎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曉靈，驚恐的緊張感油然而生，曉靈快速飛奔下樓奔向父親的房間……
“爸？爸爸！您怎麽了，你怎麽了？”剛進門，曉靈便看見杯子碎了，父親也摔倒在地，曉靈的心一緊預感到什麽，卻又不敢去確認。“爸，快醒醒啊！醒醒啊，到底怎麽了？爸！……”
寂靜的夜被打破，伴隨著的是，痛心的喊叫與撕裂的哭聲。
醫院裏的病床上，慘白的臉沒有血色，伴隨著緩慢的呼吸聲與冰冷的房間。曉靈揪心的等待著靜靜的發著呆，她不敢喘一口大氣，深怕吵醒病床上的父親。
隨後，醫生把曉靈叫了出去……害怕的心情縈繞四周，弄得人喘不過氣。
“醫生，我爸爸他……怎麽樣了？”曉靈緊盯著醫生問道。
“不能再拖了，病情已經開始惡化需要盡快動手術。”
“需要多少錢？”已經習以為常的問題，讓曉靈已經感到無力。
“至少需要30萬……”
“……”曉靈沉默了。“錢我會想辦法的，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父親……”雖然已經預想到可能會是很大筆的數目，可是知道後還是驚了一下。
清晨，學園裏和往常一樣喧鬧，笑聲、鳥叫聲……環境優美讓人不由的喜愛。
學生會辦公室，夜忙碌著手中的文件，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賢從外麵急衝衝了進來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曉靈不見了，曉靈不見了。”賢好像已經習慣來學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曉靈。可是今天去找她卻不見人，更氣的是沒人知道她去哪了！為此賢擔心的心忐忑不安。
“不見了？”聽到曉靈的名字，夜放下手中的文件看著賢冷冷問道。表麵漠不關心的樣子，心裏卻有些莫名的情感。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
“請假！”還沒等賢說完，一旁的尚思突然回答道。
“請假？無緣無故怎麽會請假，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賢緊張的追問道。
尚思看一眼夜，漫不經心的說道：“是生病了，不過……”頓了一下，瞥見夜眉頭緊鎖繼續說道：“不過不是曉靈生病，是她父親。聽說昨晚突然病發，現在在醫院……曉靈請假照顧她父親去了。”
“呼，嚇死我了！還以為曉靈出什麽事了。”賢明顯的鬆了口氣。完全沒去想到關於這個更深的問題。另一邊夜還是眉頭緊鎖，沒有一點放鬆的樣子。“沒事了，那我回教室了。”說完，賢便離開了辦公室剩下尚思和夜。
尚思看著夜說道：“曉靈父親的病和她的家庭狀況，你覺得曉靈有能力承擔的起嗎？”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她嗎？”冷靜的看著尚思說道，“我不覺得有什麽理由可以說服我幫她。”
“就商業的利益來講你確實沒什麽理由幫助她，不過事事往往不能得從人願，理由也許很簡單呢？”看著繼續工作貌似什麽也沒聽見的夜，尚思若有所思的悄悄的離開了辦公室。
“曉靈？……她什麽都不是……”夜放下工作看向窗外，嘴裏說著心裏想著，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是會如此在意她，這樣的情緒騙的了自己嗎？
麵對現實，有太多太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我們需要學會的是正麵迎接它。
整整3天曉靈都沒去學校。她每天不吃不睡，發著高燒到處奔波。去遍了所有能去的親戚家，希望他們能幫助自己父親……可是自從父親入獄後，他們就不跟自己來往了，更別說借錢了。大家都避而不見，更勝的有大家都說他們是活該有今天。無力感讓憔悴不堪的曉靈漸漸失去的信心，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了，她更不敢想象如果父親出了什麽事自己該怎麽辦？
她到處打工，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籌集到的錢隻不過是九牛一毛。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哭了多少次了？她覺得好害怕，害怕父親出事，害怕自己又會變成孤單一個人。父親的病不能再拖了，身心俱疲的曉靈隻能告訴自己不能認輸，不能認輸！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過會有辦法的！曉靈這麽堅信著……
小酒館裏白天沒什麽人，曉靈無力的靠著牆壁想著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盡快弄到錢？
“孩子……”老婦輕喚著。
“恩？老板娘，有什麽事？”曉靈勉強微笑著，聲音很無力聽得就讓人心疼。
“這裏有五萬，你先拿著……其他的再想辦法。”老板娘拿出一疊被報紙封存的嚴嚴實實的錢，遞給了曉靈。
“不行！我不能拿您的錢，您……您快收起來，快收起來！”說著說著曉靈的眼眶開始泛紅，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孩子，老婆子隻有這麽多了……你不要再推托了，趕緊湊錢給你爸爸治病吧！”
“不是，不是的……”曉靈搖著頭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淚，哭喊著，“我不能拿您的錢，真的不能拿啊！”
“趕緊收下……不然老婆子以後不疼你了。”
“奶奶，奶奶……”曉靈硬咽著強忍著，“我一定會盡快還您的！謝謝，謝謝您……”
“不要放棄，曉靈一定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曉靈微笑著，用了許久才將情緒平複，靜靜坐著陷入沉思。
叮鈴鈴，叮鈴鈴，突然的電話鈴聲驚醒了發呆中的曉靈。
“您好……”
“這裏是醫院，是樸曉靈小姐嗎？”
“是我，請問什麽事了？”
“剛剛你父親病發了……不過你不用著急，已經搶救回來了。可是，果再拖就有生命危險，請盡快來醫院簽手術同意書。”
“什麽？”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曉靈的腦袋一片混亂，“拜托你們……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我父親，求求你們……”曉靈的淚水再次崩堤。
“我們會盡力的，請您盡快湊足手術費用。”
“我知道了，謝謝”掛斷電話，曉靈心急如焚。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看著臉色慘白的曉靈，老板娘不安的問道。
“爸爸他……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孩子……別著急別著急.。奶奶給你想辦法，奶奶給你想辦法……”
曉靈突然想到了什麽，“奶奶！我有辦法了，我出去一下……這錢我一定會還給您的。”曉靈不顧一切的帶著淚水，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這時的學生會辦公室……
“夜？”尚思輕喚道，試圖抓回夜的思緒。
“查到了？”
“恩，手術費需要30萬。這3天曉靈她都在到處湊錢，不過是乎沒什麽結果。”夜明明說這事跟他無關，卻要自己去查曉靈現在的情況。夜到底是怎麽想的？
夜突然沉默沒有說話，尚思奇怪的想問什麽，“夜？”
夜突然嘴角微微上揚，不明的笑了笑，“我倒是要看看她自尊心到底有多強？在淤泥中痛苦掙紮的百合嗎？真是讓人期待呢！”
砰砰砰，夜剛剛說完便聽見外麵急促的敲門聲。
“……”曉靈聲音沙啞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無力的坐在門口敲著門。她已經沒辦法了，現在隻有他能幫助自己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失去父親，她不能……
“來的到挺快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夜，尚思被迷惑了。他會怎麽做呢？尚思來到門口……門一開，曉靈便衝了進來。
一進門，曉靈似乎有些清醒。驚訝的不知所措，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抬眼看向夜，他正靜靜看著自己像是在等待什麽？曉靈突然低下頭，握緊拳頭。曉靈在心裏一直不停的告訴自己，自尊不算什麽。隻要能救的了父親，隻要父親不要離開自己，一切都無所謂。父親正在醫院等著自己，我需要這個人的幫助！即使自己再怎麽討厭他，他再怎麽可惡……現在都不能退縮！
“我需要你的幫助，請救救我的父親……”沒有抬頭，曉靈說的異常平靜。
“原來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夜笑著起身來到曉靈麵前，“給我理由，我憑什麽要幫你？”
曉靈咬緊牙關，抿了抿幹裂的嘴唇，“錢的話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夜不屑的笑了笑，“你的自尊不是很強嗎？你不是說像我們這種大少爺除了玩弄別人，什麽都不會嗎？我真的不懂什麽是幫助呢？”
“對不起……”曉靈的神經開始疲軟無力，她已經沒有太多的精神去想其他的事了。
看著一直低著頭不明心態的曉靈。夜開始有些不忍心，畢竟她都跟自己說對不起了……她都放下自尊求自己了，自己還想怎麽樣呢？難道真的隻是想玩弄她嗎？
夜看了尚思一眼，尚思便不知道從哪拿來一張紙遞給了曉靈……曉靈奇怪的看向手中的白紙……“把它簽了，我就把錢借給你。”
曉靈拿過尚思手上的紙，上麵白紙黑字寫著：“樸曉靈向東城夜借款30萬，在還清欠款前，用自己的人生自由做為抵押。”驚訝了一下，這？這跟賣身契有什麽不同？看著這張不明事理的借條，曉靈現在除了無奈，已經做不出其他表情了。也許這一切早就在這個人的意料之中，自己已經逃不了了……曉靈已經無法自拔的漸漸淪陷在這個人的黑暗漩渦之中。
“你不用擔心……這並不是賣身契，隻要你還清欠款借據隻不過是形式而已。”
夜的話讓曉靈驚醒。他說的沒錯，隻要我盡快還清就可以了，現在救爸爸要緊！接過尚思手上的筆，沒有猶豫的就簽下了自己的“借據”。夜走向曉靈，遞到曉靈麵前的是一張支票，上麵寫著整整30萬。曉靈用平靜的雙手接過支票：“謝謝……”。
終於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的曉靈，精神接近崩潰的想要大哭，淚水如泉水般湧出……即使曉靈拚命的想要止住……卻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了。
夜知道曉靈會來找自己幫忙，他知道她會毫不猶豫的簽下那張早已準備好的借據。隻有這個――看著淚流滿麵的曉靈，想著那個倔強不肯低頭的曉靈，夜突然覺得心裏隱隱作痛。
“快去醫院吧。”尚思還是很冷靜的提醒道。
“謝謝，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說完曉靈便急忙奔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