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陌路
飄落的大海，牽係著天空的寂寞；透明的漩渦，淪陷著白雪的思念；洶湧的波浪，掩護著幸福的花蕾；誰不奢望有你的陪伴，誰又甘心放你的背叛，夢醒了、人醉了，隻殘留孤單中最後的一滴淚……
安德吉斯人心惶惶，突發的變故謠言四起。為了遏製虛張聲勢的叛動，遵照瀧的命令，高斯使用了大量的人力、腦力、財力進行全方位的鎮壓。雖然已經達到預期的效果，不過安德吉斯依舊是四麵楚歌。現在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維多聯的事還沒有解決，現在又輪到安德吉斯！！
寂靜惆悵的空氣，黑暗的角落隨風飄舞的細絲窗簾，銀鎖閃耀著生的渴望，抖動的樹枝敘述著季節的變幻。
“殿下```剛剛收到集團傳送的密報，請您過目――”。
沒有興致仔細查看高斯遞上來的文件，瀧隻是隨便翻翻就扔到一邊不顧，“直接說吧~~”
“是，殿下！因為大部分高級主管都已經撤回安德吉斯――B&B現在是群龍無首，許多業務隻是暫時得到維係。這次的事件或多或少給集團的聲譽帶來了影響，而且還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那邊也在焦急的等待殿下的進一步命令。”
瀧陷入幾秒鍾的深思：“先派兩個人回去觀察一下，讓他們從臨海的巴赫金島出發，行蹤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高斯猶豫著，有些疑問,“殿下```沙蘇丹的事不是已經讓夜大人擺平了嗎？為什麽我們現在還要這麽集中頻繁的撤回集團主力人員？”這樣下去公司的損失隻會越來越大，最後可能就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實在是想不通，也沒有道理，殿下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
“雖然說解釋沙蘇丹的事是他還我的人情，可是我怎麽可能是這樣輕易饒過恩將仇報的人呢？”冷笑著，“集團的事我自有我的考慮，你隻需要遵從我的命令，不需要過問太多。”
“對不起````那我馬上去安排。”這幾天殿下的脾氣似乎變得有些太過平靜了。
“等下！！”
“殿下還有什麽吩咐？”低頭鞠躬。
甩了甩衣袖佛起柔和的秀發，踱步肅然來到窗前幽幽的問道：“她們兩個怎麽樣了？”
“……”嗯？她們？“回殿下，兩個人都還在昏迷當中。”小茹從一開始就沒有醒來的跡象，身上雖然沒有傷痕但是也頗為叫人擔心。一路上低頭不語的曉靈，也在離開維多聯邊界的時候突然暈倒，至今依然昏迷不醒。
“為什麽還沒有醒，你們到底有沒有給我好好照顧？”依舊是冷冷無情的語氣。
“回殿下，巫醫檢查過幾遍都說是昏迷情況不明。原因可能是之前野金下的麻醉藥太多的副作用，也可能是因為恐懼而造成的心理作用……尚且還沒有確定的答案。不過請殿下放心，除了小茹腳上的傷比較嚴重外，她們兩個的身體狀況沒什麽問題……”
“……”沒問題？
“殿下！恕我直言――我們就這樣把曉靈小姐帶回來，我怕夜大人他……”
冷笑著：“你是怕夜會因為我帶走曉靈而對B&B造成威脅嗎？嗬```你也太小看夜這個人了吧！利益麵前的確需要不擇手段，但是B&B對夜來說遠比你想象的要有價值。他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呢？”穿過窗子望著大海的地平線，怡然自得的繼續說道：“他現在一定正努力通過B&B尋找我的下落吧！！嗬嗬```沒想到捉迷藏遊戲也能這麽好玩`````”如果當時不是一時失了去理智，自己怎麽可能會把曉靈帶回來？！既然已經錯了，就將錯就錯陪夜玩個新遊戲打發時間好了。
“……”真的隻是遊戲而已嗎？希望殿下不要做的太過火才好啊！
煙火彌漫著漆黑的夜空，歡笑敘說著美的永恒，陌路的懸崖輕俏的徘徊，噩夢的開始，心靈的抵抗……
瀧獨自一人漫步於迢迢山澗中，漫天白雪融化在腳下，寂寥的幽靜深處不時傳來北峰呼嘯的聲音；沒有受到天氣影響的聖水湖畔依舊是春光明媚，碧綠的漣漪蕩起陣陣回憶。細長的指尖滑過湖麵，頓時傳來冰冷的觸感，亦不知有什麽靈魂寄宿於此，飄飄蕩蕩無處流逝。
“殿下――曉靈小姐醒了。”高斯的突然出現打破了這份寧靜，生亦是如此，磅磅礴礴、忙忙碌碌，找不到一絲靜悄。
來到沒有聲息的房間，惆悵的簾帳遮蓋著色彩的歡愉，曉靈雙腳躬坐在床上，頭被深深埋進雙臂，沒有聲音，沒有氣息，看不見一絲生氣。擺擺手讓跟著自己後麵的人都下去，悄聲的離去，隻留下瀧和曉靈。
小心翼翼來到床沿坐下，輕柔的撫摸著曉靈垂順的發絲，低聲細語呼喚道：“曉靈……”。
穿過耳膜的溫柔，曉靈慢慢抬起頭看向聲源。眼神交匯，瀧驚訝的發現原本充滿色彩的雙眼變得隻剩下空洞與恐慌，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含著淚的眼眶緩慢留下了積蓄已久的兩行熾熱的淚水，觸動的心一片悸動。是當時自己失去理智的行為導致的？還是離開夜後的精神促使的？或者是被那種血腥的驚嚇的？現在似乎已無從考究了……
沒有焦距的雙眼，瞠目結舌張口啞聲道：“小茹……小茹……”一閃而過的意識，曉靈突然拽住瀧的手臂，驚慌失措的叫道：“小茹！夜，夜……救小茹，快去救小茹！！”淚如泉湧，“夜，夜……求求你，快去救小茹……小茹……快去救她啊~~~~嗚嗚``````”
瀧從曉靈的眼睛中找不到自己的影子，無奈地抱過顫抖的曉靈，低聲靠在耳旁不停地敘說著：“……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不要擔心，你們都沒事了……”奇怪自己為什麽對曉靈如此執著，她明明隻是他和夜之間競爭的犧牲品，自己卻三番兩次對她心動，真是可笑的感情。
曉靈就像得到什麽答案一樣，緊抓著瀧的雙手漸漸平息下來，安心的靠在瀧的懷裏喃喃自語：“夜……”哽咽著：“我好害怕，嗚嗚```我好害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唔```嗚```夜，我不要離開你，恩```求你不要把我丟掉，不要……”
“……”把我錯認為是夜了嗎？不是已經清醒了嗎？怎麽回事？
“夜……”哭的疲累曉靈抽噎著，意識漸漸模糊安心的睡著了。
輕輕拍打著曉靈的後背，像是哄小孩般的讓她放鬆，讓她睡著……夜，看樣子這些話你還沒聽過吧。相對於那些血腥的場麵，對曉靈來說離開你才是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啊！能有一個這麽愛你的人，你一定覺得很幸福吧。可是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怎麽可能讓你這麽容易就得到想要的呢？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曉靈奇怪的反應讓瀧有些在意，明明已經睜開眼睛，也記得發生的事了，可是為什麽還會把自己錯認為是夜？難道隻是一時的意識糊塗嗎？而且眼神也變得很奇怪……
“巫醫，曉靈的情況是怎麽樣？為什麽會把我錯認為是其他人？”
“殿下――曉靈小姐身體裏的一切機能都沒有問題，可能是病發的原因才會導致意識有些錯亂。”
“病發？給我說清楚！”
“是――通過檢查發現，曉靈小姐似乎犯有一種叫經常性精神衰落的病症，病發時感覺神經比較敏感，情緒容易激動和不安、精神紊亂甚至可能丟失一些記憶。我想那個叫夜的人應該是對曉靈小姐來說映像很深刻，在心裏的寄托沒地方發泄的時候，就會把身邊的人錯認為就是那個自己渴望見到的人。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說曉靈現在隻是忘記了夜的樣子，不過還保留著對夜的感情，為了釋放自己的期望才會錯以為我就是夜？”
“是這樣的，殿下。”
“……”以為我是夜？已經忘了我是誰了嗎？……因為那次被我嚇到了？可笑，真是絕情呢！“治好的機會是多少？”
“這個不好說，這種病的突發性很強。大部分都是因為心理作用，也許哪天她就會自己好起來，也許永遠都不會好，沒辦法給您確切的時間。”
真是出人意外，夜知道曉靈生病的這件事嗎？“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殿下，還有件事。”
“說！”
“小茹昨晚突然高燒不退，再加上身體、精神方麵原本就很虛弱，如果她再不醒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什麽！！”瀧怒斥道：“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你們怎麽辦事的！”
“對，對不起殿下。因為您的吩咐，所以人都不敢打擾您，所以……”殿下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待在這個叫曉靈的女孩身邊，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所以小茹的事情根本沒有機會報告。
“蘭蘭，你留下照顧曉靈。巫醫，跟我過去看看小茹。”
“是――”瀧和巫醫剛剛踏出門口，內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聲，伴隨著的是曉靈的哀嚎。
瀧驚訝的心提了起來，急忙跑了進去，曉靈整個人翻到摔在床底，疼痛的緊皺著眉頭。著急上前抱起曉靈：“怎麽這麽不小心！”語氣雖然很重，但是邊說邊將曉靈輕輕地放回床上。
曉靈緊抓著瀧的衣服，眼眶發紅，顫抖的說道：“夜~~~小茹，小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唔```我，我要見小茹，我要見小茹！！”渴望的眼神緊盯著瀧。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要亂動！！”
“夜，求求你。唔```我要見小茹，我要見她、嗚嗚~~~都是因為我，小茹才會變成這樣的，都是因為我……嗚嗚```”曉靈泣不成聲。如果當時自己不主動跟小茹搭訕，那她們隻不過是兩個陌路人。如果當時我有聽小茹的話，先跑出去求救，也許還來得及救小茹。如果聽到小茹要離開的時候我不那麽傷心，小茹也不會為了安慰我去那片樹林，那樣我們就不會遇到那群人，那樣就不會出事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小茹的。
“……”聽到曉靈叫錯自己的名字，果然心裏很不爽。可惡！！不要再被這可笑的感情牽著鼻子走了。夜，曉靈，你們這個人情恐怕永遠也別想還清了。我一定會讓你們雙倍奉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