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能說的秘密
熙熙攘攘的香林間，藤蔓綿綿密密的糾纏著，低氣壓的空氣給予心靈的寄托，熟悉的房間裏，曉靈和瀧兩個人依然孜孜不懈、爭執不下。沉默的氣氛籠罩著疲倦的精神，焦躁不安的感覺，如坐針氈。
曉靈現在的情況有些狼狽――對於瀧，她並不了解。事實上說他是個神秘的、讓人難以捉摸的人也不為過。即使是這樣，曉靈也覺得自己沒資格去評論什麽。瀧到底對小茹抱著什麽樣的感情？還有為什麽要求自己留下，曉靈無從猜測……至於小茹，雖然她說過喜歡瀧，可那也隻是含糊不清的帶過而已。小茹並沒有明確的告訴過自己，她對瀧的感情到底是怎樣，這似乎變成了不能說的秘密！後來，曉靈之所以會覺得小茹是愛瀧的，其實也隻是自己有這樣懷疑過的感受。有時候，感覺真的很重要，就像她和夜一樣。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是福是禍，該來終究會來……曉靈心裏清楚，小茹多少對自己保留著一些，曉靈對此也有些遺憾與茫然……
“我想見小茹~~~”曉靈首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瀧沒有馬上回答，隻是靜靜地走到門口，沉默了半響，對著一直守在門外的人說道：“高斯，你帶她過去。”瀧不露聲色的命令著，似乎並沒有反對曉靈的要求的打算。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曉靈和高斯的視線……
看著瀧遠離的背影，“請這邊……”高斯突然彎腰低頭，伸出手恭敬的指引著方向。
“能問你幾個問題嗎？”曉靈沒有起身，繼續坐在位置上盯著高斯。
“請吩咐！”
“雖然我大部分的事情都記起來了，可是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弄懂――就是這次，為什麽我和小茹會一起生病，而且她為什麽還沒醒來，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我問那些人，他們都不告訴我？我的記憶似乎也是因為這次的生病而歪打正著好起來的，你能告訴我事情的前因後果嗎？”
“抱歉，您的問題我沒辦法告知，請您也不要繼續追問的好！”
“為什麽不能告訴我？是因為瀧嗎？是他讓你們什麽都不要告訴我嗎？”曉靈的情緒有些激動。
“……”高斯低頭不語。
“好，那我自己去問他。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要把我關起來，我非要問清楚不可！”這種對事情不明不白的感覺真讓人覺得難受。小茹會生病這件事一定跟瀧有關，不問清楚的話，他們之間的情況根本就永遠沒有機會弄清楚了。說著，曉靈便像門口衝去。
上前攔住，“請不要為難我――”。
“我並不想為難你，我隻是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而已。”曉靈歎了口氣，冷靜的說道：“小茹的情況你一定知道的吧，她和瀧到底是怎麽回事？瀧到底想做什麽？”曉靈開始有些頭疼，“在維多聯的時候，小茹常常提起你，說你很照顧她，常常會為她擔驚受怕，還救過她。可是現在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小茹的情況呢？小茹很痛苦啊~~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為什麽你們每個人都要對她那麽殘忍呢？”
“……”高斯依舊默不作聲。
“隻要你告訴我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許我也能幫上一點忙啊~~”
“你幫不了的……”雖然很小聲，但曉靈還是聽得很清楚。
“小茹喜歡瀧，對吧！？你一直跟他們在一起，你一定知道的吧。”
“……”
“那瀧呢？他喜歡小茹嗎？他對小茹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感情？”
“請不要再說了――您這是以下犯上，在這裏是死罪。”
“嗬```如果我害怕，剛剛我就不會那樣跟瀧說話了。雖然我知道自己有時候腦袋缺根筋，但是瀧在這裏的地位，用眼睛就能明白，我怎麽會傻到用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瀧剛剛可是差點掐死自己，想想還有點不寒而栗。以前的溫柔，似乎在遇到有關小茹的事後蕩然無存。
“小茹她是中毒了，再加上前幾次的傷還沒有痊愈，身體現在很虛弱。”高斯妥協的敘述著，因為他也不希望看見殿下和小茹再這樣下去，他也有很多無奈何和不忍啊。唯一希望的是，眼前這個人多少能幫助他們一點。
“中毒？怎麽會中毒？”
“這件事，其實我也想找你證實一下。暴風雨的那個晚上，小茹是不是去找過你，還帶去了兩樣東西？”
“暴風雨？”曉靈努力的回想著――那是自己失憶的時候的事，曉靈依稀記得那天下午自己去跟瀧說想回家，可是瀧不讓自己回去。心情低落的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後來小茹進來了，手裏好像還端著盤子，上麵似乎有兩杯喝的？！再後來，小茹說隻要喝了那杯東西，自己就不會再痛苦了，一切都會結束了。至今未止，曉靈還沒有明白小茹那話的意思。“她拿來了兩杯一黑一紅的飲料。”
“你們都喝了嗎？小茹說過什麽嗎？”
“恩――”點點頭，“我喝的好像是黑色的，因為當時心情不好，所以就沒去問那個是什麽東西。耳邊一直聽到小茹不停地說，隻要喝了那個，我就不會不開心，就什麽都結束了。喝完之後，我就覺得身體很熱，胃很難受，也看不清東西，隻是隱隱約約看見小茹正在喝另一杯東西，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高斯再一次陷入沉默。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說話啊~~”曉靈著急的拽住高斯的衣服。
“你喝的叫黑冥，是一種失憶藥。小茹喝的叫紅宕，是一種能腐蝕器官的巨毒。”
“什麽？失憶？巨毒？”曉靈驚訝的張口結舌。
“據我推測，小茹是想等你失憶之後，自己就服毒自殺。”
“自殺！？怎麽可能？小茹為什麽要那麽做？”
“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隻要問她本人才會知道吧。”
“……”小茹，你是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你有什麽苦衷嗎？“帶我去找小茹，我要問清楚。”
灰暗的房間，陣陣喘息聲迎麵而來。悶熱的空氣，冰冷的氣氛，若隱若現的花邊帷帳，純白的床上，小茹閉著雙眼靜靜地躺著。
曉靈一個人來到床邊，輕輕拉開帷帳，注視著床上的人。“你怎麽又睡著了呢？前幾天，人家才好不容易把你叫醒呢。”坐在床沿，有些好笑。最近似乎跟床變得親近了，有事沒事、三天兩頭往這裏擠。
“曉靈~~~”小茹睜開眼睛，迷漫的看著曉靈。
驚喜，曉靈手足無措的東張西望，“小，小茹，你醒了？”
“恩――”坐了起來，“其實早就醒了，隻是身體有些虛弱沒有精神下床而已。”
“嗬嗬~~謝天謝地，小茹你沒有事，真的是嚇死我了~~~”
“……”凝神注視著曉靈的眼睛，說不出的愧疚。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
“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怔了一下，微笑著：“雖然我不知道小茹為什麽要讓我失憶啦~可是相對於這個……”曉靈擔心的看著小茹：“我比較想著小茹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高斯都告訴我了，小茹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
沒有逃避，隻是覺得有些無奈，“我沒想到自己會做出傷害曉靈的事，雖然覺得很差勁。可是我不得不這麽做……”
“小茹~~我恢複記憶了，我不是故意把瀧錯認為是夜的，請你不要生我的氣。”因為小茹喜歡瀧，而自己卻笨到認錯人，先讓小茹受傷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什麽？”驚慌失措的小茹目瞪口呆的看著曉靈，“你記起夜了？也想起瀧了？”
“恩――”點點頭。
一瞬間的彷徨，徘徊於生死邊緣的人，已經沒什麽可以執著的了，“這樣也好，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吧。”命中注定自己一輩子都要留下遺憾。“我並沒有生曉靈的氣，我隻是在生自己的氣。”
“……”安靜地等著小茹的解釋。
“因為我沒辦法留在瀧大人身邊，所以就想讓曉靈代替我照顧瀧大人。可是，我明知道曉靈喜歡的是夜，卻害怕曉靈哪天恢複記憶了就會離開瀧大人，所以我就查找了所有書籍，希望能找到讓曉靈忘記夜，忘記自己的藥。這樣曉靈就能一輩子留在瀧大人身邊了……”聲音開始有些哽咽，“真的對不起，我的自私傷害了曉靈，唔```所以我也沒臉見你和瀧大人，我隻有這條路可以走……”聲淚俱下，抽泣不止。
“小茹，為什麽不能留在瀧身邊？”
“因為……因為，這種肮髒的身體，是決不允許玷汙、苟延殘喘的留在瀧大人身邊。”
“……”肮髒的身體？難道小茹她……“等等！！小茹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曉靈激動的叫道：“那天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那個壞人沒有對小茹做什麽，因為瀧及時的趕來救小茹，所以小茹根本什麽事也沒發生。小茹還是原本的小茹，沒有改變！！”
“……”腦袋蒙的咚咚直響，難以置信的看著曉靈。她說的是真的嗎？我沒有被怎麽樣？我還是幹淨的？我還是清白的？這樣的話……就代表我可以繼續留在瀧大人身邊了嗎？“曉靈，你沒有騙我嗎？”
“保證沒有！我發誓~~~”沒想到小茹會有這樣的誤會，那麽這樣就能證實小茹是真的喜歡瀧了。不然怎麽會為了他，幾乎什麽都不顧了呢？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要跟小茹商量，“小茹，有什麽辦法能盡快離開這裏？”
“嗯？”
“雖然很舍不得小茹，可是我想我爸爸了，他一定擔心死我了。我想回家……可是瀧不讓我回去……怎麽辦？”
“瀧大人不讓你回去？”難道瀧大人沒有開玩笑？他的想留下曉靈？即使曉靈恢複記憶了，他也要強行留住她嗎？瀧真的……愛上曉靈了嗎？該怎麽辦？已經不能再做傷害曉靈的事了，可是瀧大人……為什麽您一次又一次的殘忍的粉碎我的希望，既然這樣那麽當初又為什麽要救我呢？我死了不是會更好嗎？
“小茹~~我想回家~~嗚嗚~~我想回家~~~”曉靈突然像孩子一樣大哭道。
溫柔的撫摸著曉靈的頭發，“我知道了~~我帶你回家。”
“真的？”
“恩――不過我需要安排一下，想從這裏出去事實上真的困難。”對不起瀧大人，所有的後果我一個人承擔。請不要再繼續傷害曉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