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他說,幹脆和我睡
冷掉的晚餐攤了滿桌,喬非晚一樣樣收拾,花了不少時間。
把餐廳和廚房都打掃幹淨了,她才跑到客廳找人。
夜司寰就坐在沙發上看書。
“夜總?”時間也有點晚了,她站了一會兒,猶豫著開口。
“自己選。”夜司寰頭也沒抬,隨意地往上麵一指。
選什麽?
喬非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隻看到樓梯,以及掛在牆上的裝飾畫……她要畫幹什麽?
“家裏那麽多房間,自己選一間很難嗎?”見她站著不動,夜司寰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你還有其他要求?”
啊?
他的意思……住他家啊?
“不不不!”喬非晚下意識就拒絕了,“我有住的地方,我要回去的!”她有無法拒絕的理由,“您知道我養狗,狗離不開我,狗會想我的。”
就拿七寶這隻假狗當擋箭牌!
況且,就他們現在的關係,就算沒有狗,她也絕不敢在這裏留宿!
夜司寰“啪”地一聲合上書。
狗離不開她,狗會想她……他凝神盯了她兩秒,才確定她不是罵人。
“所以?”他問。
“我剛才搜了一下,這裏也不好打車。”喬非晚撓了撓頭,為難著怎麽開口。
夜司寰“哦”了一聲,順著她的話往下:“我看起來很閑,讓我送你回家?”
“不是不是!”傻子也能聽得出他的反諷,再說她也不敢勞他大駕,喬非晚一口氣說了,“您能不能借輛車給我開?我明天就還回來!”
她回去捎上代駕的滑板車,把車還回來以後,再滑板車走。
“我明天要上班。”夜司寰慢條斯理地往沙發上一靠,“你把車開走了,我怎麽去上班?”
“……啊?”這回輪到喬非晚錯愕了:不是,你們家就一輛車?保姆車、買菜車、備用車……都沒有?你都這麽大的老板了,就這?
她一臉的欲言又止,這些疑惑問又不好問,怕傷他自尊。
“這樣吧,”夜司寰卻像是做了讓步,把車鑰匙拋過來,“你把車開走,明天早上來接我。”
喬非晚下意識地接了,但看到鑰匙上豪車的logo,又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輛車太貴了。”借車也不能借這麽貴的,她有自知之明。
鑰匙在沙發墊上蹦了兩下,落回了夜司寰身邊。
她則繼續愁著:要怎麽回?
“我有朋友有車的,我問問他們有沒有睡。”她主動解釋,雖然沒合適可差遣的朋友,但好歹先把事攬過來,不想道德綁架眼前這位。
夜司寰盯了她數秒。
然後他就突然生氣了:“隨便挑個房間不行,把車開回去也不行?你今晚到底還睡不睡?”說罷直接站起來,作勢要來提她,“幹脆去我房間,和我睡。”
“別!”喬非晚臉色一變,眼疾手快地繞到他背後,一把把人按了下去,“別衝動!有話好好說,不至於不至於……”
她突然就想起了他那套“欲|望可控”的理論。
隻要不逆著他來,他就能保持在“可控”的範圍內。時間長了,他就好了。
她不想挑戰他!
“……夜總晚安,早點休息!”單手按著他的肩膀,另一手從沙發上摸到車鑰匙,她撈起鑰匙就跑,“明天早上見。”
···
回到家,七寶竟然在等她。
它守著那個行李箱,似乎是在疑惑著:說好今天走,怎麽還不走?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先不急啊,姐姐還沒想好。”喬非晚揉了揉它的狗頭,把遙控器遞給它,“你先去看電視,姐姐最後確認一件事再決定。”
打發了七寶,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
一個紙杯,壓得有些扁了,四周都是用保鮮膜塑封好的。
杯子裏是她偷偷打包回來的海鮮粥。
她在夜家其實沒有吃任何東西,喝粥的聲音都是裝的。看到廚房有小紙杯和保鮮膜,她就把夜司寰端給她的那碗粥帶了回來。
沒辦法,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在演藝圈的邊緣混了三年,什麽髒事沒聽說過?
那些投資商金主爸爸,看上誰、對誰有欲|望、饞誰的身子……這樣的八卦,在圈子裏都已成常態,沒有談論的價值。
解決的方式也很簡單——
有的是睡過了,就淡忘了沒興趣了;有的是時間長了,就消減了或者換人了。
這些都不可怕,不管是你情我願,還是有商有量,大家都是敞亮人。可怕的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比如,有些大佬不需要用強。
隻需事前用藥,事後用錢就行了。
她也害怕。
她撕開保鮮膜,這才把粥都喝了下去——等下萬一她“不舒服”了、“不清醒”了,她扛著七寶連夜跑路!夜司寰就是話說得再好聽,給的條件再好,她也不會留的!
要是相安無事,她再按他的意思來。
反正她也不覺得他能對她持續多久……
她在寰宇替班兩周,也就認識他兩周。他對她的興趣,撐死也就再維持兩周吧?
同樣的時間,有什麽不能退回原點的?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拿起手機瞧——“大妖王”的聯係方式下,還有她單方麵的挽留和道歉。她認識妖妖一周,再和他背道而馳一周,到今天,他們終於重歸陌路。
她是真誠的。
可是……
喬非晚鼻酸地笑了笑,終於把他的聯係方式都刪了。
七寶“噠噠噠”地跑過來,想貼上她,頓了一下又沒貼。
“不用貼貼……因為姐姐難過了一天,現在不難過了。都過去了。”喬非晚主動替它解釋,又看了眼時間,“喝下去一點感覺都沒有……說實話,還挺好喝的。”
她舔了舔唇角海鮮粥的餘香,“七寶,我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