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閑話陸世子
李家小姐的父親李源現任光祿寺卿,是二叔鍾天潤的頂頭上司,如果關於自己下屬女兒的閑話傳入李源口中,再由李源的口警告到鍾天潤的頭上,不知鍾天潤是維護老婆孩子的聲譽,還是窩裏橫?
鍾明晚輕聲一笑,“不管如何,我都得先謝謝你。”
“都說好了,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我本來就不稀得看你二嬸那張假兮兮的臉,若我嫁過去了,她們還在我跟前轉,多煩!還不如在我嫁去之前就讓她們老實點。”符靈得意的揚眉,“借你之手,我也省事。”
鍾明晚‘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是未來嫂子該說的話嗎?”
兩人嬉笑著戲耍了陣子,在園子散步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前廳傳來的動靜。
符靈撇撇嘴,“可能是我大哥回來了,不用管他。”
鍾明晚突然想起了什麽,“你大哥最近在芙蓉園當值?”
符靈道,“對呀,你怎麽知道?你去芙蓉園遇見他了?”
鍾明晚點點頭,想起昨夜因為那件披風引發的不愉快,有點糟心。
符靈瞪大眼睛,“你和誰去的?不會是……周宴吧?”
“嗯呢。”鍾明晚也沒瞞著,再次點了點頭。
符靈先是驚恐,再是同情,也顧不上問她是怎麽跟周宴勾搭上的。
“鍾明晚,不是我說你,你這樣,要讓陸家那位知道,你會死的很慘的。”
鍾明晚雙手托腮,麵色如常,“其實昨晚我也想過這事,總回避也不是個事,我確實應該找個時間把陸驚羨約出來,我們倆好好談談。”
她倒不是輕視這份婚約,隻是他篤定自己與陸驚羨都是雙方無意,不然陸驚羨也不會回來這麽久都沒有找過她。
符靈白了她一眼,“你倒想約陸驚羨,他可不一定有空見你!你沒聽說嗎,他剛回來皇上就召見他,要給他在京城謀個差事,把他拴在京城,問他有沒有中意的官署,人家倒好,直接提出要去吏部。”
鍾明晚聽到此處,稍稍一滯,不由眨了眨眼。
吏部是六部之首,主管官吏的挑選、考查、任免、升降、調動、封勳,論權力而言無疑是六部中最實用的
“我記得他是武職來著,吏部的官位多屬於文官,這算什麽調任法,不合適吧?”
符靈擺手道,“有什麽不合適的,他們陸家人哪個不是天賦異稟!就說英年早逝的陸世子,十二歲那年就巧辯當世大儒,當年流觴宴,他隨隨便便一紙策論,精彩絕倫,讓狀元郎自歎不如,我猜他就是沒去參加科考,倘若去參考春闈,還有那狀元郎什麽事啊!”
她越說越起勁兒,不覺背後又說涼颼颼的眼睛在冷冷看著她。
“這背後妄議的本事,是誰教給你的?”
聽到這聲音,符靈嚇得險些跳起來。
來人正是符尋安,他雙手背在身後,嚴厲看著自家妹妹,目光銳利如鋒。
“哥,你……你怎麽來了?怎得走路都不帶出聲的。”
“出聲幹什麽?提前給你打個預備,好讓你防著我?”
“也不是……”符靈揪著衣袖狡辯“就是……”
當著朋友的麵這般訓斥的,讓她真的很沒臉。
符尋安冷眼看她,“你當真是愈發不懂規矩了!是太久沒抄書罰跪了?沐陽王府世子豈是你能妄議的,你再不知收斂,這張嘴遲早會惹了禍事!”
符靈看著他哥冰冷的眼神,撇撇嘴,快要哭出來。
天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這嚴厲喜歡板臉訓她的哥哥。
鍾明晚這八卦還沒聽完就被打斷了,隻好及時站出來勸解,“符大哥,消氣消氣,怪我剛才多問了兩句。”
符尋安轉過頭來看著一身嫩黃衣裙的鍾明晚,目光總算柔了兩分。
“舍妹頑皮,讓晚妹妹見笑了。”
鍾明晚趕緊擺手,“不見笑,不見笑,我還要謝靈兒給我解惑呢。”
符尋安失笑,過了半晌才道,“你也一樣,姑娘家家少關心這些朝堂事。”
鍾明晚聽後嘴巴動了動,還沒出聲,就被符靈搶先了一步。
“哥你這就說錯了,小晚兒關心的才不是朝堂事,是家事!”
符尋安蹙眉。
符靈自覺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耿直了脖子,有鼻子有眼的道,“你想啊,小晚兒以後總會嫁到沐陽王府去的,那沐陽王府的事豈不就是她的家事,陸大公子也算是她大哥,這跟朝堂有什麽關係?”
鍾明晚:“……”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可不是這麽想的!
最終,二人關於陸世子的話題因為符尋安的闖入就這般靜止了。
因為正到了飯點,符尋安提議請兩個妹妹到外麵下館子。
鍾明晚原本想拒絕,可一則昨日因為披風的事愧對人家,今日確實也該解釋解釋,二則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想在他那打聽點兒關於襄郡王的事。
原本打算在昨日符尋安的馬車上打聽點什麽,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沒等人家回來就被接走了,今日這機會正合適。
從定國公府到酒樓有一段距離,鍾明文與符靈同乘馬車,符尋安打馬走在前麵。
到了酒樓,三人臨窗而坐。
符尋安落座後對身後的長隨吩咐了幾句,長隨點頭應是,不出片刻將一壇酒捧了上來。
符靈看到那壇酒,眼睛都亮了,立刻高聲歡呼,“好哥哥,這是給我們喝的嗎?”
“你小點聲,你沒看周圍鄰座都在看你。”
“看我們是覺得我們長得好看!”符靈才管不了那麽多,嘻嘻笑笑道,“小晚兒,你真是好福氣!這是我哥自己釀的酒,存在這酒樓的酒窖裏,平日都寶貝得舍不得拿出來喝!”
“是嘛!”鍾明晚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酒壇子,“這是什麽酒?能讓我看看不?”
“自然可以,”符尋安笑道,“是自家釀的桃花釀,鍾妹妹也懂酒?”
“不太懂,就是聞聞香氣兒。”
鍾明晚笑著接過酒壇子,袖口滑落露出纖細雪白的皓腕。
將酒壇子剛打開一條縫兒,濃鬱的酒香頃刻間溢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