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先別忙著哭
喬非晚錯愕地抬眼,剛起的好感和順從蕩然無存。
她下意識地抬手捂嘴,一隻手捂他的,一隻手捂自己的,聲音從指縫中泄出來:“你怎麽能突然不講道理?”
夜司寰好笑地拉下她的一隻手:“我都問你要不要閉眼了,我還不講道理?”
然後他的笑意一斂,維持著冷意,“反抗看看。”
“……?”喬非晚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這是鼓勵還是什麽意思?
她來不及細想,感覺他要靠近,曲起腿就往他身上頂過去,試圖逼他退開。可他卻像是能預判一樣,避開她的攻擊,膝蓋反而擠入她的腿間。
她懵了,也顧不上捂嘴,側身用手肘去撞他。
力道被他接下,他鉗住了她的胳膊。
喬非晚完敗。
一開始她是懵的,完全受他的鼓勵去反抗;
真反抗的時候她是怒的,想著大不了就撕破臉,撂挑子什麽也不幹了;
如今手腳完全被製住,她幾乎是被“釘”在牆上,她不禁開始慌了——原來真撕破臉,她想撂挑子走,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現在還不是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她能找誰說理去?
她這樣的人,不管遭受了什麽,都沒人會替她做主的。
一股無望的感覺襲來,讓她頓時鬆了所有反抗的力道,頹然地紅了眼眶。
但想象中的侵犯並沒有來。
“你先別忙著哭。”夜司寰的聲音有些急,喚回她的注意力之後,才緩下來,“……可以輪到我發言了嗎?”
喬非晚抬眼看他。
他已經離她特別近了,說話的時候,還有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眼瞼上。他再低一點頭,就能想吻就吻,不用顧她的意願。
……反正她也反抗不了。
“我現在能對你做什麽,你清楚了沒有?”他冷冷地反問,卻沒有靠近過來,反而是鬆了力道,退後一步,“但我真做什麽了嗎?”
他站在她麵前,支著牆,依舊是困著她:“你剛剛怎麽說的?我當個好老板,你好好替我工作?”
他輕嗤,“我可以當個好老板,已經證明給你看了,我對你有想法,也有動你的能力,但我可以控製。反觀你?你用臨時工的心態來替我好好工作?”
“這就是你對工作的態度?這就是你在公司所謂的努力?”
……
喬非晚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
她還以為他是要對她做什麽,沒想到卻是聽到這番批評。她剛才心心念念的工作,引以為傲的職業態度,好像……是不夠敬業。
說好了一起努力,讓這件事盡快過去,但好像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努力,她像個等吃落地桃子的混子一樣。
“夜總對不起。”她低頭喃喃,“我會以正式員工的心態來工作,不會再把自己當臨時工,想著隨時離開不幹的。”
一個整天想著隨時跳槽、隨時開溜的員工,怎麽可能好好工作?
她之前的保證就跟詐騙一樣。
任何老板都不愛聽。
她懂。
“嗯,很好,記住你的話。”夜司寰在她上方淡淡地應了一聲,終於鬆開手,站直了身體,“但也沒什麽好道歉的。”
他在她頭頂揉了一把,眼底的黯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閃而逝,“畢竟你要是選了閉眼或不閉眼,我們現在也可以是另一個故事。”
穿上外套,撈起車鑰匙,他已經往外走了。
喬非晚當然拒絕另一個自甘墮落、不自愛的故事。
她小跑著跟上去:“夜總,以後有公事上的不滿,您可以直接跟我說的。”還特意補充一句,“我這個人很講道理,聽得進去。”
就別像剛才那樣嚇她了。
“很講道理?”夜司寰輕嗤,宛如聽了什麽笑話般睨過來,“我倒更懷念……”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在目光撞上她的下一秒,又把頭轉了回去。
“開車。”他隻把車鑰匙丟過來,“回公司。”
···
喬非晚是真的認真工作了。
關於那本《一劍西來》的小說,她把讀者反饋和市場反響都分析了一遍,提綱和注意點寫得滿滿當當。
她當年隻覺得它好看,景煜寫的東西,什麽都好。現在她可以理智下來分析,哪部分更出彩,哪部分可以在劇版適當刪減。
轉眼到了劇本研讀會那天。
主演和大綱都定了,這次的研讀會,就是對支線情節適當刪減,壓縮一點內容,然後以最終劇本去挑各種配角演員。
早起,喬非晚還特意化了淡妝,因為聽說今天景煜也有可能會來。
她沒別的意思,她隻是想——景煜雖然無所謂她的生死,但總歸還是認識她的吧?
他可能會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過得怎麽樣?’
她就可以漂漂亮亮地回答:‘挺好的!好巧呀,在這裏看到你。’
然後……
然後就可以畫上完美的句號了吧?
“好看!特別好看!”秘書拉著她轉了一圈,相當滿意,喜氣洋洋把資料往她手裏塞,“我們是資方,一定要光鮮亮麗。等下市場部的王主管帶你去,好好表現,以後就能獨當一麵了!”
獨當一麵?
這個詞令人鬥誌滿滿!
“好!”喬非晚重重點頭,迫不及待跑下樓,在電梯口遇到夜司寰的時候,還心情愉快地打了個招呼。
夜司寰沒多大反應。
路過秘書處的時候,他才叩了叩喬非晚的桌子,問秘書:“她什麽事那麽高興?”
“就是平台那個改編……”秘書匯報上這階段的工作內容。
夜司寰點點頭,隨意一句:“拿來我看看。”
總裁可以檢查任何一個員工的工作,秘書當然不會拒絕,立馬把項目策劃、小說原著、項目分析……全部交了上去。
夜司寰在翻開第一頁便蹙了眉——
景煜?
那個她曾追逐過,掏心掏肺對待的人。
他讓給她工作,讓她一點點適應,活回陽光下……可不是為了把她往另一個男人麵前送的。
“夜總?”秘書看得心驚肉跳,隻覺得坐在那裏的人,陰沉得可怕。她嚐試著轉移話題,“還有今天的會議……”
“那個研讀會的地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