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他的維護
喬非晚茫然。
毫無印象。
她拿著那把鑰匙看——
黃銅質地，細細小小，普普通通。
上麵沒有任何文字提示，也沒有任何特殊花紋。
單從外表看，它可能打開任意一把鎖，就是那種不起眼的，可能隱匿在世界角落的某一把鎖。
……這要怎麽找？
景叔叔提供的這個線索，宛如大海撈針。
而且，萬一它隻是一把被爸爸忘記的，無關緊要的鑰匙呢？
“你可以想想線索，我們再一起去試試？或者你找到這把鑰匙能開的地方，再告訴我，然後我們一起決定接下來怎麽辦？”景霆雲提議。
話說完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積極，於是笑了笑又解釋。
“我和你爸爸，是很要好的朋友，他的事情，我不會不管。你是他的女兒，我也會把你當女兒一樣。如果你願意的話，隨時能跟我回去。”
喬非晚有些動容。
如果是以前，如果遇到的純粹是爸爸的老友，她也許真的會跟景霆雲走。
至少那能讓查明真相更簡單一點。
但現在不行。
景家的這層關係，和景煜的這層關係……她不能過去，帶著複仇和危險，毀了景煜的一生。
“我……再說吧。”喬非晚扯開話題，“景叔叔，跟我講講我爸爸以前的事吧？”
“以前？”
“我以前覺得他好凶，處處都躲著他。”喬非晚麵上是笑著，心裏卻止不住難過，“我對他的記憶其實很少，想他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去想。”
景霆雲很樂意分享，講述起當年的點點滴滴。
喬非晚靜靜聽著，隻覺得無比溫暖。
聊這些，自然不必避著旁人。
景霆雲又要了一壺茶，還點了一些水果點心，他的家庭醫生也進來陪著。
中途喬非晚收到夜司寰的信息，說他來學校這邊接她。
她也沒避著景霆雲，說是有朋友來接，還給了地址。
景霆雲沒說什麽，隻讓她把鑰匙收好。
···
夜司寰是在十五分鍾後到的。
他到的時候，景霆雲正在分享當年海釣的經曆，怎麽拉起海裏的大魚。
景霆雲興致勃勃地說著，連家庭醫生都提醒了好幾次，讓他注意點情緒。
但景霆雲興奮得停不下來。
直到夜司寰推門而入，這一切才戛然而止。
夜司寰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朝景霆雲頷首了一下，便走到喬非晚那邊：“我來接你回家。”
他沒多看景霆雲，也沒有把景霆雲放在眼裏的意思。
“呃……”喬非晚有些尷尬。
她覺得這樣有些不太禮貌，想起身做個相互介紹。
但起了身，卻發現景霆雲一臉木然的樣子。
那是很複雜的表情——
錯愕、詫異、驚懼……多種情緒交雜，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僵硬。
喬非晚後知後覺——不用介紹，他們原本就認識！之前在海城碰麵，夜司寰就是去海城參加景家的商業晚宴……
“要不要一起喝杯茶？”喬非晚誠心建議，“景叔叔正在講他以前海釣的事，特別好玩。”
“不用了。”夜司寰冷聲拒絕。
“不、不用了。”景霆雲同樣也是磕磕巴巴拒了。
氣氛有些奇怪。
“景先生既然身體不好，還是養病為宜，少走動的好。”明明哪裏都不對勁，但夜司寰的寒暄，又像是禮數周到得很。
他說完，順勢把喬非晚往身邊一帶，“打擾了人家養病，說‘抱歉’。”
一副據為己有的樣子。
喬非晚被帶得有些懵。
她看了看臉色微微發白的景霆雲，又看了看陪在旁邊許久的家庭醫生，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
她剛才太想聽爸爸以前的事，才會纏著景霆雲說了很久。
但她這麽一道歉，景霆雲的臉色似乎更白了一分。
“那我們就先走了。”喬非晚本還想說什麽，但被夜司寰先搶了話。
他說完，便帶著她往門外走。
“景叔叔，那我們電話聯係。”喬非晚還記得禮貌告個別，“等您回海城的時候，我去機場送您。”
景霆雲匆匆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越過喬非晚，落在正準備往外走的夜司寰身上。
“夜少！”他叫住了人，叫的是夜少這個稱呼。
“有事？”夜司寰腳步一頓，問得漫不經心。
可問話的同時，手上無比自然地一推，正好把喬非晚推出包廂的門。
喬非晚：？？？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這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這往前走不是，退進去也不是，她就隻能站在門口聽。
“夜少，我的女兒和我鬧脾氣，離家出走來了A市。”景霆雲先開口，“A市我不太熟，夜少這邊人多，能不能幫忙找找？”
“……”人多？
喬非晚深表懷疑：傭人和保鏢加起來也就那麽多……散了寰宇的員工出去找？
那是真的人很多了。
但夜司寰估計不會肯。
果然，包間裏麵夜司寰沒吭聲。
“我那個女兒，從小任性。”景霆雲又出聲，“上回她衝撞了夜少，我已經教育過了。如果這次她又過來打擾，你幫我找找，把人交給我，我帶回去關起來！”
夜司寰冷哼，直接了當：“景茵茵的確在我手上。”
話音落下，包廂內一靜。
喬非晚也忍不住撥開簾子衝進去——在他手上是什麽意思？他把景茵茵怎麽了？
包廂內的景霆雲臉色更難看，但問出的卻是：“她又做什麽了？”
咬牙啟齒，滿臉恨鐵不成鋼。
“……”不是，做什麽也不能扣留人啊！
喬非晚想著怎麽委婉插個話，但現實就是她還沒想出來，右手就被夜司寰拉了一下，手被他舉起來在景霆雲麵前晃了晃。
她的右手上還纏著紗布和繃帶。
很明顯。
那是怕寫字和活動的時候磨破皮，特意包上的。
“她做的好事。”夜司寰鬆開手，對著景霆雲，“你想好怎麽解決，再來聯係我的人。”
這回，他沒再停留，話說完，拉上喬非晚就走……