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眼神要拉絲了
就在鍾明晚覺得自己要被這沉悶的氣氛憋死時,陸驚羨終於笑了出來。
“少蒙我了,若真是笨的沒腦子,宴兄還會帶出來,還帶在自己身邊?你手下什麽時候也留著無用的人吃幹飯了?”頓了頓,他似乎沒打算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再說了,如果表哥連個小侍衛都調教不好,那還不如交給我,起碼我還能讓她服帖點。”
話落,極其囂張的對著那黑漆漆的發頂道,“你還不跟我走。”
鍾明晚見周宴都沒了動靜,也是沒法了,自知躲也是沒用,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站出來。
“是。”
如果剛才還隻是懷疑,現在她無比確定了,這狗男人絕對早已經認出她來了!
陸驚羨對她的乖覺似乎還比較滿意,揚頭一側,“你先去上馬。”
鍾明晚不好意思的看向周宴,周宴就更無奈了,派人讓了匹好馬給她,眼神也略有些歉意,仿佛在為自己表弟的頑劣行為道歉。
鍾明晚聳聳肩,示意無礙。
若說陸驚羨選中她這事,也怪不得周宴,還是她以前自己個惹的禍,怨不得別人。
如果沒有最後這一茬,今日她與周宴的合作還算是挺愉快的,畢竟由周宴直接出麵逮捕胡氏,案子判下來,也不會有什麽意外了。
陸驚羨冷眼看著兩人眼神交流,無聲的撚動手中的扳指,
人都已經上馬了,再無需繼續客套。
陸驚羨躍上馬背,催馬向前,“你不走還等什麽?”
鍾明晚小聲嘀咕了一句,也催馬跟了上去。
周宴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遠,不知為何,竟覺得畫麵有些奇怪。
“那是誰?鍾明晚麽?”一直沉默觀察著一切的沈若巧突然開口。
周宴凝眉,仿佛才想起她未曾離開。
“你怎麽知道?”
沈若巧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帶了點看破一切的嘲諷意味,“我不僅知道,還看出宴哥哥對她似乎有些不同,怎麽?你莫不是看中了她的皮相?”
那女人哪怕穿上侍衛服,都掩飾不住瑰姿豔逸,真是妥妥的狐狸精轉世。
“你在說什麽!”周宴不悅得輕喝,“你我二人婚事未成,本殿的事,怕是還輪不著你來過問!倒是你,方才思慕的眼神,你以為大家都看不出來嗎?你心有所屬,本殿可以不計較,可你若將心事堂而皇之的寫在臉上,可休怪本殿無情了。”
他說完,也不再停留,率先帶人離開,留下麵色鐵青的沈若巧。
沈若巧雙手緊緊的攥著袖口,憤怒難當。
周宴明明對她無意,憑什麽不準自己有思慕的人了,莫非是估計他的身份,她又豈會讓自己受這種氣。
——
枯黃的落葉灑落在青石板上,層層疊疊,微風拂過,枯黃的樹葉在馬蹄下兜兜轉轉。
城隍廟位置偏僻,若非刻意找到此處,極少會有行人經過。
長街之上,隻有踢踢踏踏的兩匹馬和兩個人。
陸驚羨騎馬,不緊不慢的走在前麵,分毫沒有同她講話的意思,仿佛真帶了個跟班的小侍衛。
鍾明晚鬱悶在後麵跟著,一雙大眼睛時不時的往他後背上瞟。
那肩、那腰、那腿長、仿佛都是按照比例勾勒的。
不得不承認,即使看不到他驚豔絕倫的臉,隻看個背影,依舊覺得賞心悅目。
鍾明晚盯著他背影,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麽,可最終又被他冷漠的後腦勺製止了,最後,百般無奈的做了個鬼臉。
沒出息!
暗罵了自己一句,趕緊將這思緒將從腦中揮去,又想起周宴這個人來。
她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跟著他走了,也不知道周宴有沒有派人跟著。
想到這,她警惕的向後瞧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確信周圍沒人再監視自己,才放下心來。
回過頭時,見陸驚羨已經停了下來,那黑濯濯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兩道濃眉卻皺成了墨結。
鍾明晚嚇得一個激靈,“你幹嘛?”
陸驚羨冷嗤,“走一步,還得三回頭?你這麽舍不得,為什麽不幹脆跟他綁在一起算了。”
“哈?”鍾明晚懵逼。
什麽叫一步三回頭,她總共就回了一次頭好嗎!
再說了,他一直目不斜視地往前騎,怎麽會知道她回頭了,背後長眼睛了?
鍾明晚細細地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刷呀刷的,“你不回頭看我,怎麽知道我回頭了?”
陸驚羨遽然揚眸寒光迸射,哂聲道,“你還怕被看見?眼神都要拉絲兒了,還真是一刻都分不開。”
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鍾明晚氣笑了,她不就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蹤嗎,怎麽在他眼裏就那麽多戲了!
“什麽叫眼睛拉絲,你給我表演個眼睛拉絲讓我瞧瞧!”
“你那本事我可學不來,”陸驚羨懶懶摩挲著指節上的玉扳指,“嗬,如今知道自己以前是認錯了人,找到真正的襄郡王,這麽迫不及待就貼上去了?”
鍾明晚真是無語了。
這男人說話怎麽那麽難聽呢?
看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賜給他一張天使的臉龐,你就不要奢求再賜給他健全的性格。
鍾明晚一向吃軟不吃硬,最是聽不了這沒理由的詰問,靜默些許,才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對啊,我就是要貼周宴怎樣?我從一開始就看中他的身份又怎麽樣?總比某些人要好吧,冒用別人的名字,還能理直氣壯的質問!”
她承認是自己搞了個大烏龍,可從前每次見麵,她一口一個‘襄郡王’的時候,這狗男人沒有反駁過半句,答應的比誰都幹脆利落,不是在看她的笑話又是什麽。
怒意在陸驚羨棱角分明的麵龐上顯現,劍眉也是微橫,“我用得著冒用他的名字,你知道我是誰麽?”
鍾明晚氣得臉紅撲撲的,都這時候了,她還能不知道他是誰,當她是傻子嗎?
盡管心裏明白的很,可嘴上卻說著,“不重要,你是誰跟我有關係麽?”
她偏著頭,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雖然易了容貌,可如明月般皎潔明亮的麵容依舊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