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我已經習慣你

  夜司寰停下手上的工作。


  聽清了時限,他才懷疑起用詞:“……得到?”


  “是的。”孟月堅持,“隻要您肯供她讀書!”


  ···

  下午,喬非晚從劇組回來,被孟月塞了一杯奶茶。


  甜到齁那種。


  她幾次想吐,但一想到是孟月給的,還是咬牙灌了進去。


  臨了,昧良心讚歎:“好喝!”


  孟月的笑容很牽強。


  但喬非晚沒多想,她今天特別開心——上午劇組開機,她在現場跟著上香祈福、搞封建迷信,拿到了好多紅包!


  “……我回頭跟你說啊!”喬非晚意猶未盡,“夜總還讓我過去一趟,我先上去。”


  在上班時間見夜司寰,她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公事,都是公事。


  ·

  沒多停留,喬非晚興致勃勃去了頂層。


  但很快,她就勃不起來了。


  因為夜司寰放了一疊紙在桌上,還在上麵擺了一支筆。


  ……又寫檢查?

  喬非晚的臉色迅速垮下去:“我今天沒有做錯事情啊!”


  她想了想,可憐兮兮地往外掏紅包:“導演沒說公司員工不準搶,我才以為我也可以拿。”大大小小的紅包,皺巴巴的,鋪了夜司寰半張桌子。


  夜司寰正在忙,文件被她鋪遮了,才無可奈何地撥了一把:“沒說這個。給你兩個小時,去把那些題寫了。”


  題?

  喬非晚這才翻開紙頁,仔細看了看——


  原來紙上有內容。


  沒有標題,沒有注釋,這像是一份從網上下載的散題。


  喬非晚粗略瀏覽一頁,感覺是時事政治;

  又一頁,是閱讀理解;


  再一頁,數學計算……


  喬非晚茫然:“這是什麽?”公司考核?員工素質抽查?

  他在上班時間叫她過來,喬非晚能想到的,自然是公事相關的事。


  “先寫。”夜司寰分不出時間來解釋,“看你的情況,我再安排。”是考研?還是先補課?都要看她的情況。


  要讀書,也不是隨便找個學校的事。


  喬非晚沒話說了:“……”


  看情況、再安排。


  《一劍西來》的項目剛喘口氣,她可能就要被降職了。


  夜司寰他在公事上……真的是好嚴格!

  喬非晚默默地挪到茶幾上做題目——


  時事部分還算簡單,主要是感謝七寶天天看新聞聯播,她跟著受到了熏陶。


  閱讀分析部分,喬非晚就做不動了。


  主要是太困。


  她不是一看書就犯困的人,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控製不住,眼皮都撐不開。腦袋一團漿糊,她看著看著,便趴下睡了過去。


  夜司寰忙了一陣抬頭,便看到一顆栽在茶幾上的腦袋。


  看上去很頹喪。


  “不會就挑著做。”上麵的題有難有易,他也沒指望她都會。


  但話說完了,人卻沒動。


  夜司寰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她是睡著了。


  他有些好笑地起身,走向沙發那邊:“你對知識的渴求就這樣?怎麽上學?”半開玩笑地說完,夜司寰俯身捏了把臉,“去床上睡。”


  人依舊沒動。


  喬非晚隻是蹙了蹙眉,呼吸依舊綿長。


  夜司寰沒辦法,隻能彎腰把人抱起來,想放到裏麵的床上去。


  但走了一半,他察覺出了不對勁——


  她睡覺不該那麽死。


  之前幫她蓋被子,動作稍微大點,她就是要醒的樣子。


  現在沒道理被他抱起來了,還能睡得那麽香甜?


  又不是喝醉。


  夜司寰低頭嗅了嗅——沒有酒味,倒是一身奶茶香。


  他突然想起了和孟月的對話。


  當時在孟月說完之後,他是怎麽回答的?

  他說:“下午我會叫她回來,你先下去。”他的本意,是要問過喬非晚本人的意思,看她想怎麽讀書深造。


  ……但結果卻是她昏睡在他這裏?


  夜司寰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冷著臉把孟月叫了上來。


  ···

  孟月來得很快。


  不像是從樓下趕過來,而像是一直守在附近。


  她拎著個塑料袋,一雙眼睛已經哭紅了。


  “你給她吃了什麽?”夜司寰開門見山。


  “兩、兩片安-眠藥,我掰碎放在了非晚的奶茶裏。”孟月哽咽著回答,“她應該會睡兩個小時。夜總您……辦完事以後,記得履行承諾。”


  夜司寰的目光一冷,眼底幾乎略過殺意。


  “為什麽這麽對她?”但表麵上,他還保持著平靜。心中越冷戾,問話越平靜,“她把你當朋友。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


  利用朋友的信任,給朋友灌藥,再送到男人床上?


  這次幸好是送到他這裏。


  如果是別的男人,怎麽辦?

  他的人,輪得到她去亂送?

  孟月當場崩潰。


  一半是愧疚的,一半是被夜司寰周身的戾色嚇的,手裏的塑料袋都掉了下來。


  裏麵是幹淨的毛巾、幹淨的衣服。


  孟月邊哭邊撿:“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是唯一的辦法!您能不能別讓非晚知道?我會在她醒來之前,把她弄幹淨帶走……非晚以後還要做人的!”


  “隻有這一次!我隻出賣她一次!”


  ……


  夜司寰聽出內有隱情:“什麽唯一的方法?到底為什麽要送她讀書?”


  “因為景煜……”孟月哭著全說了。


  她不敢提喬非晚的家庭,不敢提追殺和仇人,怕夜司寰會嫌麻煩,徹底抽身不管。


  她隻說景煜可以供喬非晚讀書,給喬非晚更好的未來。


  那個未來太好了,喬非晚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她舍不得喬非晚去海城。


  所以,她給喬非晚選了另一條路。


  孟月喃喃地說著,沒有注意到,夜司寰的臉色徹底寒了下來。


  “你說,景煜想讓她回海城?”夜司寰冷冷地問,隻關注了這一個重點——


  景煜?


  手伸得夠長。


  敢跟他搶人了。


  ···

  夜司寰把孟月送了出去。


  沒追究、沒處置。


  他隻有一個要求——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能讓喬非晚知道。


  人就睡在他這裏,他知道怎麽處理。


  他警告孟月:“別讓她沒有朋友。”她在這裏的牽連本就少,知道了真相,很可能會失去唯一的朋友。


  到時候,她會走。


  孟月聽懂了,含淚點頭離開。


  ···

  喬非晚睡懵了。


  醒來的時候,她是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夜司寰的衣服。


  喬非晚困惑地坐起來——


  她為什麽突然睡著了?


  怎麽困得那麽奇怪?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她回憶著,幾乎捕捉到什麽,但在信息清晰的前一瞬,她聽到夜司寰的聲音——


  “沒關係,不用想理由。”他說,“我已經習慣你上班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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