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吃醋了
鍾明晚扶了扶頭上的流蘇步搖,歡快的跑過去。
“你回來接我?”
終於良心發現了,還不是完全無可救藥!
陸驚羨冷冷瞥了她一眼,“那倒不是,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蠢到被欺負。”
“怎麽可能!”鍾明晚冷嗤一聲,“看戲的時候還要跳到戲台子上跟著一塊兒演?我瘋了嗎?圖個樂子罷了。”
陸驚羨聞言,終是泛出一絲笑意,“嗬,還不算傻。”
這邊兩人旁若無人的閑話,那邊的兩人卻呆若木雞。
徐柔一見車廂裏頭的人,臉色煞白,不可置信的嚅囁開口,“小……小王爺……”
裴子期也微微有些詫異,漆黑的瞳仁變幻不明,就連負在身後的手也無聲握在了一起,卻不得不頷首行禮。
“陸……”
“我讓你說話了?”陸驚羨突然開口,涼涼打斷他。
這聲音太過寒厲,在場的人都是一驚,就連鍾明晚也沒能逃過,被嚇了一個激靈,以至於裴子期說的什麽也沒聽清。
幹啥呢這是?一驚一乍的。
隻有柴衝默默無言地撇撇嘴。
這裴子期還真是蛇頭上揩癢——自己找死。
他家主子的名字如今就是個禁忌,讓鍾家小姑娘聽出來了那還得了。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沒聽明白,你們想讓誰道歉?”
玩味的笑容挑起,目光落在徐柔蒼白的臉上。
“隻是鞠躬道歉,還是要下跪賠禮?”
徐柔嚇得三魂沒了七竅,哪裏還有方才的氣勢,嘴唇顫抖地嚅囁道,“沒有,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陸驚羨隨手撣了撣錦袍,“聽說你對誰帶她來的這裏很感興趣,是我,你是有什麽指教麽?”
徐柔臉色更加難看,她拚命的搖頭,雙手緊緊的揪住裙擺,“不……不敢。”
陸驚羨冷漠的移開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她的施舍。
“她到底是誰?”
“……”
鍾明晚暗暗掀了掀眼皮,連人是誰都不知道,還說教了這麽久?
她側掌湊近他耳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是太師府的嫡孫女徐柔。”
溫熱的氣息拂在陸驚羨耳邊,帶著少女甜甜的芬芳,撓得他心癢難受。
他微不可查的僵了僵,轉瞬間又恢複了自然。
“原來是太師府的人。這倒有趣了,徐太師在朝堂上抨擊貪官汙吏倒是有一套,便是如此教導自家後人的。”
鍾明晚笑眯眯的添油加醋,“可能是舍小家,為大家。”
陸驚羨嗤聲懶懶道,“嗯,是該上表朝廷,傳頌一番。”
這明裏暗裏的諷刺使的徐柔麵如金紙,抖如篩糠。
太師府家教森嚴,若是她的所作所為被祖父知道……
裴子期嘴唇抿得緊緊的,猶豫了許久,才試圖張口。
“二公……”
陸驚羨一記眼刀飛過去,將他後麵的稱呼又吞進了喉嚨,隻剩下後麵半句話。
“今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裴子期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低。
陸驚羨狹眸眯起,似笑非笑,“有沒有誤會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頓了頓,“裴子期,你滿腹經綸也好,才高八鬥也罷,做學問之前還是先學做人吧,裴家現處什麽位置你心裏有數,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自己多掂量掂量。”
裴子期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盡,攏在袖管裏的手捏得泛白。
“還有,管好你們裴家的狗,下次再犯到我麵前,就不止這次這麽簡單了。”
陸驚羨依舊含著淡淡笑意,可飛揚的眉目上挑著,笑起來的時候,黢黑的瞳仁寒芒畢露,宛如惡犬。
裴子期不由自主地呼吸一滯,唇抿的更緊。
陸驚羨懶得多說,敲了敲窗口,看著遊神天外的某人,“不上車還等什麽?”
鍾明晚對上他的眼,才元神歸位,“哦哦,來啦來啦。”
說罷,猶如一隻小狐狸,靈巧地竄到馬車上去。
“這個時候還在走神?”陸驚羨斜睨著她。
“哪有。”鍾明晚臉上笑意掩不住,乖巧的鑽進車廂裏。
天曉得,她剛才真不是在走神,隻是單純的覺得她看上的男人帥呆了,周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華。
“襄郡王威武!我對你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她臉頰浮紅,嬌豔若桃花。
“你能不能換個稱呼?”陸驚羨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鍾明晚撓頭,“啊,要不叫那什麽,叫宴哥哥?”
“誰?”陸驚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險些將手裏的茶盞捏碎,俊臉更加陰沉,“還是算了。”
鍾明晚長舒一口氣,還好他不喜歡這個稱呼,若以後要真這麽喚,不要說是他,她自己都覺得很怪怪的。
即使這般,她俏皮的彎起唇角,繼續調侃,“算了是什麽意思?覺得我的稱呼不好聽,那我還可以再換呀。”
陸驚羨煩躁道,“你若再不閉嘴,我現在就把你扔下車去,你接著陪他們玩吧。”
終於,鍾明晚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再讓她看到那對狗男女,她保不準就真的吐了。
“你手裏抱的是什麽?”陸驚羨突然注意到什麽。
鍾明晚抿著小嘴不說話。
“說話。”陸驚羨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
“你不是讓我閉嘴嘛,我謹遵襄郡王殿下的吩咐。”鍾明晚笑語晏晏。
陸驚羨鎖緊她的眸,鍾明晚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嘿嘿嘿,其實,這是符大哥的披風。”
鍾家和定國公府走的近,還是姻親,鍾家二公子又與符家長子是同胞同袍的好兄弟,陸驚羨用腦子想想,也知道她口中的符大哥是誰。
他眯了眯眼,“他的披風為何在你手裏?”
“就是……”鍾明晚剛要解釋一番,回味道路驚羨的眼神,頓時轉了個彎兒,“可能是他不小心丟下的吧。”
“丟到你身上了?”
什麽就丟到我身上了?我根本從頭到尾沒有披過好吧。
鍾明晚想反駁,又突然頓住。
咦,他為什麽這麽問?難道……他是吃醋了嗎?
鍾明晚心中狂喜,開始瘋狂的醞釀詞匯。
“不幹不淨的東西,也敢拿到我車上來,你若不想待在這裏,大可以讓他送你回去。”陸驚羨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