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夜司寰的吻
秘書打電話來的時候,喬非晚正蹲在劇組看劇本。
劇本都已經改完了。
刪除了激情鏡頭,換成了武術發泄加旁白,不影響劇情,劇組每個人都很滿意。
她現在不用再去寰宇上班,時間一下子就空了出來。她可以一邊琢磨著劇本,一邊觀察著周圍有無插一腳的兼職。
真的,太閑了。
聽完秘書的電話,她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請了個假就往外走。
一想到自己是把夜司寰打進了醫院,她還順了一束祝賀劇組開機大吉的花,以及買了個漂亮的果籃。
她就這樣左手拿花,右手拎果籃,禮節滿滿地站到了夜司寰辦公室裏。
夜司寰正坐著看東西,桌上放了一疊厚厚的A4紙。
此刻他的眼神不在紙上,而在她臉上……眼神冷得像冰。
喬非晚暗暗觀察了下——幾日不見,他似清瘦了一點,但膚色已不再蒼白。有鼻子有眼睛的,五官依舊是比例均勻好看。
但這異於正常的冷戾,讓她又無法判斷,他是不是受到了“實質性”的損傷?
她又不能問……
“夜總好啊!”於是她隻能畏畏縮縮地試探——先狗腿問好,沒挨罵,再往他那邊挪了挪,把果籃放上桌麵……還沒挨罵,那再把花束放上去……然後退後一步,賠笑臉。
夜司寰的目光終於掃到那些“慰問品”上。
“你不是不幹了嗎?”但也隻是一眼,他的視線又移開,帶著幾分嘲諷,“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哪的話!都是誤會,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喬非晚鞠了三十度,“我當晚就知道錯了,這幾天吃不下也睡不著,滿心愧疚,想跟您賠個不是……您身體還好吧?”
“嗬……”夜司寰冷笑,“你巴不得我身體不好,永遠不知道你翹班?”
“不不不!”這個她可以解釋的,“我已經深刻意識到了我的錯誤,不僅冒充了孟月,還不小心對您動了手。孟月隻是讓我幫她辦一下請假,是我自作主張,想來體驗上班。我是個打零工的演員,沒正經工作,看到好工作就鬼迷心竅了……”
一邊道歉,一邊把責任攬過來,把孟月撇出去。
她把那天和秘書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夜司寰隻是冷冷地聽著,麵色沒有絲毫緩和。
“……我和孟月其實關係很一般的,她知道我冒充她,氣壞了,她特別正直認真……”
“我對你們的關係很感興趣?”夜司寰終於忍不住打斷,“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不不不,”跑題了,“我來是為了跟您道歉。我做的事情,和孟月沒有關係,您看我賠您醫藥費行不行?”
“醫藥費?”夜司寰冷嗤,就差把‘我付不起醫藥費’這句反問寫在臉上。
他垂眸掃向桌上的花和果籃:“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把你的東西拿走。另外,孟月那邊我也會嚴肅處理。”
喬非晚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去。
嚴肅處理?
那不就是要開除嗎?
……這個夜司寰,果然不是好商量的主。
“那您說怎麽辦吧?”她牽強地笑了笑,努力賠小心。
下一刻,就見夜司寰拿起了桌上的A4紙,報出了一個劇名。
喬非晚一愣:這是她正在演的那個真人動畫!他剛剛一直在看的,是她的劇本?他手上的那一份,是上周被他“沒收”的……
“你是演員?”他慢條斯理地翻看,問得隨意。
“呃,是。”
莫名的,有點不安。
“這裏隻有一個女性角色。”和她相反,夜司寰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語速,連語氣都沒變過,“故意設計,在男主麵前沐浴;故意寬衣解帶,和男主舉止親密;赤|身|裸|體,爬上男主的床……”
他說的,都是劇本中原有的激情暴露戲份。編劇為了塑造一個為愛瘋狂的女主,寫了很多單方麵“求偶行為”。
她不明白他總結這些是為什麽。
特別是他這毫無情緒起伏的語氣……她根本無從判斷。
現在不是在聊怎麽賠罪的問題嗎?
“……尺度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夜司寰終於例舉完,“啪”地一聲把劇本拍回桌麵,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一點,“你拍這些能有多少錢?”
“什麽?”問題太跳躍,她沒有反應過來。
夜司寰繼續:“你不用去拍這個。任選一個鏡頭,對我做一次,我給你雙份錢。”
喬非晚這回反應過來了:“羞辱我?”
他不差錢,不要醫藥費。她打他一次,他就要羞辱她一次,作為賠償?
於是輪到她冷笑了:“夜總,您這樣就沒意思了。”
說話的同時,她卸去了所有恭維和畏縮的偽裝,徑直繞過桌子到他麵前,挑釁似地往桌麵上一坐,居高臨下地在他麵前晃著一條腿。
“我是打你了,但我為什麽打你,你不會忘了吧?”惡霸是什麽樣的,她現在就往什麽樣轉,“你在包間內對我做的事,夠得上一個‘上司騷擾女員工’的頭條了吧?”
她幫他理了理,“你說這事要是撕破臉鬧大,孟月大不了沒工作,你呢?我呢現在有點失憶了,想不起來那天的事了,你要是一直逼我,指不定我就突然想起來,去報警了呢?”
話說到這裏,她覺得厲害關係都闡述清楚了,重新露出微笑來:“夜總,你是生意人,知道該怎麽選。”
對麵的夜司寰沒動。
他不知道是被她氣到了,還是被她震懾到了,就這麽冷冷地瞪著她,沒有說話。
喬非晚已經儼然是勝利者的姿態了。
“那麽要不我們就這樣?”她傾身向前,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花你留著看,水果你也留著吃,我就……啊!”
她驚呼出聲,原本的“宣言”戛然而止。
手收回到一半,突然被他扣住手腕,接著他用力一拉,直接將她從桌麵上拽了下來。
喬非晚措手不及。
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撲在對方身上,而坐著的人也在同時起身,把她抵在了桌子上。
扣著她的後腦,他直接吻了下來。
狂烈、狠戾。
這幾乎算不上一個吻,是被他鉗製住下巴,強行被他撬開唇齒,經受他的一番掃蕩。
而且她根本掙紮不開。
每一個掙紮,都能被他死死止住,想要踢他揍他,更是天方夜譚。她就像是魚肉一樣,身後就是她的砧板,身前就是她的“廚師”。
她急得眼睛發酸,差點就要咬他。
而他在前一瞬收手,放開了她。
“還失憶嗎?”他的呼吸有些急,但不妨礙他的臉色和語氣都是冷的。他推開她,催促似的一句,“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